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习等我，阿夜。”
伍夜看手机里短信短短几字，莫名打了个冷战，发信人端端正正恭恭敬敬规规矩矩标记三字。
混世大魔王的别名，霍休离。
学校自愿自习，大家晚多半有辅导，该走就走，毫不含糊，丝毫不顾及老班勉强的笑脸和口是心非的不强留。
伍夜抱着书包在座位，身后的人拍她肩膀，“走吗？”
回头看周璞山，他眼镜还没摘，神情疲惫，一副刚从数学物理化学题目中逃难出来的样子。
伍夜掩饰地笑笑，“不，今天留下晚修。”
周璞山探究眼神锐利，却不愿开口戳破她，当作保留自己残存信念。
失去得太突然，很多时候，还没办法接受就不得不承认，她已经是别人庇护下小姑娘。
碰触关心，都显得没资格，不识趣，没风度，不避嫌。
周璞山本质还是同霍休离有所分别，因为天性，永远学不来的偏执固执占有欲掌控欲，注定了不是对手，获得体无完肤的惨败。
“嗯，那你好好自习，我们周女士今天不舒服。”
她点点头，“快回去照顾阿姨。”
目送他身影拐出教室门口，可以看见外间天色薄蓝，教室已经空旷，空调安静吹送冷风，冷淡白炽灯灯管照亮每一寸空荡。
安静空荡，内心空白，青春无所事事的安逸优越，导致闲适伤春悲秋强说愁。
伍夜双臂抱紧书包，目光放空，坐在原位发呆。
终于等到。
短信提示音叮咚。
“阿夜，游泳馆。”
霍休离从来奉行话多必死原则，多一字都不肯讲，到底哪里学的傲娇性格，凭什么以为他说她就会乖乖照做。
心底愤愤不平，身体已经诚实开始向外移动。
教学楼同游泳馆隔一条小路，再横穿操场，到篮球馆毗邻。
游泳馆搭玻璃棚顶，到处通通透透，一览无余，被戏称圆形水立方。
伍夜推开门进去，满场波光粼粼，寂静无人。
她蹲下在池边，默默等人该死的霍休离，约了人竟然不先到，竟然让她等，交往一年，稳稳拿捏他真挚爱情，已经从不敢放肆到恃宠生娇。
从见他都小心翼翼，到已经要享受女士姗姗来迟权利。
角色转变堪称完美，不知是不是该夸奖她。
越空旷回音越清晰。
脚步声传来，他应该是赤脚，足音清脆，皮肉接触白瓷地砖的声响。
伍夜抬头。
从更衣室里出来的人，赤脚，只穿一条长裤，披一条黑色吸水浴巾，身**，肌肤被池水与月光打湿，柔软细致的光泽。
霍休离一步一步走过来。
夜深得太透彻，她开始看不清。
也许是妖魔降世吧。
不然为什么，她只是看他一眼，就突然被夺走呼吸，失去心跳。
当我与你两眼相对，天与地都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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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步一步走过来，进化美型怪物，修炼惑人邪术，你看他一眼，就爱他一生。
伍夜喃喃，“霍休离。”
声音微小到听不见，但她内心里两万米惊涛骇浪，被他的手推涌而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