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蒋喻茵拜见皇上,恭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拜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拜见太后,太后福泽延绵,贵体安康。”喻茵说完,深深叩拜下去。
“哈哈哈,蒋健倒是生了个好女儿。太后记挂着你,你便抬起头来给太后瞧一瞧。”惠文帝大笑着说道。
既然皇上都这样公然夸奖了,底下的大臣夫人间,便也响起了一众的称赞声,朝中武将看到喻茵,不由怀念起蒋老将军,“蒋老将军真乃神勇,蒋健也是国之栋梁,他们的孙女女儿自也有一股巾帼巾嵋之气。”后宅夫人则称赞喻茵,“礼仪做得好,是个知礼懂规矩的。”青年才俊自是对喻茵的外表气度而痴迷,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大家小姐们脸色却各有千秋,或许是喻茵的优秀让她们感到了一丝威胁,在这之中便要数蒋喻茉的脸色最为精彩。
宫中夜宴,蒋家三房属商家没资格参加,可是蒋家二房时任礼部侍郎的蒋杰却是要带着夫人家眷出席,此时蒋杰便是和嫡长子蒋志柏一同坐在朝臣席间,蒋志柏虽年仅十岁,平时贪玩,如今却也是端端正正坐在蒋杰身旁,青褐色的衣裳衬得他像个小大人,可是眼神却是顽劣十足。此时蒋杰听着身边众人相互称赞自己已经死去的大哥,神色古怪,心中非但没有感到一丝骄傲,反而恨恨地责怪蒋杰抢了自己的风头,众人只记得蒋杰如何英勇,全然看不到自己,心中责怪喻茵的出现。
此时坐在夫人席间的沈洳和蒋喻茉也是同样的怨恨喻茵抢了风头,沈洳毕竟也是府内后宅的当家主母,心中虽然愤恨蒋喻茵一个孤儿还能得太后青眼,又让这些个官家夫人赞叹不绝,面上却也是不显露半分,依然是面带微笑左右逢源,更甚至自己也夸喻茵在府内是个懂事贴心的,把个疼爱侄女的二婶形象扮演到了极致。然而一旁的蒋喻茉面色却是颇扭曲,本来蒋喻茉自来是蒋府的掌上明珠,生的不错,又教养的好,今日宫宴精心打扮了一番,在众小姐间也绝不逊色,宴会间也有不少公子哥的目光环绕,极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可是自蒋喻茵出现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绕着蒋喻茵,这让蒋喻茉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身上上好的烟霞紫吴锦长裙的袖口已经让她搓揉的不成样子。
沈洳看着蒋喻茉的举动,心中叹了口气,茉儿到底还是年纪太小,不懂得喜怒不形于色,就这般大喇喇的表现出自己的不服气。沈洳轻拍了拍蒋喻茉的手,低声安慰,“茉儿,别生气,她一个孤儿怎么比得上你千金小姐的身份,这里人多眼杂,万不可表现出半分不喜。”蒋喻茉听了沈洳的话,慢慢放开了揉成一团的衣袖,“母亲,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她蒋喻茵就一出现就是焦点,凭什么人人都要称赞她。”沈洳轻轻给蒋喻茉顺了顺气,在蒋喻茉耳边轻声说,“茉儿,放心。不就是想她蒋喻茵身败名裂么,那还不简单。”蒋喻茉疑惑地看向沈洳,沈洳却不再言语,只是了然的笑了笑。转身招来身旁伺候的小太监,不知吩咐了些什么,小太监得了吩咐转身离去。沈洳以为殿内众人都忙着恭维皇上,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举动,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一双深邃的眼中。
“韦一,去查查沈洳吩咐那个小太监干什么。”郗恒对身边隐在暗处的侍卫传音入密。
“是。”韦一应声而去。
“阿恒,你在瞧些什么呢?”身边传来杜仲的声音。杜仲一如既往仍是一身白衣,一把桃花扇,桃花眼微微眯起,嘴角含笑,“大家都瞧着小丫头呢,哈哈,小丫头不扮男装也勉强只能算是个丫头片子,不过这云淡风轻的气度倒是装的不错,勉强糊弄这些个老花眼也是足够。”
郗恒抬了抬眼皮,瞥向大殿中央正跪下行礼的某人。云淡风轻?倒不如说是冷漠无情,将獠牙收起来,伪装成淡然无害的模样。这一位不是什么单纯善良的主,郗恒十年前就知道了。只不过十年前的肆意张扬,似乎在时间的沉淀下,积聚力量,幻化为如今云淡风轻的浅笑盈盈。
“喂,你找死啊?”耳边时常想起的一句话,正在慢慢和眼前少女端正浅笑的面庞慢慢重合。郗恒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曲了曲。
喻茵恭敬的抬起头来,秉着恭敬的笑意看向太后。“女大十八变,阿茵出落的是越来越漂亮了,快上前来,让哀家好好看看。”太后好似真是见到了自己许久不见的亲孙女,这般熟稔亲切的态度,让在座的各位心中有了思量。喻茵谢过太后,起身跟着李公公走到太后跟前,太后近身关切了喻茵两句,却是吩咐宫人安排喻茵坐在了自己身侧的席位。
大殿内依旧歌舞升平,似乎并没有什么因为喻茵的到来而发生变化,然而一些改变却是实实在在发生了。比如说坐在皇后身边的君怡公主,虽然从小便接受宫内嬷嬷苛刻的礼仪教导,此时微笑的嘴角不免仍是有些僵硬。蒋喻茵不过一府嫡女,怎么能和她一国公主相提并论,凭什么众人都要称赞蒋喻茵,连一向严肃不好亲近的皇祖母也待她如此亲和慈祥,此时更是坐在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席位,仗着被赏赐了个郡主头衔,就真以为自己麻雀变凤凰了,真是可笑。
此时坐在太后身侧的喻茵却并不知道别人心中作何感想,喻茵一边应对太后不时的关怀,一边细细看向殿内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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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恒:说我找死?嗯~
阿茵:我不记得了。(摊手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