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别睡了,你不是还要找为师么?”如缎般的墨澈发丝披落,遮住了半边脸,一身清华白袍,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抚上璃落的额头,他侧身斜倚在床栏,微微笑着,身上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如同远古而来的神裔,清华高贵,芳华绝代。
“师傅…”璃落依然闭着眼,“魅雨辰…”她接着喊出这个名字。
“傻落落,你惦记的,你所爱的,至始至终没变过啊,穿越千年,怎么还是这么傻。”白烨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抚过璃落的唇,接着掐诀,因为速度太快,十指模糊出现残影,片刻后,在他手掌间缓缓升起一片紫色的光雾,他把光雾一推,紫色光雾钻入璃落的眼中,消失不见。
“落落,你该醒来了。”白烨有些虚弱地靠在床头,捋过璃落额头的几缕青丝,放在耳后,望着她手里始终紧紧抓着的陶笛,他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脸,不消片刻,他的身影便慢慢透明,直至消散,却依然保持着那个动作。
璃落睁开眼,感觉到脸上残留的体温,她抚上自己的脸颊,在刚才白烨触碰过的位置,“你是师傅?还是魅雨辰?”她没有看到来人,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刚才有人来过,而且那种熟悉的感觉,像是师傅,又像是魅雨辰,她都搞不清楚了。
门口传来轻柔的脚步声,她望去。那人背着光,而脖子间的同心锁却耀眼的一闪而过。一身白袍的男子,正手里端着什么东西,还在冒着热气,从门口缓缓的进来。
璃落呼吸一滞,她出神的望着这个朝自己走来的男子。
“落落,你醒了?”男子激动地把汤放下,一个健步走到床前,拉着璃落的手,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神色激动,黑色的眸子里闪动着晶莹。
璃落看着桌上的参鸡汤,熟悉的香味袭来,她又看了看眼前的‘魅雨辰’,呆呆地就那样一句话都没说。魅雨辰,没死吗?可她的记忆中,魅雨辰已经离她而去了,可眼前的这个人如果不是魅雨辰又是谁?谁会跟魅雨辰一模一样,连说话的语气,动作,神态,都一模一样。
“你是谁?”璃落有些害怕地垂眸,不敢去看眼前的男人,声音怯怯的问。
“落落,我是你夫君,你怎么了?睡傻了么?”眼前的男人温柔地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璃落抬起头,有些错乱的记忆纷扰而来,发生了太多事,她很多事都记不住了,好像遗忘了很多,她能感觉到,可忘记了什么,她又想不起来。
“魅雨辰,你真的是我夫君魅雨辰么?可我的孩子…。孩子没了。”她一想到孩子,又是热泪盈眶,不可抑制的颤抖着身体。
‘魅雨辰’掰过她的脸,正视着她,“落落,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的,我永远都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的。”他拉过璃落,紧紧依偎在怀里。
璃落痛苦的闭上眼,靠在他胸前,泪水顺着轻颤的睫毛滑落。
“你看,为夫多幸运,刚做好参鸡汤,夫人就醒了,赶的巧啊。赶紧趁热喝了,现在你身子太虚了,乖,听话。”他端起边几上的汤,舀了口,吹了吹,递到璃落唇边。
璃落乖巧的把一碗鸡汤都喝了,这味道,是以前魅雨辰做的味道啊,记忆也许会失去,可味觉永远不会骗人的,他不是魅雨辰又是谁呢?可是,为什么她依然感觉心痛的那么强烈,身体如被抽空了般,被人片片撕碎的感觉。
“夫人,之前答应过你,陪你找师傅的,可你要答应我,前提是你先在这山谷里养好身子,等恢复好了,我再陪你去,好么?”
“好,我都听夫君的。”璃落那如明月的眼眸凝望着‘魅雨辰’,一颗心如失而复得般缓缓的开始跳动,她惜若珍宝般紧紧圈住他的脖颈,紧紧搂着不肯松开,长长的青丝埋在他胸前,如瀑布般披落。
“落落,你再睡会,好好休息。我出去买点食材,这是个废弃的山谷,几乎没有果腹的东西。昱买的我不放心,你如今需要食补。”
“不要走,就让昱去买吧,我不介意,有千面在,身体会恢复很快的。别离开我,魅雨辰。”璃落摇头紧紧箍着他,如孩子撒娇般搂的更紧,不肯松手,抬眸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魅雨辰’绝美的脸庞,微微一笑,他无奈的点头,“好吧,那我陪落落一起睡。”说完,把璃落放在床上,然后侧身躺在她边上,盖好被子,却是没有搂着她。
璃落却自然的往他怀里缩,然后拉过他的手臂当枕头,紧紧抱着他。‘魅雨辰’身体微微一僵,白皙的脸上飞上两朵红霞,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他心中挣扎,半晌后,他低头看着怀中的璃落,却发现她已经沉沉睡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他叹了口气,刚才,他差点克制不住自己了,只要面对璃落,自己的心便心猿意马,不受控制,这种考验,今后他该如何继续下去。
不能这样,他不是真正的魅雨辰,他没有资格用他的面皮去欺骗了她的感情后还要了她的身体,那样他还是人么?他内心愧疚而自责。他想要的,只不过是陪伴,别无他求,仅仅只是陪伴,而已。此生,只要能一直守在璃落身边,他于愿足矣。
牧秋语神色呆愣地坐在一座石碑前,石碑上没有字。“为什么,他死了也不能给他立碑?”牧秋语啜泣的小声说,声音沙哑低沉。
边上走出一个人影,“因为他还有要守护的人。”千面神色带着悲哀,看着无字的石碑。
牧秋语猛然抬头,清丽的脸颊上挂满泪痕,“就为了白璃落?还是为了白璃落?生前为她做的一切还不够么?死后还得考虑到白璃落的感受?”
千面缓缓蹲下身,温柔地凝视着牧秋语,抬起手,抚去她挂在眼角的泪。“小语,魅雨辰已经死了,如果说这千年来,你和白烨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魅雨辰了,可现在,你们再无可能,何必执迷呢?”
“我不想听这些。”牧秋语撇过脸。
“那你想听什么?璃落已经醒了,别去伤害她了,她也是个可怜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伤人也自伤,明白吗小语?”
“你是想提醒我,我也没多少时日了对吗?呵呵呵,在我当初给自己下母蛊的时候便知道了自己的死期,用不着你好心提醒。”牧秋语冷笑着回答。
千面却一把拉过她,紧紧拥在怀里,声音却是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霸气,“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死的!母蛊算什么!只要是三魂七魄完整的人,没有我治不好的!”
“可你能治好一个求死的人么?”牧秋语轻飘飘的话回荡在他耳边。
“你可以试试,我有没有这个本事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