一缕初晨的暖阳透过窗户的缝隙,肆意的洒落在飘曳的幔帐上,春色撩人。
璃落猛的睁开眼,只觉得双腿有些疼,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有些疼,一翻身…。
“唔!”对上一张完美如画的脸,轻颤的卷长的睫毛投下蝶翼的黑影,轻微均匀的呼吸声,显然他在熟睡中。璃落掀开被子坐在床沿,整个人倒抽一口凉气。她…。昨晚是…。**了?
璃落扶着额头,吃力的回忆昨晚的情景,昏迷前她都记得,她记得魅雨辰带走了自己,可昏迷后…。她依稀记得做了梦,梦见丹辰回来了,坐在床边看着她,然后她好像中了一夜**散的毒,两人情不自禁…。她回头偷偷撇了一眼身侧的男人。
可这显然不是梦,看来是真的把魅雨辰当成了温丹辰,无意识之下,在药物的作用下发生了这事。她悔恨懊恼不已,居然作出了这种背叛的行径。
她是现代人,对一夜情之类早已耳濡目染,在娱乐圈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可发生在自己身上,终究有点难以接受,毕竟,她心里依然爱着丹辰。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心里爱着一个人,身侧却躺着另一个男人,她觉得自己是彻头彻尾的水性杨花,浪荡至极的淫妇!
她慌忙起身,随便取过外套匆忙穿上,蹑手蹑脚的开门,迅速的逃离客栈。
床榻上刚才还熟睡的男人,蓦然睁开眼,坐起身,如墨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如瀑布般铺展垂落下来。他早就醒来,在她醒之前,他一直注视着他身侧熟睡的人儿,甚至不敢作一个动作,怕惊醒她。她醒来后他佯装未醒,可她的一切动作,他都了然。
他半坐着,抱着双膝,那如明月的眼眸凝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神色凄然而落寞,心底那灼热莫名的期待,星星缕缕,化作死灰。
璃落慌不择路地一路跑回芳华苑,踢了鞋子,跳上床,钻进被子里蒙着头。完了完了,昨晚迷迷糊糊中睡了他,他来救自己时估计也中了那一夜**散,意乱情迷中,两人都不清醒。他醒来后发现,该不会撕烂她的脸吧,看他那一副冰冷高傲的模样,说不定真的会撕了她。璃落裹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翻转,越想越发觉得有种负罪感,有对魅雨辰的,有对温丹辰的…。脑子一片浑浊混乱,不久后迷迷糊糊的睡去。
一个满头银发的男人,低着头闭着眼,长长的银发垂落在肩膀两侧,一直垂至腰际,双手被粗长的铁链拴在一个大鼎上,鼎身周围有奇怪的藤蔓蠕动,脚下一个类似祭坛的菱形方台,四角各放着一个小鼎,正冒着诡异的红烟。男人蓦然睁开眼,眼底闪烁着点点红芒,眼神空洞迷茫,似没有灵魂般,望着她。高挺的鼻翼,妖娆妩媚的唇,额前一缕银丝垂落,说不出的邪魅,忽然,他双手剧烈挣扎,铁链被挣脱的哐当响,朝她向前扑来…。
“丹辰…!”璃落瞬间惊醒,一身冷汗,额头有点点细细麻麻的汗珠。丹辰,她梦见丹辰了。她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梦见了他,梦里的他似被什么力量禁锢,但她能感觉到,丹辰看见她的一瞬,就本能的想去挣脱这股禁锢的力量,梦里的他痛苦不堪,她能清晰的觉察到。
璃落闭上眼,似梦中的画面重现般,她紧拧着眉眼,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被子,再次睁开眼。是了,是丹辰,她不会认错,那气息,是他熟悉的味道。他在哪里,他带她来到这个世界,他是不是也没死?这个梦,是真的吗?
