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与老人》 第12章 2.6

    在小男孩的世界里，学校可以给予小男孩在家里无法获得的一些精神上的刺激，因为“学校”的结构似乎要比“无趣”的家庭更加现实，或者说更具有“研究”价值，不过虽然自己的“家”开始让小男孩感觉到“无趣”，但是小男孩对家中一个“物件”的兴趣始终有增无减，它是一个方方的箱子，箱子顶部还有两根细细的、光光的“触角”，它里面的那个世界和小男孩生活的这个世界很相似，但那个世界似乎又很遥远，唯一让小男孩扫兴的是这个神奇的铁盒子会时不时的出毛病。慢慢地小男孩知道了这个箱子叫作电视机，但是小男孩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更无从知道是谁告诉的自己，再后来小男孩发现自己家里的这台其实叫作黑白电视机，因为小男孩有一次有幸和妈妈到一户别人家里，在这户被妈妈称作“你四舅家”的人家里发现电视机的画面还有五颜六色的，小男孩对这户人家里的一个比自己大一些的男孩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因为有一次这个男孩让自己吃了一口有臭味的、称作“火腿”的东西，但是每次见到的时候，妈妈还总兴致勃勃地让小男孩叫他哥哥，直到小男孩长到十多岁的时候才发现，原来“火腿”这个东西并不难吃，小男孩始终也没有想明白，自己小的时候吃的那一口为什么那么难吃。

    不过自从小男孩知道了还有彩色电视机的存在之后，小男孩连续好几天都要妈妈将一个红色的塑料袋罩在自家的电视机上，只是后来小男孩发现这个办法并不能将自家的这台黑白电视机变成所谓的彩色电视机之后，才慢慢地不再要求这样做了。

    虽然自己没有成功将自家的这台黑白电视机变成彩色的，而且自家的这台明显还要比“四舅家”的那台要小很多，但是小男孩对这台黑白电视机的喜爱随着年龄的增长，有增无减。小男孩总是在下午放学之后，准时地提前坐在电视机前，看着电视屏上那个黑白相间的大圆球，小男孩坐在小板凳上急切地、目不转睛地等待着，等待着一声“热血沸腾”的哨声，等待着那个死气沉沉的大圆球随着那声“热血沸腾”，变化为一个“真实”的、黑白相间的、滚动着的“球”，而这个“哨声”也永久地刻在了小男孩的心里，即使是很多年很多年之后，小男孩听到这个“哨声”也会不由得为之一振，只是小男孩很晚才意识到属于自己的那个“哨声”在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吹过了。每当小男孩回忆起自己童年的时候，这台黑白电视在小男孩的脑海里占了很大的比重，它里面的那个世界令当时的小男孩充满好奇，情感之强列在小男孩的一生中都十分少见，尤其是那些另自己着迷的动画片。其实小男孩对一些由真人演的故事也不是没有兴趣，只不过有的时候，某些地方自己搞不明白，比如说在不同的故事中总是有一个相同的角色，而且这个名叫“俗话”的角色总是说一些没头没尾的话，这些话还总是被其他的角色拿来说给另一个人听；虽然小男孩听不大懂这些话，但是每次“俗话”说出一些“没头没尾”的话的时候，小男孩还是总要试图去理解一下，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小男孩经过大量的思考之后终于弄明白了“俗话”说的一句话，这句话就是“先下手‘围墙’，后下手遭‘秧’”，意思就是说，如果一个人不尽早地动手把自己的院子用墙围起来的话，外面的草就会长到自己家的院子里来。其实小男孩的内心并不认同这句话的逻辑，之所以这样解释也只是小男孩基于自己对大人的观察。小男孩发现不仅自己的爸爸总会将院子里面的草除得干干净净，大人们还会将田间的各种各样的草拔的干干净净，并且会将这些拔出来的草再统一扔到田间的小路上。小男孩并不喜欢这样，因为他总能在长草的地方发现各种各样的惊喜，比如，小男孩总能在爸爸疏漏的院子里的某个角落发现一只背着自己的“孩子”、正在吃饭的“蚂蚱妈妈”；两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或是一只个头格外大而且还长着翅膀的黑色大蚂蚁……。小男孩只是根据故事中人物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同时站在自己观察到的大人们的角度，成功地、误打误撞地触碰到了这句话的“内核”，但是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在小男孩还没有上学的时候，有一档新闻类节目，这个节目的特殊之处是小男孩完全听不懂两个主持人说的话，问过爸爸之后，才知道他们是在说英语。在小男孩不断地要求之下，爸爸开始教小男孩英语，但小男孩坚持了好长时间之后，最终不了了之，因为爸爸教了“father，mother，brother，apple，boy，girl”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下文，虽然小男孩努力了无数次，试图从两个主持人口中听到爸爸教的那几个单词，但可想而知在那个落后的年代，以及小男孩自身的客观因素，结果当然是非常现实的，不过小男孩还是在一天天长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