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权臣遮天下》 第二百二十二章 帝王之威

    慕初然冷着笑意，厉声道，“把人给朕带上来！”</p>

    一阵脚步声，十分利落地落到殿上，乌衣卫统领亲自押解着吴天，在众人的注视中，进来了。</p>

    冷轻痕一见吴天被抓，心中一沉，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不过她依然在脑海里飞速盘算着如何自圆其说，总之一句话，打死不认。</p>

    吴天已被封了四处大穴，内力半点施展不出。</p>

    乌衣卫统领将人往堂中一丢，便悄然退下。</p>

    慕初然盯着吴天，直接问道，“大胆吴天，你把长乐公主藏在何处？”</p>

    吴天抬起头来，眼神却是越过慕初然，望向另外一边坐着的太后冷轻痕。冷轻痕凝眉冷色回望了他一眼，吴天便全然明白，事情已然败露，但却又不至于全盘皆输。如今他们手中的唯一筹码就是长乐公主慕清绾。</p>

    不知为何，吴天心中竟然升起一丝窃喜。因为冷轻痕对自己的信任，全权交给自己去办。现下整个紫金城内，恐怕除了他，都无人知道慕清绾到底在哪儿。</p>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p>

    慕初然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细微变化，不由得恼了，从座上起身，两步上前一脚踹在吴天的胸口，将他踢翻在地，“朕问你话，竟敢不答？是否觉得有人替你撑腰，便不用把朕这个大殷天子放在眼里了？”这话言外之意，直指太后，冷轻痕一听，不得不表表态。</p>

    她故意提高了声音，“吴天，你不是奉本宫旨意出宫去采买吗？为何皇上的人会捉了你，难道长乐公主的失踪当真与你有关？还不从实招来。”</p>

    明明慕初然就已经定下了他的罪，到了太后这里，两句问话便轻描淡写的把这个罪人改成了嫌疑人。</p>

    慕初然眉梢一挑，回头望向冷轻痕，“母后的意思是朕派出去的人故意陷害他不成？”</p>

    冷轻痕当着他的面，如此颠倒黑白的功夫已然让慕初然失去耐性。他一脚踩在吴天身上，微微用力，“朕再问你一次，长乐公主人在何处？”吴天被他踩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但却看到冷轻痕缓缓对着自己摇了摇头。</p>

    冷轻痕跟吴天，不愧是多年主仆，心思竟然想到一处去了。</p>

    若是吴天也一口咬死不认，那慕初然自然也是拿他没办法，顶多只是治他一个玩忽职守的罪。所谓绑架公主，也不过是猜测而已。</p>

    正在冷轻痕还抱着一丝侥幸的时候，就听见外人有人来报，在邻近不远处的含光殿里找到慕清绾的贴身宫女阿碧。含光殿是一处空置许久的宫殿，离朝露殿又近，冷轻痕正好用它来藏污纳垢，却不想慕初然的人搜得仔细，竟然把阿碧给搜了出来。</p>

    阿碧这一身的伤，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宫闱中私刑的痕迹。</p>

    方才还可以让吴天嘴硬，继续撑下去，可是阿碧被带到慕初然面前，就什么都完了。阿碧虽是奄奄一息，却让慕初然叫人给她灌下一大碗参汤之后，便能缓缓睁开眼。阿碧一清醒，瞧见了慕初然，望见救星似的，不管不顾地爬到慕初然脚边，哑着嗓子嘶吼着求他，“陛下快去救救公主！太后要打杀了奴婢，还要关着公主，求陛下快去……”说得急了，又一阵悲愤交加，当即便又昏死过去。</p>

    “太医过来救人！”慕初然皱紧了眉头，吩咐道，“别让她死了，务必给朕把她救活了！”</p>

    阿碧被好生带了下去诊治。</p>

    慕初然这才走到了冷轻痕身边，冷轻痕从来没有见过慕初然这副模样。这么多年以来，慕初然在她跟前一直都是个孝顺儿子，除了之前她服食五石散那次是动了真怒，但也不至于这般绝情。</p>

    冷轻痕望着慕初然寒铁一般的面孔，恍惚之间似乎看到了先帝朝着自己走来，她不由得身子微微一颤，向着椅背靠了靠，像是要寻找什么安慰似的。慕初然身后脚下就像是有一万条吐着长信的毒蛇，向着她游走而来，锁住她的手脚，无形中让她无法动弹，有一种窒息的压迫感。</p>

    难道这就是帝王之威？</p>

    冷轻痕怕了，从骨子里感到了害怕。曾几何时，她那个尚且懵懂的儿子，已然chéng rén，且已经君临天下，藐视一切，至高无上的权力抑或者天下苍生的性命都尽掌握在他的手中。</p>

