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休离向来浅眠，伍夜起身后十分钟他就睁眼，二楼光线晦暗，所有窗户通通被拉窗帘，灰色纱帘黑色布帘双层保障，他营造出一个白日里的完全深夜。
起身套进一件灰色长袖里去，眼神冷淡，瞥见手臂一圈嫣红细小齿痕，霍休离拿指尖轻触，无表情变化，只是无奈轻叹一声气。
对她没办法，更何况又是他理亏。
室内冷气开到二十二度，脊背后一瞬间逼起的汗被一霎蒸干，凉得要命，贴紧他衣衫的冰冷。
霍休离在床边摸到一盒烟，顺手翻开抽柜捞出打火机，蓝色火苗腾地升起，烟尾烧起橘黄色火星。
细细长长一支夹在手指间，霍休离慢慢走到长廊，看见楼下小小人影忙忙碌碌打转。
厨房连接客厅，大开放式一览无余，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全部崭新，今日终于来一位当家煮饭婆，总算派用场。
霍休离没有讲话，也没有发出声响。
只是静静撑在栏杆，等人煮一碗粥来吃。
厨房的灯被她拧开，一盏暖灯柔和光线成为楼下唯一温暖。
伍夜就站在灯下，背对着他，也不知被人安静注视，她煮着粥，顺便烧一壶水，放凉等人吃药用。
他唇间喷涌出烟雾，眼神朦朦胧胧，突然感性的深情。
这种感觉，太过奇妙。
杜拉斯说，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饭一蔬，它是一种不死的**，是疲惫生活的英雄梦想。
霍休离想，这句话他也许是同意了。
不是受激素支配的汹涌的**，反而像尘埃落定后的平淡安宁。
像是已经和她过完了一生。
他那颗坚硬无比的心脏，不知在哪一刻，已经被她凿出一个柔软的角落，严丝合缝契合她身形，再多一个谁都不行。
换一个谁也不行。
最c快
楼下穿着他黑色长袖的小姑娘，长发柔软垂到腰，衣衫落在大腿，齐齐整整露出大半纤细长腿，日光灯光线落在她发顶，每一处在他眼里都美好得不可思议。
以至于一瞬间内心梗塞，思绪混乱，无从说起莫名涌动。
落荒而逃，在她转身之前。
伍夜去衣帽间穿他一件黑色长袖牛仔外套，算作今年男友风系列新作，再扣他一顶黑色棒球帽，看起来终于不像同男人鬼混后回家的不良少女。
盛碗粥出来放在料理台，和水杯与药放在一起。
少女清丽字迹压在玻璃杯下：先喝粥，再吃药。
伍夜整理好自己被扯坏的裙子，鼓起脸，叠好带走，消灭物证。
走之前抬头看一眼楼，安安静静毫无声响。
伍夜撅噘嘴，开门再轻轻把门关严。
轻轻的门碰撞时发出的一声响，霍休离心跳暂停，竟然心慌得厉害。
下楼，整栋房子又变得空空荡荡。
只有刚煮好的粥冒着香味热气。
霍休离弯腰，捡起一枚被遗忘的铜扣。
这样他们，算不算是已经和好？
霍休离侧头去看厨房，灯仍然亮起，照亮他心底被看穿角落。
是真的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