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前的期末考试甘宁得了全年级第一,整个靡初大学都炸了。
这怎么可能!
但是就算所有人挖空心思去发掘,都没有找到任何能说明甘宁作弊的证据。
于是众人只能将一切怀疑咽进肚子里,咬着牙红着眼无比心痛地看着甘宁接受校长的嘉奖。连刘胖勺都连带着被夸奖了一番。
甘宁站在台上,对于那些或情愿或不情愿的掌声和鲜花照单全收,毫不心虚。
沸腾的人潮后面,江希远远地站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高台之上那个微微笑着的女孩。
那就是他的余生,他的命。
纪樊咬着根草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在他后背撞了一下:“我说,是你帮她的吧?”
江希没有答话,甚至没有回头看他。
“啧啧啧……”纪樊也不需要他回答了,他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问也是多此一举,“诶,兄弟你变了,你从前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怎么遇到她的事你就这么没有原则呢,你就不怕白总罚你?”
“小事而已,她开心就好。至于受罚,如果白总要罚,我也没有怨言。”江希回头看他一眼,而后大踏步走了。
“我的天,真是疯了。”纪樊愣愣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狠狠一口把嘴巴里的草咬断。算了,都疯吧疯吧,你也疯来我也疯,大家一起乐呵呵。
他这是瞎操的哪份闲心啊?
正式放假,甘宁啥也不愿收拾,提溜着还在瞌睡的麒麟就要走。徐岩一掌拍在她桌上,气势汹汹。
“干什么?”甘宁抬头。
徐岩刚要开口,见周围全是眼睛,便把她拉了出去。
一路狂奔把她拽到了体育器材室后头,将她按在墙上质问:“考试全年级第一,怎么回事?”
原来是为这个,甘宁还当发生了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
“你不是说不能丢你的脸嘛。”现在大家应该都会夸他神一样的改造能力了吧,她想想就觉得开心。
“别说才辅导了几天,就是辅导了一年,你也根本不可能考得那么好!”徐岩抓着她手,怒喝,“给我从实招来。”
“什么从实从假?就是我自己考的,连校长都没说话,你怀疑个什么劲儿!”甘宁手腕灵巧一转,就从他手中脱了出来,不亦乐乎地玩着自己上衣的系带。
徐岩瞧着她那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就来气:“好,你不承认是吧。没关系,既然你已经能考全年级第一了,那就不需要再补课了,立刻从我家搬出去!”
“诶,别介呀……”甘宁见他转头就走,心知玩脱了,连忙把人拉回来,笑得无比纯洁,“你不是知道我的水平吗,我怎么可能考得那么好,当然是作弊的啦。”
“好啊你!”徐岩气得直翻眼皮,抖着根手指不知道该说什么,点了她两下转身走了。好像跟她多呆一下都不舒服。
甘宁抱着胸,老神在在地靠着墙:“去哪儿呀,告发我?那我就跟校长说是你帮我的,毕竟我们现在的关系谁都知道是不是,而且除了你还有谁能帮得了我?”
“你……”徐岩回头,冲她大吼,“我们没有关系!”
真是气煞他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无赖?
“没关系就没关系,别气别气……”甘宁发现他一生气就会抖手指,忙跳上去将他手按了回去,而后把他手臂一带,拖着就跑,“现在我们赶紧回家吧,哈哈!”
“啊,你……”余下的话消散在风里,徐岩已经无法控制地飞奔了起来。
该死的,他的书都没有收拾!
林恩如带着罗安心还有四眼田鸡等人来找徐岩,还没走到他们教室门口就看到甘宁拉着他在主干道上狂奔,风扬起他们的头发,丝丝缕缕地纠缠在一起。两人手牵着手,肩碰着肩,阵阵笑语传遍整个校园,连树上的鸟儿都跟着他们愉快地扑腾飞起。
所有人看呆了,林恩如妒火中烧,狠狠地把路旁一株盆栽的叶子撸了个干净。
然而这委实是个误会,徐岩跑得很开心吗?他是心里有苦说不出,被一股大力带着挣也挣不脱啊……
这个误会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林恩如一气之下也收拾东西住到徐岩家去了,扬言曰她也需要补课。
补课?笑话,谁不知道林恩如是靡初数一数二的大才女。这借口真是找得不能更烂了!
但两家是至交,林爸还特意开了口,徐海也不好拒绝,反正就是家里多个人,还更热闹,当然就留下了。
徐岩一掌拍在头上,无语望苍天。
甘宁呢,她是开心的。因为多一个人烦徐岩,他就没那么多精力抓着她做题目了。
于是,原本严师懒徒的补课日常就变成了三人行。
林恩如一刻不歇地想尽办法找徐岩说话,徐岩刚开始还很认真地回她,后来实在烦了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两下。甘宁在旁边翘着二郎腿啃着水果笑得一脸奸诈。
她终于解脱了!
“不准偷懒!”徐岩一棍子敲下来,她又懵了,这样还能管她,要不要这么拼?
“徐岩,你管她干什么?”林恩如走过来抱住他手臂就扯,“她是个骗子,跟那么多人不清不楚的在外面指不定干了些什么事呢!”
