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
周璞山仍穿学校制服,高瘦清俊的人形行走一众黑色中山装之间,周家黑色势力比霍家作风更老派,黑色外衣胸前口袋再别一朵白色小花,整日肃穆似送葬团队。
被唤作阿公的人精神矍铄,两鬓银丝,头顶板板整整油光发亮斑驳黑发,手中龙头拐口含圆润碧绿玉珠,胖胖肥肚一副和气模样,向他招手,“阿公金菠萝来了。”
又向他身后看,“阳仔没同你一起来见阿公?”
周旸显一生儿息薄,子孙福被老天收,三子一女只剩一细妹,安安稳稳同外国佬生育两个男丁,亲生仔早早命断深港,只有他老当益壮,人老精鬼老灵,生意越做越大。
“他是摄青鬼,要寻他只有问他小女友,我怎么把他找来见阿公?”
“侬鬼五马六,尽笃阳仔脊背,阿公只知你有宝贝不得小靓女,从未听过他有什么小女友。”
周璞山来搀住周旸显手臂,稍稍羞涩,“妈咪多话,总给我穿煲露底。”
慈爱拍乖孙手背,“等回去再谈这些,先去霍家晚宴。”
坐古董款老爷车,仔细放下遮光板,后排两位尊贵互相咬耳仔,“今天怎么这样着急飞香港?”
周璞山不动声色,“想阿公。”
他哈哈笑,“毛头仔不要卖面光,你肚中九曲十八肠,我哪个不门清?”
“次你叫外公打听霍家后生,总不是无端白事。”
周璞山招认,“阿公精明,但我偷鸡旷课不光明正大,我总觉他要撬我墙角,逼急才来香港试探。”
大佬一副没眼看模样,“周家接班人我最相中你,却是一个痴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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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却并无反对之音,总之周霍向来只假意不撕破脸皮,背地水深火热明争暗斗不是一日两日,后生仔争风吃醋也算作公开竞争。
周旸显拿龙头拐碰碰年轻人白皙手背,“那是个瘦骨仙,你若输他,回来我便给你家法。”
到霍家半山宅,已可见男男女女,预知纸醉金迷景象,不知香港警察若看见,要多心馋流涎水这一块肥肉。
若能一网打尽,下半生升职加官吃喝不愁,人人艳羡钦佩反黑英雄,只可惜周围埋伏无数黑暗人影,山间林间来回巡视,枪械刀棍堆满手边,管你是警署顶头司还是多年经验反黑队长,一来就得血肉横飞誓死拼杀。
周家保镖被拦截门外,入场周家爷孙卸随身武器,黑衣保镖无视大佬黑脸,毫不留情,只有冷硬五字,“请先生配合”。
任你叱咤风云几十载,到霍家地头一样要低头,他是土霸王,真假虞兮都没奈何。
司机将车开入宅内巨大草场,一路灯光缭绕恍恍惚惚,淹没入碧草夜色。
穿行铁艺雕花大门,团团灌木点缀院落,旧时大佬闲情鱼缸大方迎客,黑水中露出一二鲜红鱼尾,扰动腥绿藻荇宽叶荡起落下。
夜色深深,鬼宅迎人。
周璞山见走廊穿行迅疾人影,白衣黑裤,修长清瘦。
有人恭敬为他开门,个个弯腰九十度折叠标准仪态,喊一声“小霍先生”。
他松开周旸显手臂,低低耳语,“阿公,我悄悄来,还是不要惊动几位叔伯。”
这种会面,自要暗中进行。
正前方那人,莫名微微回头,似乎目光瞄准,下一瞬,又若无其事走进光里。
一触,即发。
金菠萝:宝贝疙瘩摄青鬼:行踪不定鬼五马六:鬼灵精笃脊背:背后说坏话穿煲:泄露秘密咬耳仔:咬耳朵偷鸡:旷课偷懒卖面光:有企图的讨好无端白事:平白无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