    他那双深褐色的眼眸中，透出的不仅是刺骨的寒意，更有一种令人畏惧的杀意。这种冰冷的感觉，许多年冷轻痕都不曾感受到了，却在今日，从自己亲生儿子眼里，再次感受到。</p>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颤巍巍地吐出一句话，问道，“陛下，难道也要把哀家处置了不成？”</p>

    慕初然嘴角边浮上一丝不屑的笑，这笑却没有丝毫的温度，“母后，竟然连清绾都不肯放过，实在太令朕失望了。”他深深叹了一口气，重复着，“实在太令朕失望了！”一字一句都敲打在冷轻痕的心上。</p>

    不等冷轻痕解释，他便转身吩咐了下去，“将这个死太监，押至慎刑司，务必叫他开口！所有人都去给朕搜，翻遍这个紫金城，也要把长乐给朕找出来，平平安安地还朕一个mèi mèi！”</p>

    冷轻痕知道，如今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无用了。慕初然根本就不会相信，从他踏入朝露殿的那一刻起，他已然知道了一切，只不过是来跟自己对质，看自己做何反应的。这个儿子，在她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强大到她需要仰视的地步了。</p>

    她有些不甘心，但又很无奈。望着被拖下去的吴天，她的心有些痛，但却不能再开口说一句求饶的话。当初她从净事房里把吴天救回来，就该料到不会再有下一次，慕初然不会再饶恕他们第二次了。</p>

    她眼中不经意的恨意，让一直默默跟在慕初然身边的慕云景尽收眼底。</p>

    慕初然摔了袖子起驾离开了朝露殿。</p>

    而慕云景却没有及时跟上，反倒是等到众人退去之后，留在冷轻痕身边，轻声与她说了些什么，才转身匆匆离去。</p>

    没有人知道慕云景跟冷轻痕说了些什么，只是他们都离去之后，有大胆的宫人进行收拾时，悄悄瞥见了冷轻痕脸上的表情，似在哭，却又似在笑，总之十分诡异，让人不再敢多看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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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御书房之后，慕初然跟慕云景商量着，科举之事怕是快有眉目了。只要找到慕清绾，也许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眼下最紧要的是去加大力度到宫外去搜寻萧何的下落。</p>

    慕云景请命亲自去搜，但慕初然却拦住了他，“此事朕已派季将军联合城防营的人城内城外地仔细搜寻，季长歌做事粗中有细，朕是信得过他的。眼下，云景你就留在宫里负责搜救长乐吧。毕竟长乐已被关了两天，也不知是否安好，朕心中甚是担忧。”</p>

    慕云景低着头，表情微微有些变化，却很快掩饰了过去。恭顺地应着，便退了出去。</p>

    虽说慕清绾平日里跟自己关系也还可以，但相较之萧何，这亲疏就明显了，慕云景自然是更担心萧何一些。可慕初然已做了此番安排，他也不便再说些什么。</p>

    科举之事，行至此，就算冷轻痕不认，只要有了慕清绾的供词，这事儿与她定是脱不了干系。否则她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妄图掩人耳目，毁灭证据。</p>

    唯一让慕云景放心不下的是，什么人与冷轻痕勾结，将萧何从宫中掳走？</p>

    只可惜慕容先生现下又不在皇都，否则去信问他，以他的智谋定能猜到一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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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了。</p>

    萧何躺在床上，理直气壮地霸占了整张床铺，假装没看到慕容拿两条长凳在边上拼成一个简易的睡榻。慕容躺在**的凳子，故意长叹了一声。</p>

    萧何被他这声叹息弄得怪不是滋味的，扭头支着脑袋，望着他，说道，“是你自己要留我在这里的，自然要有待客之道，怎么好像还是我亏待了你似的，如此哀怨。慕容先生竟然是这般小家子气，如何带领群雄共创一番大事？”</p>

    慕容哭笑不得，却应道，“是是，萧大人说的在理，我这不也没说什么吗。你身上有伤，又是我的客人，自然这唯一一张床铺让给你睡，是理所应当的。我这把老骨头随便挤一挤也是一夜，你不用觉得过意不去。”</p>

    他明明说得轻松，却酸溜溜的，萧何被他自嘲是老骨头，逗得笑出声来。笑完之后，翻了个身，当真是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p>

    半夜里，萧何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些冷了。</p>

    这小店里的被子单薄得很，布料里面夹的也不是棉絮，怎么裹都还是寒意袭人。她翻来翻去，扯来扯去，都好似睡在冰窖里面，越睡越冷，但困意实在太浓，眼睛都懒得睁开。</p>

    她这边睡不着，慕容那边就更睡不着了，还不时听见她不住的咳嗽。</p>

    终于，慕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从凳子上翻身下来，走到床边，把她拨到里面去，自己和衣躺在她边上，也不客气，从背后将她搂在了自己怀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