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里包不住火。这些老话,警示之言,或许有些道理。不信你就碰碰试一试?
无风不起浪,关于小军身世之谜,早些年,街坊四邻就风言风语说三道四了。
“你从这对父女外表上看,怎么都不能往一家人上联系,捏也捏不在一起。”
莎士比亚《王子复仇记》里,有一处,哈姆雷特在母亲面前拿父亲画像与叔父克劳迪斯两个人对比……
“你看赵志军那脏兮兮的样子,好一幅穷酸相,好一个受苦受难的男人。”
“回苦思甜呢?”
“老赵哪能生出来小军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儿呢?一点都找不到像的地方啊!”
“这也不好说,也有的孩子和父母一点都不像的。”
“……我怎么听说赵志军这个女儿不是他自己的。”
“啥意思?”
“要的。”
“天上掉下来的?”
“捡的?”
“私生女?”
她点头默认,“你们可别给说出去啊!这是要遭报应的。赵志军知道是我说的,非用他那黑乎乎的粗手,舞他那修鞋的铁锤子,把我脑袋瓜刨个大窟窿。像那年马路刨坑犯一样。”
“说的瘆得慌,把刨坑扯进来了。黑社会啊?”
“老赵可是都市一角的马路天使。”
“说正事。”
“……怪不得!都说私生子长的好看,聪明。”
“你看小军,就不是正常人家丫头。”
此话兴许也有点道理,看看小军,就更确认了。大多数的私生子,长得没有丑的,都不错。而且,都聪明。
“有科学依据吗?”
“不知道啊。你说啊,那些个偷鸡摸狗,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生的,到比你正儿八经优生优育的好了。”
“奇了怪了!正常人家生个孩子,又看书,又学习,又算命,看天看地。”
……
果不然,关于小军是私生女的一些传言,小军也有所耳闻了。
那时,小军还在上小学。养母病逝没几年,养父赵志军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拉扯着一个小丫头。
那时赵志军带着小军还在小县城里住呢。养母生前病重住那几年医院,赵志军欠一屁股债,养母死后,他把县城的房子也卖了。
有一天,小军放学后,在她家小院身后小房的小学同学家,他们写完了作业,是按照老师安排在开展学习小组的活动。
这时,一个街道上的妇女,笑呵呵地来同学家串门子,她是来找同学妈的。
她一进院子,就见到了小军,大呼小叫道,“哎!这小丫蛋,长得俊儿,谁家的?我咋没见过呢?”
“你不认识,前院老赵家的。”同学妈说。
“是那个死了老婆的?他家临街,把头。”
“对。她爸叫赵志军。”
“赵志军?”当街道妇女知道小军爸爸叫赵志军后,马上凑上去和同学妈耳语道,“这丫头就是赵志军领养的吧?”
“谁说的?”
“街道上都知道,赵志军两口子不生,求街道李主任帮忙。李主任求县医院清扫工杨大姐帮捡一个,……”
一旁的小军把她俩的话都听了去,但她当时没有表现出来,怕在场的同学们笑她。
小军不相信,哭着跑回家,趴在床上抹了半天眼泪。
晚上,赵志军见状,撂下碗,心疼的上前安慰道,“军军,咋啦?”
小军还是低头抽泣。
他笑了笑,安慰道,“想你妈了?”
她摇头,平静一下,她哭着说出来在同学家听到的话。
“……爸,我让你说,我不是你捡的!”她扇乎她那大眼睛看着他。
赵志军先是一惊!愣一下!马上大嚷,“你别听她们这些街道老娘儿们胡说八道!明天我去街道上找她们。”
后来,小军记得,家里来了一个瘦瘦的大姨,她就是街道李主任。
李主任见到了小军非常亲近,小军对李主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其实,小军不知道,当年就是这个李主任,托县城医院清扫工杨大姐,从医院产科病房后身的铁垃圾箱旁边石阶上,捡到了快咽气的弃婴小军,李主任精心伺候喂养,小军才得以活下来。李主任是小军救命恩人。
李主任对小军也有说不出的感情,她把小军一把搂在怀里,像失散多年的母女。
她用她那干瘪的凉手抚摸着小军的长发,哽咽道,“丫头,我是街道李主任,这事大姨为你做主!你听我的话。你是我亲眼看着从你那死去的妈肚子里生出来的。以后不要问你爸这样话了,会伤你爸心。苦命孩子。”
从那以后,这事就平息了。
小军没再听到什么。
她也没再理会,她耳畔听来的风言风语。而街道李主任走后,回到街道办,马上叫来小军同学妈妈和去她家串门子的街道妇女,痛下杀手地狠狠骂她俩一场。“……再多嘴多舌,非撕烂你俩的老嘴!赵志军死了媳妇,一个人拉扯孩子,多难哪!你们不帮一把,反而扯舌,你俩要拆散人家啊!”
街道李主任的脾气,谁不知道?她那大嗓门,站在外面一嚷嚷,那家都怕三分。
别说,李主任的话,还真管用。坏事变好事了!自打她俩挨骂以后,还隔三差五去赵志军家看一眼,嘘寒问暖,小军后来才知道那个街道妇女叫王大娘。
她俩竟成赵志军家常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