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雪有些懵: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想见我?为什么?是因为太久没见很想念吗?那也用不着这么晚还过来吧?那么,那句话究竟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呢?
不满高雪的无视,柳萧然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我站在这里,也不能让你注意到我吗?”
“不是!是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你怎么来了?”高雪像是患了失忆症,明明刚刚才问过的话,又问了一遍。
“呵呵……”柳萧然笑的毫无预兆。
不解地看着笑出声的柳萧然,高雪不自觉地问:“你笑什么?”好吧,她承认,柳萧然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没什么!我们要这样站在门口说话吗?”柳萧然笑着问高雪。
高雪把柳萧然让进门里,关上了房门。
给坐在沙发上的柳萧然倒了杯水,高雪坐在了他的对面:“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朱宇轩,他是我朋友。”没有完全说明,柳萧然只告诉高雪这个信息。
高雪一瞬间就明白过来,应该是朱宇轩在宴会上认出了自己,去通知了柳萧然,然后发现自己居然从会场离开了,就问了自己住的地方,让柳萧然来找她。
不得不说,高雪推测的完全正确,就像亲眼看到的一样。
“原来是这样!他见过我吗?”高雪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朱宇轩听到她名字的时候,会有那样的表现了。
摩挲着手中的玻璃杯,柳萧然陷入回忆中,好一会儿才对高雪说:“嗯,见过,只有一面!那还是你在江城的时候,有一次你心情不好,邀我喝酒,在‘蓝田’酒吧匆匆见了一面。”
“那为什么我对他没有印象呢?”既然见过,没理由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可能是因为当时你心情不太好,并没有注意到他吧,而且你们也只是打了个照面而已,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认识。”柳萧然分析着原因,高雪听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两个人都不再讲话,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还在两人耳边回响。
柳萧然忍不住,率先打破了一室的宁静:“小雪,那个时候,为什么要离开江城呢?”
盯着玻璃杯中的清水,高雪并不出声,好像根本没听见柳萧然的问话。
柳萧然以为高雪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叹了口气,正准备岔开话题的时候,高雪说话了:“和陈奇分手了,觉得没有再留下的必要,就回家去了。”
明明分手时还哭得痛不欲生,可现在说出来,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好像那一场恋爱,自己不过是看客!
原来,时间真的是治愈情伤的良药。
“那为什么没有和我告别呢?”柳萧然紧追不舍,他想知道原因。
“因为时间不够啊!”停顿了一下,高雪又接着说:“我原本是要当面和你告别的,可是有一份文件要交给老余,没办法,才让月月转告的!”
“不是因为我不够重要,是吗?”看着高雪点头,柳萧然的心里,终于好受了一些。
“当然不是!你是我在江城,除了阳阳她们之外最好的朋友了,你怎么会不够重要呢?对我来说,你和阳阳她们一样,都是我重要的朋友!”高雪说的激动,不自觉地就抓住了柳萧然的手臂。
眼神从高雪的脸上,移到她抓着自己手臂的素手上,柳萧然觉得喉头发痒,好一会儿才说:“如果,我不想做你的朋友呢?”
也许是因为紧张,柳萧然的声音有些沙哑,配着他低音提琴般的嗓音,听起来让人着迷,可高雪却顾不上这些:“你不想做我的朋友?为什么?”
高雪并不是未涉情事的小姑娘,她明白这句话背后的真正意思,却仍然问了,私心里想着,可千万不要是我想的那样啊!
高雪的话,让柳萧然觉得很受伤,都到了这样的时候了,你还是要视而不见,揣着明白装糊涂吗?可是,我却不想再让自己后悔一次了!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柳萧然哑着嗓子说:“因为我喜欢你啊!”
果然!高雪一阵无奈,事情怎么会发展成了这个样子呢?自己一直以为是朋友的人,现在却告诉自己,他不想做她的朋友,因为他喜欢她!
头疼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高雪眼中的迷惘已经不再,迎上柳萧然期盼的眼神,高雪朗声道:“柳萧然,对不起!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是即使我现在知道了,也不能给你回应,因为现在的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相信世界上有真正的爱情了!”
似乎是没想到高雪会这么决绝,柳萧然只是看着她发愣,一句话也不说,高雪猜不透他的心思,不免有些担心。
“这么说,我的表白,失败了,是吗?”柳萧然的声音似从远方飘来,让人听不真切。
摇摇头,高雪安慰着他:“不是的,你的表白很成功,因为你表达的很清楚,而我,也真真切切地听到了,所以,并不能算是失败的!”
苦笑着低下头,柳萧然喃喃自语:“你听到了又怎么样呢?你还是拒绝了我啊,这么说来,我的表白还是失败了啊!”
“柳萧然,我都听到了!”好笑地看着他,高雪好意地提醒。
整理了一下情绪,柳萧然抬头,正视着高雪的一双明眸,一字一句,说的认真:“小雪,你说你现在不相信爱情了,那么我就用自己的行动向你证明,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着真爱的!所以,我不会放弃的!”
“你确定吗?也许到最后你会发现,不管你怎么努力,好像都融化不了,我这颗石头般的心,到那个时候,你不会后悔吗?”高雪也看着柳萧然的眼睛,语气诚恳。
柳萧然连思考的停顿都没有,直接回答:“即使是那样,我也认了!你也许不知道,在你不见的这两年里,我有多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向你表白,后悔自己没有争取过你的感情!所以这一次,我再也不想后悔了!”
面对这样的柳萧然,高雪突然有一种无力感,那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压得她只能妥协:“那随你的便吧!我要睡了,你可以先回去吗?等我不那么忙的时候,再请你吃个饭,叙叙旧!”
高雪的妥协,对于柳萧然来说,无异于久旱的甘露,让他竟如毛头小子般欣喜若狂,又听她说要睡了,赶紧和她道别。
看着高雪关上门,柳萧然又返回她的房间门口,站在那里看着房门,低低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