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于黎明时分,天还未亮,秦以谋便与华晟踏上了捕猎的道路。同行的还有五人,乃村中负责捕猎之人。
几人都是狂莽大汉,身高七尺有余,褐色短衣、长裤、革靴,背负弓箭,手执简易长矛,也就是木棍顶端有类似于菱形尖锥的铁器,看成色并不算上品。
此时铁器提纯方式还不完善,军队中能拥有铁质兵器者无不是高官,剩下的便是世家大族,普通平民有铁器是要上交的。
除此之外,几人各拿一包裹,应是各种应对猛兽的药物及工具。
刚见到身着男装的秦以谋时,那五人都很惊讶。
此少年初见时其貌不扬,然其星眸璀璨,若万千风华隐匿其中,似沧海之浩渺,若青云之幽然。且气质温其如玉,年纪轻轻已如温良的美玉,未及言语,便可撼动世人。
然,捕猎是项危险的运动,如此弱不禁风的少年此去有何用?到头来可能还要他们保护。
思及此,五人立刻眼带不甘。
华晟可能意识到此事不妥,便开口道:“此去不必多虑,尔等尽可放开拳脚,至于这位公子便交由吾照看。”
五人闻言默然不语,虽碍于华晟的身份而妥协,但依旧对秦以谋不太看好。
说来也是,她立于华晟身侧才凸显出其身材的娇小,毕竟华少年一米八八的个头。刚刚到肩膀的位置,能不被嫌弃吗?虽然她也有一米七五,可在这群巨人眼中,简直像个小孩了。
一念而过,秦以谋笑笑不多言。
片刻之后,便行至初遇华晟的那片树林。继续前行至深处,队伍才停下歇息,并开始准备一应工具。
趁此机会,华晟与秦以谋便在周围勘察地形。
此时天光未亮,林中一片漆黑,所有人都打着火把在树木之间穿梭,方圆几里之内荒无人烟。进到深处才发现,此地树木格外茂盛,高达几丈,枝繁叶茂。一到深夜,便仿佛要将人都吞噬殆尽。
回头看去,其余五人在原地搭起了简陋的陷阱。一张捕猎网,撒上几许药粉,用落叶掩盖痕迹,完事。剩下的便是要考验技术的时候。除了需要敏锐的观察力,在第一时间锁定猎物的踪迹,何时出现,何时落网,何时收网等,都需要准确的判断;落网之后便需要快速采取行动,射箭或近身刺杀,在此过程中所面临的危险一点也不比徒手与兽搏斗少。五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半个时辰之后,深林中除了偶尔飞过的蚊蝇以及半空中飘过的落叶,一丝人影也无,更别提猛兽了。
思索片刻,秦以谋见如此下去可能到天明时分才会有猎物出现,必是成群结队的出行觅食,且如此危险的捕猎方式,万一到最后丢了性命却空手而归,岂非得不偿失?
遂建议道:“吾等已在此藏匿许久,却不见猛兽踪影,且此时天色暗沉,假使猎物出现,未必能够完整捕获无伤亡;将破晓之际,必为人睡意最昏沉之际,遑论动物。不若主动出击,寻找动物巢穴一击毙命,各位以为如何?”
其他六人闻言各自商榷,疑问亦有之。
一面色暗黑表情严肃的魁梧大汉开口质疑道:“可吾等如何寻到猛兽巢穴?假使寻得到,但又如何判断其中数量?若万一惊动群居者如何脱身?”此话出口,所有人都望着秦以谋。
面对六双炯炯有神的眼神洗礼,秦以谋丝毫无胆怯之意,依然言笑晏晏:“尔等常来此林中捕猎,遂应当熟悉此地猛兽种类以及其特性。林中人烟稀少,可根据地面爪印判断其种类、数量、行进方向,继而根据方向及其特性寻找到巢穴。”
看了一眼眼冒精光,仿佛乖乖学生样的六人,秦以谋继续科普:“至于如何捕杀,此时可利用的材料无非便是火烧、下药、弓箭及刀砍,因此还需根据地形、风向等随机应变。”
见此少年讲的如此头头是道,那五壮汉已眼冒星星,热血上涌,随时准备拔腿就干。
只不过,华少年一盆凉水将几人的热情瞬间浇灭:“姐姐,吾等所带之药不足以灭猛兽,该当如何?”少年顶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睁着明亮的星眸,表情无辜。出口的话却让那五人愤愤。
秦以谋惊讶道:“难道没有一击必晕的药物?”
华少年摇摇头:“此地说来甚是奇怪,有毒之物奇多,然救命疗伤迷药等草药却极其稀少。遂……”话未说完,便低下了头,一脸委屈状。
如此,此事便陷入了僵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