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点头，同时一丝遗憾的声音传他的口中传了出来：“月空空，曾经是在下所经历过的那一届中最优秀的学生。”
“尚贤、尚同、兼爱、非攻、节用、节葬、天志、明鬼、非乐、非命，对于墨脉的这十大学科，她都有天才般的见地……但这样的天才，最后却还是选错了路。”他的脸色略微黯淡。
“她选错了什么？”泠木忍不住插嘴道，“选错了路”这个说法令她尤为在意，面对何弃之的辩难，她就曾险些走错了路，而陈佐的例子更是严重动摇了她的内心。
“明鬼……她在这条路上走得太远，反而迷失了。”墨尘面容肃穆，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可怕的事，“不通过奖赏贤能，而专注于通过暴力惩罚的方式，令天下人恐惧，这是她选择的路——”
“一条自取灭亡的路。”他补充道。
这不就是恐怖分子嘛……
“啊！”泠木恍然大悟地提高了声调，“她就是你们墨侠口中‘鬼神的代言人’？”
目光如炬，泠木死死地瞪住墨尘。
“你说的没错。”墨尘苦笑道，“既然她已经没被你们见过，这也就没有继续隐瞒的意义了……”
从他接下来的解释中，联系过去的对话，我稍稍弄明白了一点：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月空空从墨脉中叛逃后，以赏金猎人的身份四处作恶，听上去是为了完成一道执念。而为了隐瞒月空空过去的身份，对外将月空空描述成“鬼神的代言人”，作为月空空身份暴露时墨脉的遮羞布。
“诶呀呀！愚蠢的士人哟，带着你们的道统统去死吧！”脑海中萦绕着月空空像是会说话的目光，我不由幻想到：如果是她，一定会如此嘲笑道。
“人民唯有相信鬼神可以‘奖贤而罚暴’，才能谨慎自己的行为。月空空歪曲了这个理解，误入歧途，可惜了！”墨尘狠狠地道，“又慢了一步，这回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寻找她了。”
“主线任务：危险值100。任务介绍：‘天欲义而恶不义’，通关任何方式寻找月空空，活捉或击杀月空空。请问您是否接受？”
逐渐习惯系统提示的我不再大惊小怪，既然明白迟早会有这一天，对其会以任务形式出现的可能，我早已做好了准备。
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单一的任务，在金色的主线任务文字下面，此时又多出了一行：“支线任务：危险值10。任务介绍：田野中有耕牛暴动，请制止暴动的耕牛。限时15分钟，请问您是否接受？”
毫无犹豫地接受了两个任务，我暗自感叹道：好在这次的主线任务并没有准确的时间限制……可尽管没有时间限制，人物本身也依然拥有很高的危险度，这让我心生警觉。
铿的一声。
银鳞平拍在了暴乱的“公牛”脑门上，下一刻，“公牛”呆滞在了原地。
说是“公牛”，却是浑身由钢铁组成的机关兽，木头以及铁片交错构成一个复杂的整体。通过肉眼能看到的，唯有一些齿轮在其身体里运转，仅凭这种程度的工艺就完成了机器的自动化，让全然没能计算出它的运行方式。
——不过，既然是拥有“气”的世界，我就不能依靠常理去推断，也许里面藏着我所未知的“气”或者魔法。
“强行使用去推算，我的脑袋会不会爆掉啊……”我担心地自言自语，同时奔向了另一头暴乱的“公牛”。
。
利用技能使奔跑中的身体瞬间停止，随后向旁边横跨一步，紧接着刺出龙血剑。没有泠木那极端的我，唯有通过状态下附加的伤害buff，才得以将剑插进“公牛”的身体里，破坏内部齿轮的运行。
“公牛”惊人的防御力让我不由得怀疑，如果在一片开阔的正面战场中，放任成千上万架“公牛”狂奔，杀伤力将会是怎样的？毋庸置疑会造成恐怖的伤亡。那种情况下，就算是数十个泠木这样的高手都无法阻止吧。
毕竟，短兵相接的战场上，士气是一项决定成败走向的因素。不论那一支军队在面对这群不畏生死的钢铁巨兽时都会胆寒吧，呼啸而过的钢铁浪潮，破坏力无疑是惊人的。
不过，好在以目前所收集到的信息来看——roj并不具备这样的生产条件。光是制造“公牛”需要的铁和“气”就不是可以批量完成的东西，成千上万的“公牛”奔驰的场面终究是无法出现的。
“但我想，这绝不是让泠木高兴的原因。”我淡淡地看了泠木一眼，只见她正兴致高昂地处理着暴动的牛群。
“公牛”接连停滞了下来，9/10，10/10……任务完成，白色的光粒从虚空中飘了出来，融入了我和泠木的身体。
这种温暖的感觉，着实是游戏最大的馈赠，我丝毫不怀疑这会让冒险者更加执着于升级。
当然，从上也很好地反应出了这一点，目前，上站在榜首的是一位32级的盗贼。哪怕得到了主脑的关照从而完成了好几个，我距离一线冒险者仍旧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不二大人~”泠木一边靠了过来，一边高兴地哼着小调叫唤着我的名字。
“有话好说！自己人，别开腔！”面对这段仿佛来自深渊的小调，我终于发现了泠木五音不全的事实，尽管作为正常人而言，我并不希望挖掘出这种令人绝望的属性……
泠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哀怨地看了我一眼。
“不二大人，黄老脉的道路能稍微透露一丁点儿给在下吗？”希冀的眼神、楚楚动人的眸光，全都在冲击我的心灵。
我悄悄地咽了口唾沫，然后贴在泠木的耳边小声道：“刚才全都是我瞎说的。”
“诶！？”泠木错乱地挥舞银鳞剑，吓得我连忙控制住了她胡来的右手。
“不二大人是不是嫌弃在下？虽然在下只识得剑法，但也希望能为黄老之道出一份力！”眼眸中满是坚定，这个笨家伙居然将我之前对墨尘说的话当真了。
“全都是我从网上搜的，还请绕了我吧。”我双手合十，狼狈地回应道，我从未想过竟被认真状态下的泠木打得丢盔弃甲。
“网上？”泠木捻起下巴沉思的同时，我报复心使然地幻想着从她的头上浮现出三个问号的画面……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