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自打接触吴涛以来，裘无烟早知道他有本事，而且本事不俗，可是说不出本事在哪。
如今持续两个多小时的面试下来，才发现，当老板的果然是胸有沟壑，样样不凡。
这一番面试下来，裘无烟感觉自己后背都湿透了，连带着胸衣都贴着皮肤，好一阵难受。
可是自家老板坐在中央，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时不时地和面试者搭上几句话，问几个问题，总能一语中的地问到点子上，让对方暴露出短板，或者是说出重点。
而她就不一样了，从一开始压根不知道该问什么，到后来勉强能提几个问题，然后还总收不回来，甚至让面试者思维发散地乱侃一通，既耽误时间，又考查不到东西。
到了最后，面试刚结束，秦潇潇便拿着十来份得分差不多的面试名单当场问了，“老板，你看留哪几个人？”
今儿是第一批面试招聘，赶来的大都是在校生，所以只能做兼职。
既是做兼职，那就不能招太多，四五个人差不多了，在测试小组里承担些测试和调试工作。
可是秦潇潇这问题一抛出来，裘无烟左右一看，面面相觑。
这十来个人都不错，得分不分上下，这可怎么选？
结果除了杨自立和她反应差不多之外，其他几人脸上都有自己的主意了。
吴涛努努嘴，“谭学长，你看呢？”
谭星把那一沓子简历翻了翻，选出了六份道：“我觉得这几个都不错。”
6人还是多了些。
吴涛也不多问了，径自从谭星择出来的六份中，挑出了两份，留下四份道：“就这4人。”
秦潇潇笑着点头，“我同意。”
裘无烟和杨自立拨拉过那被淘汰的两份道：“不是，这俩人都挺好的，为什么呀？”
吴涛径自起身道：“潇潇，给他俩讲讲。”
结果谭星也没走，兀自坐着一起听秦潇潇传授经验。
头一回面试结束之后，裘无烟和杨自立俩人，顿时感觉压力山大。
就在吴涛办公室里打着配有最新地图的cs游戏时，杨自立小心翼翼地敲门进来，讪笑着道：“老大，那个，我想跟你说个事。”
吴涛头也不抬，继续操纵着手下的角色灵巧地跑动，走位道：“说吧。”
“是这样的，老大。今儿下午头一回当面试官，我发现我什么都不懂，各方面都有很大的不足，比谭学长差远了。而且技术开发上，不用说，我肯定还是不如他。”
“……要不，你看还是让他当这个team的leader吧，我给他当副手，先跟他好好学学。”
吴涛不假思索地道，“你可知道，你这一让贤，日后的升迁之路，将始终慢他一步。谭学长这样的人才，只要愿意留在天景公司，他就始终压你一头。除非我把你调走……”
说到这一点，杨自立也很为难。
事实上，年轻气盛的，谁不想做一把手呢。
如果说这一退，就要永远屈居人下，想想还真是有点不甘心呢。
杨自立踌躇之余，干脆一咬牙，“老大，那你教教我该怎么样才能弥补自身的不足，免得将来不服众？”
杨自立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老大清楚得很，所以问出这样的问题，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吴涛放下鼠标，摘下耳机道：“还能有什么办法，一个字，学！反正你是计算机系的，就当提前选修各门专业课了，以你的脑筋，每门课一个月的攻关也就差不多了。至于技术上和经验上的偏差，该讨教讨教，该积累积累，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杨自立左右一琢磨，最后一咬牙道：“好，老大，我只能拼一把，才能不辜负你的信任！”
打发走了杨自立，结果没多久，裘无烟便进来了。
没等对方说话，吴涛便抬手打断道：“你要是和老杨一样过来请辞的，我劝你还是免开尊口。”
“可是……”
裘无烟正待辩解，又被吴涛抢白道：“难道你没想过，我任用你们二人，到底是拍脑袋决定的，还是有我自己的考虑呢？”
和聪明人说话，只要点到为止。
裘无烟被这么一诘问，顿时无言以对了。
吴涛作为多家公司的老板和创始人，用人之上不可能犯这么低级、幼稚的错误。
他这么任用明显有所不足的自己，一定有着特别的考虑。而自己应该是扬长避短，努力地成长为和职位相称的人才才对。
等到裘无烟离开之后，吴涛登录了安蓉的博客，果然今天的笔记已经拍照上传了。
打开微观经济学的课本，对照着笔记，开始温习功课。
正学得起劲时，办公室门被人突地推开了。吴涛以为是裘无烟去而复返，所以头也不抬地直接问：“又怎么了？”
“我对你们的招聘录用结果不服，所以来讨个说法。”明明是不满的声音，偏偏以无比冷静的口吻道。
一听就知道很难缠。
紧接着是李婧那焦急的声音：“对不起，老板，我没拦住。”
吴涛抬头一看，嘿，还是个美女，起码是个中上之姿，加上那娴静出挑的气质，一看就很特别。
更重要的是，吴涛突然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是印象很模糊的那种眼熟。
“请坐，这位学姐。”吴涛伸手示意了一下，便又对李婧道：“打杯水来。”
对方走到办公桌对面坐下，把手里的简历往桌子上一放道：“我叫颜宁，这是我的简历。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没有录用我？”
吴涛把简历拿过来一看，清华大学生物系96级学生，如今正值大三。
没错，这份简历正是他最后从谭星挑中的6份中淘汰掉的2份之一。
随即心里一动，自己脑海里对她的眼熟，绝对不是因为今天的面试，而是很久远的那种眼熟。
96级，生物系，几个词汇在他脑海里不断涌现，突然间灵光一现。
莫非是当年普林斯顿的那位美女学霸？
一时间，大量信息在脑中涌现，清华大学最年轻的美女教授，普林斯顿外聘最年轻的华裔科学家……
于是吴涛的口气也不由得客气了几分，“对不起，颜学姐，首先很感谢你对天景公司的青睐。但是你应聘的职位，我们更倾向于招聘一位全职员工。鉴于你目前已经大三，工作时间上无法保证，所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