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潮汹涌澎湃,向六人涌来。
火红的眼睛在黑暗之中翻腾着,让无知的黑暗更显神秘,以及,恐怖。
寒浅俟镜和那三个白发人先冲到鼠群当中,很稠密,数量很多,不仅仅只是地面上有一层,还有第二层,还有第三层,第四层很多,太多了,到底从哪里来的?什么也不知道,甚至无法知道那群老鼠的攻击方式。
真奇怪。
但是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些什么,他们只有不断的挥动着他们手中的刀,谁的刀更加锋利,谁的刀技更加适合,谁的攻击方式更加正确,谁活下来的几率也就越大,这就是与未知的较量。当失去一切信息的时候,人们所能靠的,就只是手中的武器以及仅有的实战经验,还有应变能力,与未知作战,是最可怕的事情,特别是与未知的黑暗作战。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失败,就会被黑暗,被未知吞噬,连名字都会被遗忘。
战斗并不可怕,或许只是一瞬间,就什么也没有了。
但,可怕的是去战斗,是去做出这个决定的勇气,是去承担被遗忘的风险。
去与不去,往往没有人有勇气,也没有人有资格做出一个决定。
毕竟面对世界末日的时候,甚至只是一个微小的举动,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决定,都会把人类引向死亡。
不是所有人都有去拯救别人的勇气,因为他们害怕自己会犯错,然后遗臭万年。
这也就是圣人和凡人的区别。
圣人和凡人一样,都有一副骨头,都有一副身躯,都有一颗心脏。
但,前者能够迈出第一步,为后人指明方向,并且心甘情愿的去承担失败的后果,粉身碎骨,失去一切,去补偿本不应该是他犯下的错误。
无论哪个方向,都有一条路,一条正确的路,但总有人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然后把世界弄的满是疮孔,然后把所有的责任推给圣人,那个做出第一个决定的人,那个唯一一个愿意奉献生命的人。
寒浅俟镜等四人冲进鼠群,一阵喊叫和金属碰撞声,随后又从另外一个地方冲出,带着伤。身上杂七杂八的布着血迹,是老鼠的咬痕。衣服被撕破了一点,是老鼠抓的。
鼠群还是向前冲去,不过又很快停下,转向四人。
四人用手将刀撑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很累。
鼠群正要冲去,背后寒浅一声呐喊。
正当鼠群转过来之时,寒浅已经来到鼠群面前,因为惯性,寒浅来不及停下,直直的冲进鼠群。
寒浅一瞬间被鼠潮埋没。
那些老鼠的毛不是像平时的那样柔软,而是非常的坚硬,像根根钢针,很扎人。每一只都很大,有一两岁的婴儿那么大,爪子很锋利,不断地刮划寒浅的皮肉,牙齿坚硬,撞击在寒浅的身上,寒浅不得不闭眼,所有的老鼠都像发了疯一样冲过来。很难想像,当一个人处在如此的场景中还能做些什么,太稠密了,就像真的沉在水里一样,不过,那些水如今却变成了这些奇怪的老鼠。
寒浅突然想起了看过的丧尸电影,或许,那些人们被丧尸潮淹没时就是这种感觉吧,只是,这种感觉要更难受。毕竟,把一堆烂肉扔在身上只是让你感觉恶心,而只却是拿万根针同时扎在身上,而且还时不时有小铁锤猛力地砸着。
寒浅拼命想要挥舞着手中的刀,想在面前劈开至少一个道可以睁开眼睛空间,一个可以让自己喘一口,仅仅是一口气的地方。但是他不能,他做不到。他的手臂被重重的老鼠撞击着,根本抬不起来,根本挥不起来,就像在手臂上挂了万斤重的铅块。
好难,真的好难,甚至举步维艰,脚都抬不起来。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练过任何刀技,他,什么也不会,他只是宅在出租屋里打着游戏,偶尔和学长出去练的剑道根本就没有好好学过。
寒浅一瞬间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他什么也做不了,即便拿到了一把刀,还是在无谓的送死,还是在留着无谓的血。
想到这,寒浅突然不想睁开眼了,他觉得,就这样死了,会怎么样呢?
不知道。
不想死。
为什么。
因为,还有人要守护,还有人在等着自己,还有人坚信着自己能够活着回来。
因为希望吗?