璃落看了看窗外,这个时辰,差不多午时了。她记得昨日与颜木约了午时在巷子的马棚见面,要是再不去,怕他会找上门来。本来昨夜如果没出那种意外状况,她有大把时间可以慢慢谋划逃离的计策,可现在显然已经来不及。算了,先去吧,走一步算一步。
她下床,换了件衣服,匆忙整理了下头发,穿戴整齐,摸了摸怀中的玉佩,转身打开房门,在芳华苑后院找到了玩耍的比比,踏出芳华苑,赶去赴约。
等璃落拐进巷子口,就远远的看到四个人站在马棚下,可,穿的不再是黑衣,穿的是清一色蓝衫。也是,这大白天的,穿黑衣反而引人注目。待璃落走到马棚边,颜木向前一步抱拳恭敬道:“颜雪小姐!该出发了。”说完挥手示意手下,不消片刻便拉来一辆马车。颜木扫了一眼璃落身旁的比比,闪过一丝惊愕,但立即消失,被隐藏在眼底。
颜木做了个“请”的动作,“小姐,请上马车。”
璃落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如今一批黑衣在追杀她,如果颜木是真的接她去颜家的,倒也不失为一个暂时避难的唯一选择。她点了点头,弯腰抱起比比,掀开车帘,上了马车。
马车卷起尘土呼啸而去。巷子里,缓缓走出一个男子,望着离去的马车,一手握着陶笛,一手紧紧拧着胸前的衣袍,神色哀伤,嘴角溢出血丝。
马车里,并排坐着三个蓝衫铁衣卫,璃落坐在他们对面。
“颜木,这要去哪个方向?”璃落仔细辨认车外的声音,已然离开了楠竹城。比比趴在璃落怀里,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吐着舌头呼哧呼哧的警惕打量着对面的人。
“小姐,你不记得了?”颜木诧异的看着璃落。
璃落捋过额前几缕散落的发丝,不慌不忙的解释,“我在楠竹几次死里逃生,有黑衣杀手跟踪追杀,一次在树林里,险些丧命,醒来后因为头部被剧烈撞击,失去记忆,若不是你们找上门,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更何况记得别的事。”
颜木的眼神闪过凌冽的杀气,“黑衣杀手?家主所料果然没错,定是夫人的手段。”
夫人?璃落之前就判断过,颜家肯定有人想置她于死地,虽然她不知道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很多时候,一个大家族会因为权势、地位或者别的原因,而自相残杀,所以她并不意外,这个夫人,应该不是颜雪的生母了,这种戏码她不用猜闭着眼睛都能推演,戏拍的多了,剧本都烂熟于心了。老套!
颜木得知璃落失忆后,把颜家大概的情况陈述了一遍,在璃落的要求下,把这个世界的概况也说了一下。
他们所在的这片大陆,叫桑羽州,桑羽州又分割为五大国,分别为乔幸、浦胥、泽征、白奕和承云。桑羽州中间一条大江贯穿整个大洲,将其分割成两片土地。这条江叫翰萍江,乔幸、浦胥和泽征国在大江以北,白奕和承云在南,五大国在千年前因为一次神秘的战乱,签下契约,千年内互不侵犯。他们现在所在的国家是承云。而承云国,以颜家为首,可以说是只手遮天,呼风唤雨,其所在的城叫颜城,以颜家姓氏命名,在承云国中心。另一个国家,白奕,以逍遥庄闻名,但是传说中,神出鬼没的夕辰宫,其尊主拥有诡异的力量,能统领整个白奕隐藏的强大人物,一声号令就可集结各界高手隐者。
夕辰宫,这个名字很耳熟。璃落搜寻了下记忆,猛然想起,那次在密林里,杨子焱面对魅雨辰时曾提,魅雨辰是什么夕辰宫尊主还跟踪他之类的话。璃落倒抽了一口气,莫非,魅雨辰就是那个所谓能号令整个白奕国的尊主?怪不得,他老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自称自己为本宫本宫的,原来如此。这男人来头挺大啊。想到他,她也不知道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心口有一丝疼痛,璃落缓了缓心神。又情不自禁想起中一夜**散的那个夜晚,全身微微颤了一下,该不会真把她撕了吧!他冰冷绝世妖艳的脸,在她脑海中浮现,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冷战,紧了紧身上的外袍。
楠竹城客栈一客房中。
“大人,属下已经查到,颜家小姐就是白璃落,一个时辰前颜家铁衣卫已带她出城。”昱低头汇报。
魅雨辰斜倚在雕花竹塌上,捏着一只琉璃酒杯心不在焉的端详,似并不意外。
昱接着道,“大人,您来楠竹就是为了寻找失踪的颜雪,现在人既已找到,我们下一步怎么做?”昱抬头询问。
魅雨辰放下酒杯,手缓缓的抚上垂落在胸前的如墨长发,长而浓密的睫毛如蝶翼般垂下,轻轻颤动了下,目光依旧落在自己的黑发上,面无表情的开口。
“叫上千面,即刻出发,去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