徐岩压根就没听她说什么,看着甘宁面前一片空白的作业,揪着她衣领摁到了桌子上:“你能不能认真点?”
可怜的徐岩,原本温文尔雅翩翩公子的大少爷硬生生被她逼成了如今动不动就跳脚冒火的大嗓门。
可怜的林恩如,不管做什么都被徐岩视而不见。
她简直要抓狂,猛一跺脚,一声大喊:“徐岩,你别信她,她就是装纯,她已经被两个混混强暴了!”
两双眼睛看过来,她心理素质够强还结结巴巴地说完后半句:“她……骗你,不值得……你喜欢。”
“哦,你怎么知道的?”甘宁十分淡定地塞了个葡萄进嘴里。
徐岩狐疑地盯着她。
她觉得人格遭到质疑,还是被自己喜欢的人,这怎么能容忍?于是脑子一热:“那两个人亲口跟我说得手了的!”
“哦……”甘宁点点头,又看着徐岩意有所指地笑,“看来你那一棍子白挨了。可是我觉得,那两个家伙更应该看上你,而不是我啊……唔……”
徐岩两手捂住她嘴,生怕她彪出什么骇人之语。
“不要胡说,你先出去。”
甘宁点头,乖乖地出去睡觉了。
林恩如心知说漏了嘴,一脸惊惶地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是你做的?”徐岩逼近她,像是不认识这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怎么会变得这样狠毒?
“不,不是……”林恩如简直快要哭出来,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干脆一狠心直接承认,“是,就是我,我也知道自己不对,当时脑子发热,后来我也后悔了的,不然我怎么会找那两个人问?”
她说着说着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我不甘心啊,明明从小我就在你身边,我陪了你最长时间,我等你回头看我,你怎么能喜欢别人呢?”
徐岩看她这样,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骂不是,劝更不是。
林恩如握着右手用力一扯,把一个明显年代有些久远而且略显幼稚的手绳举到他面前,抽泣着质问:“这个,是你五岁的时候亲自给我戴上的,你说过长大以后要娶我。那是誓言,为什么言而无信?”
为什么丢下她,喜欢别人?
“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我守了你十八年,她凭什么横插一杠!”她蹲下来,哭得满面泪水。
“恩如,那时候我才五岁啊,小孩子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我那时候不懂事的呀……”徐岩越说她就哭得越凶,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只想赶快逃离。拉开门出去之前回头对她道,“我没有喜欢甘宁,也不会喜欢你。小时候的事,你忘了吧。”
“真是不解风情啊……”甘宁靠在沙发上,啧啧叹了两声,“林恩如长得漂亮,又有才,除了性子高傲一点,没有别的缺点。她都哭成那样了,你怎么就狠心把人丢下呢?”
她回过头,靠在沙发背上,满眼疑惑地望着他。
“你偷听?”徐岩发怒。
“你以为我想听啊?你们还吵着我睡觉呢。”甘宁很苦恼,只要在这房子里发出的声音都能跑进她耳朵呀,她有什么办法?
徐岩没心情和她理论,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听就听了。但又怕她乱说,只好绷紧脸告诫:“你懂什么?我的事不用不管,写你的作业去吧。”
甘宁站起来,把头凑到他耳边:“诶,你们年轻人是不是都这样,你爱我我爱你的事非要搞得这么麻烦?”
“我们年轻人,难道你老了吗?”徐岩抬手推开她,明明比他还小,装老成!
“老?”她皱眉想了想,呵呵一笑,“以前我倒不这么觉得,现在想想或许还真的是。”好好的人忽然变成了一只鸟,还被人说是五千年前的某某,这可不是老妖怪吗?
大半夜的,甘宁受到白泽的召唤回了凤栖。以前他们用手表传递讯息,她实在不喜欢,因为她不戴手表,所以就让白泽直接用手机给她发信息了。
“这天黑的,你叫我去盗墓啊?”她眼睛都还睁不开。
“盗墓干嘛,我们弹琴。”白泽一笑,长指在面前的七弦古琴上弹了弹,“铮”的一声,鸣音清亮,久久不散。
甘宁瞬间便被惊醒。她起身绕着那琴走了一圈,梧桐木做的琴身,漆如茶色,沉凝却不失光彩,其上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琴弦亮如银丝,隐隐有光华流转。
“这就是龙吟?”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是,我辛苦给你挖出来,还擦洗如新,你可得给我好好学。”白泽嘱咐道。
“可我五音不全。”甘宁摊手。
“你只要学一首曲子就行了,其他的我不管。”
“可我完全不会,你得找人教我。”甘宁再三推脱,她是真的不想学啊。
“天底下琴技最好的都在这儿,还请什么人?”白泽抱着胸,似是笑她无知。
“琴技最好,你不会是说你自己吧?”她不可置信。
白泽斜了她一眼,一脸无语。
“他说的,是我。”清清泠泠,如玉石交击之声,扑面而来一股清新淡雅之风。
甘宁回头,便看见了严无修。
他一身玄色中山装,肩披白氅,手里抱着个暖炉,微微一笑。
天边月色,枝头桐花,一室华灯,瞬间都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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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地哀怨一句,为什么没人催更呢/(tt)/~
如果有的话,或许我会多更点呢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