或许吧。
不,是为了别人的期待。
差不多。
感谢
寒浅的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光,很痛,很亮,他不由自主的睁开眼。
眼眸是全白的,雪一样白,随后左眼眼白中闪出三只黑色的小眼睛样的图案,围绕着一个黑色的小圆圈飞快转了一圈。转完一圈之后,寒浅感觉身边突然出现了一团白雾,随后,手脚似乎突然失去了束缚。
寒浅感觉自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要叫出什么,于是,他大声地叫了出来。
“剑心-镇铭府-生!”一个莫名奇妙的词组从寒浅的嘴里冒出,随后,双手抓刀,那把叫做破虚渡的太刀,猛地斜向上挑去。
刀刃所过之处,随即出现一道白线,当刀刃停在空中的一瞬间,那道白线突然扩大几十倍,化成一道气刃,包裹着一丝丝黑气,飞快飞出,随着一声巨响,将眼前的鼠群撕开一个不小裂口。
随后,寒浅则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遍体鳞伤,衣服破了,白皙的皮肤上冒出了几道殷红的血迹,头发被拨乱,在出来的一瞬间,眼睛又恢复了原样,那股紫蓝带着一点浑浊的样子。寒浅也吃力地用刀抵着地面,支撑着身体,大口的喘气着,比那四个人还要劳累。
那片鼠浪停下来了,似乎也发现了寒浅对他们所造成的伤害,开始警惕起来,呆在不远处,看着六个人的汇合,顺便也整顿了一下“队伍”的结构。而那群妖怪化的人,则还是继续看似漫无目的的缓缓向他们走去。
“寒浅,你没事吧!”吾贤担心的将寒浅护在身后,举着符纸,盯着骚乱的鼠群,急切微微偏过头问道。
“有点事”寒浅轻声说道,随后半跪着滑下去,不过还是用手撑着刀,他不想在吾贤面前倒下,至少,现在还不能。
“喂!”吾贤看到寒浅突然滑下身,还以为寒浅真的支撑不住,急忙转过身要扶住倒下的寒浅,“寒浅!你不要吓我啊!”
“骗你的啦”寒浅强笑着直起身,十分勉强但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着挥了挥手。真的好累,真的,特别是手,当莫名其妙的用出那个招式以后,特别的酸痛。莫名其妙,为什么会这样呢,真奇怪。
“寒浅先生,你没事吧!”寒浅俟镜也勉强的支起身,向寒浅投向关切却又带着不解的目光,在寒浅还在思考时夸赞道,“你刚才的刀技真是太厉害了!”
“是这样吗?”寒浅舒了一口气,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比较勉强的干笑了几下。太累了,又只能半跪下去。寒浅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接下来继续战斗。
“玄洋玉,元源丸。”寒浅俟镜顿了顿后又将那个吊坠抓下,轻声说道。随后,伸手一抓,在手中出现了五颗黑色的药丸,将三颗递给另三个白发人,然后将一颗递给寒浅,“寒浅先生,给。”
“谢”正当寒浅要伸手去拿药丸并道谢时。
“你先吃!”吾贤把药丸一把夺过来,然后指了指寒浅俟镜手中的药丸说道。
“吾贤”寒浅此时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与吾贤争辩什么,只是带着一丝歉意的目光看向寒浅俟镜。
寒浅俟镜耸了耸肩,随后和其他的三个白发人一起仰头把药丸吞下。很快,一股温暖的白光出现在四人的身边,又消散,四人有了些力气的样子,有些恢复了,直起了身。
“这还差不多。”吾贤微微点了点头,弯下身(因为现在寒浅半跪着),把药丸放寒浅的嘴边,轻声说道,“吃了吧。”
寒浅吞下吾贤手中的药丸,随后和那四个人一样,也在身边出现了一圈白光,顿时,感觉在胸腔之中有一股暖流,缓缓传向四肢,有了些力气,而且在不断的慢慢增加。
“怎么样?”吾贤关切地问道。
“好多了。”寒浅微微点了点头,拍了拍身子,微微又向寒浅俟镜点了点头,“谢谢。”
“不用客气。”寒浅俟镜耸了耸肩。
正当寒浅还想说什么时,不远处鼠群又发出了一声巨吼,恐怕,下一次对决马上又要开始了,五人连忙举起刀,吾贤则掏出符纸。
第一次的交锋,恐怕对于对方都有些了解,那么,第二次的对决,将是更加麻烦的事。
要更加专注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