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太阳落幕城市之下,天边潮/红的晚霞折射在高楼大厦上,散发出刺目的眩晕,仿佛一面面镜子透着黑暗,偶尔几处灯光,干净宽敞的马路,绿化优美的街道,公路两旁茂盛的树木,五颜六色的花朵,都在太阳落幕过后等着夜色静静降临,然后陷入喧嚣的,繁华落尽,梦了无痕,那些繁华,理想在世人仰望的舞台上行走,在空气中穿梭,安逸的生活人们弃之敝屣,平凡的经历我们食之无味。唯有以苦行僧的方式叩首,虔诚朝拜,求佛,佛无语;问道,道无声。然而世间之事就是如此的奇妙,在他们毫无准备时,青春一声不吭地撞开了他们的心扉,让他们不由地迸发出激/情,莫名其妙地涌起冲动。
代茜走在街道上,暗藏在路边树木里的led灯闪着五颜六色的灯光照亮周围,黑暗似乎从来就没到来过,因为总是被这些幻彩的灯光照亮的通彻。
代茜其实也有她的小忧伤,只是没有人知道,就连最好的闺蜜何秀娜,代茜都对她有所隐藏。
凉薄的夜风吹拂她的发丝凌乱在空气中,她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刚刚经过透亮的漂亮橱窗,那里摆放着一把古褐色的吉他,还有其他木色小吉他,是云杉做的面板,钢弦应该是尼龙弦,代茜对吉他是有些了解的,她喜欢吉他。
这时,一个人影没入代茜的视线,其实她是听到声音后,才将视线转移望过去的。
一个着白色衬衫的男人踉跄地倒在人行路口,把路过的几个行人吓了一跳,惊恐地看了一眼便纷纷快步疾行。代茜看得出那人是喝醉了,不然不会倒在地上还想着挣扎要起来,却又无奈头晕地要死,索性就这么躺在路口苟延残喘着。
代茜没那么爱心想多管闲事的,只是那个男人,却是她认识的。
“林泰容?”
有多久,她以为不会再有机会叫着林泰容这个名字。
代茜基本上是跑过去,那个被称为林泰容的男人像具干尸一样一动不动摆着一个“大”字形,睁着乌黑的眼睛仿佛蒙上一层水雾,看着繁星夜空。
他在忧伤。
“林泰容?”代茜蹲在他身边唤了唤他的名字,却闻来他身上浓重的酒味,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竟然醉成这样。
林泰容听到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眼神扑朔了一下回过来看着代茜。
代茜看到他有反应,像是如重释怀地笑了下,试图想将林泰容扶起来,就在她费力把他扶起时,林泰容突然一把将代茜的手臂拉过来,顺势地将代茜抱在怀里,突如其来的动作把代茜吓了一跳,睁大着圆溜溜地眼睛不安地转来转去,陌生的气息环绕在鼻尖,却是很好闻,因为林泰容这一抱,他的重量基本上挂在代茜的身上,很重的,想扯开他都扯不掉。时隔一年的重逢,画面竟然是这样。
“别走!”林泰容只吐出这两个字,让代茜听不懂。
“先松手!”代茜觉得快要窒息,死命地扯开他的怀抱,就在快要扯开的时候,林泰容又再次将她抱的紧紧的,像是用尽生命。
此时的代茜一头雾水,全是空白,敢情的林泰容喝醉酒把她当成谁了吧。
林泰容,这个阳光的男孩,在代茜的眼中,他温文尔雅,举止优雅,是唯一能让代茜断掉花痴而心系专一的男孩,何时见过他如此落魄过。
我们很难想象,某一天的大街上,代茜会背着一个男人走,但她真的背了,背着醉醺醺的林泰容走在人行路上,走的如此笨拙而艰难,像只被人赶上架而不情愿的水鸭子,期间有不少路过的行人人掩笑窃语,似乎没见过女人背男人。
当然,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其实在林泰容醉倒在地上时,除了代茜向他跑过去,还有一个女人也向林泰容跑过去,只是当看到代茜的出现后,那个女人的脚步像是被钉住而停下,心中仿佛有千万条刺藤狠狠捆绑她的脚,使其动弹不得。女人的脸苍白的如昼夜里的星点,生辉却又暗淡,齐腰的黑色卷发被夜风吹拂,娆在耳边,遮住她的半张脸,像个璀璨的天使一身白衣飘飘伫立在原地,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因为她静的只剩下呼吸,可以直接融入空气。她是林泰容的女朋友李妍。
看着那交叠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迷茫的五彩灯光中,李妍迈动沉重的脚步,转身离去。
当前台收银的女人,一身职业服,却滴粉搓酥,甚是浓艳,女人的眼神复杂,嘴角是微微地嘲弄,她看了看代茜递放在玻璃柜台上的身份证语气怪溜的却还要一副非常敬业的样子说道,“不好意思美女,本店规定两个人入住的话是需要两张身份证登记的。”说着眼神交替看了一眼被代茜扛着搭在肩上的林泰容,意思很明显,这个女人还要代茜出示林泰容的身份证。
代茜知道前台女人误会了,她笑笑,很吃力地扶正林泰容醉倒的身子说,“不是两个人住,是他一个人,所以给我一间房吧!”
“那还请出示入住人的身份证。”女人像是对代茜不依不饶了。
代茜鼓鼓两腮,一副随即憋爆的样子,她将靠在自己身上沉睡的林泰容放坐在柜台边靠着,然后在林泰容身上的口袋里翻找,最后又是一张身份证放在了玻璃柜台,代茜将自己的身份证收回,看着里面的女人,止眉扬气地说道,“现在可以了吗?小姐!”代茜故意将小姐两字咬的特重。
女人没有说话,接过身份证开始登记,随后一张房卡给了代茜。
林泰容其实就是一年前代茜在韩国旅游时碰到的中国游客,那个时候,在代茜的印象中,他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有着柔和的光,他看着她,像是看着一朵守护了千年才绽放的睡莲,周围的阳光都被温柔了。可是那个她不是代茜,而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是林泰容的女朋友李妍,没有人敢拿那个女孩来比较,就连一向高傲的代茜在那女孩的面前才懂得什么是自卑。
好不容易拿着房卡开了门,林泰容的身子就软趴趴地趴在代茜身上,像是失去重心。说实话,这是代茜长久以来第一次与一个男生靠的这么近,而且还是零距离的融合,怎么说是个女孩子,多多少少都会涨红脸。
要不是不知道林泰容的家在哪,代茜怎么也不可能带着他来找宾馆,
刺目而又暗黄的灯光照亮这间房,似乎是刻意搞这样的橘黄灯光,因为非常合某种气氛。屋内有淡淡的清香味,可闻着的里面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味道,有些令人作恶。
代茜把他弄到huang上去,白色的双人枕头,白色的huang单,白色的单被,整整齐齐,跟白色的墙面一样,涮的白白的。
代茜帮他脱下鞋放到一边,便走进洗手间洗手,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溢满惊喜还来不及兴奋的脸,在那之前却已转换为惆怅,更是迷茫。镜子里除了自己,还反射主卧里躺在huang上睡死过去的林泰容。
听着水lng头哗哗地流水声,那像是流淌进了心里,然后在某个部/位凿开一个洞,将水沉泄出来。
一年的时间,对代茜来说,足以淡忘一个人在她心中的存在,就算某天在大街上相遇,代茜也未必会将对方认得出来,因为时间是把无情的刀,而她也是个无情的人。
只是林泰容这三个字,包括这个人,在她心里烙印太深,以至于一年过后,她还是一眼能认出他。那些有关的回忆也通通浮现出来,犹如昨日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