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七日旅游归来之后,陈思雨觉得生活渐渐平静下来,日子开始像喝白开水一样乏味,大家在一天天的重复中度过,都期盼着毕业离校的早日到来。
“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奠定了大学生们今后一生的走向,大家都在这最后一学期努力奋斗着。
时光一天天流逝,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只有陈思雨与张景丰的交往更加频繁起来。张景丰平常要上班,而陈思雨却要上课,两人便不相互打扰,只是用电话与短信来交流彼此之间的每天所做的事情与以及心里的感受点滴。通常在周末的时候两个才会见面,一起游玩、逛街……
元旦之后,冬天的脚步似乎走的很快,就像现代新潮东西的传播速度一般迅猛。而陈思雨期望与张景丰的情感却似乎依然没有更突破性的进展。
十二月底的北风呼啸而过,卷走了飘零的落叶。此时,2010年已渐渐走到了尾声,期末考试就在北风呼啸中刮过来。
四年来,期末考试都是由王浪负责复习资料的整理,每当王浪把一大叠资料展现在她室友面前时,三人都是惊叹地说:“这未免太……太丰富了吧,能不能取其精华,弃其糟粕?”
“唉,平时不努力,现在抱佛脚。”王浪总是以少壮老成的口吻对她三个室友说,那神色真跟个佛似的。
三个人一起看着资料上面用红笔勾勾圈圈的重点符号,内心不禁忧心忡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无形中与日俱来的压力,脑海中一片空白,顿感一场血雨腥风即将来临,而她们朽木般的身躯即将在这场灾难中被拉枯摧毁,永劫不复。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在你们身上我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真谛。”王浪端着一杯咖啡看着三人忙碌的样子,人生得意须尽欢,你我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三人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若不是看在无暇顾忌的份上,早已群起而攻之,狠狠凑王浪一顿。时间紧迫,三人开始八天废寝忘食、挑灯夜战的艰苦奋斗,恨不能将一分钟当一时用,悬梁刺股、凿壁借光等古时勤奋攻读的先驱榜样虽然精神可嘉,但是只能赞许不能借鉴。幸好她们三个也不是很差劲的,只不过平时多贪玩了一些,在王浪的精心指导下对付期末考试还是驾轻就熟,小菜一碟。
考试完后,三人如释重负,当晚就宴请王浪出席,以表谢意,无尽欢颜。
期末考试后学校放了寒假,各自准备回家过年。这一次,在顾向北的诚恳的提议与邀请下,赵紫妍准备去顾向北家过年。顾向北家里只有一个看家的奶奶,平时大都靠乡邻照顾着,难得一家回家尽孝,当然义不容辞。
临行前时,赵紫妍是既激动兴奋,又担心不已,手里不时拿着个小镜子,时而挤挤眼睛,时而抿嘴唇,时而又挠挠脸蛋。因为她从来没去过农村,而且更害怕是看到顾向北奶奶及乡邻打量自己的眼光。
这时,其他三个室友都会一起安慰她:“别再折腾自己了,你已经是最漂亮的公主了,一定会让顾向北村里的女人羡慕死的!”
赵紫妍脸红地呵呵笑了起来,说:“你们是我姐妹当然这么说了,真会哄我。不过反正‘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我赵紫妍也不算丑啊,有什么好怕的。我只要向北和向北的奶奶喜欢我就行了。”与此同时,心里顿生一股暖流,好像坐上了幸福的直升机,一直向上攀升着。
“孔雀开屏啰。”这时其他三个女人笑着大叫起来,赵紫妍幸福地呵呵笑了起来。
大街上,熙熙攘攘,人潮汹涌。道路两旁搭起了大大的货架子,琳琅满目地堆满了各类货物,一幅幅喜迎新春的红色对子醒目地斜挂在绳子上,它好象是在向人们昭示新年的迫近。
周围的气氛喜气洋洋的,全国形势一片大好。张景丰送陈思雨去机场的时候,放着louis arstrong唱的《what a wonderful world》,让人感到非常舒服。两人都没有太多的话说,或许是因为即将别离带有一些伤感吧。
临上机的时候,张景丰递给陈思雨一大包零食,说:“饿的时候吃。”
陈思雨上前一步,情不自禁地将手臂一下子搭在张景丰的脖子上,含情默默地说:“大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乱如麻。
张景丰一怔,随即露出优雅而带有成熟男人的笑容,凝视着陈思雨的眼睛,说:“丫头,一路平安!”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流畅,没有半点儿牵强和斧凿的痕迹。但陈思雨感受到张景丰眼睛内饱含着情深似海的温柔与呵护,忽然有些紧张与激动,狂乱的心跳使她不得不羞涩地低下头。
陈思雨在高空的飞机上,脑海里全是张景丰,满心欢喜地意淫在春梦中。难道对方对自己真的已经有了爱意?但是她的心里很矛盾,希望这种彼此之间的好感能够继续下去,却又害怕担心继续下去的后果……
古时用属纩含饭来检查人死没死,如果哪天有种法子可以测定爱情,这个世界就完美了。
……
当陈思雨暂且忘记张景丰,开心地回到家时,发现妈妈左琳虽然变得漂亮多了,但是却瘦削多了,她知道爸爸常年在外做生意,妈妈一个人在家里是非常空虚孤独寂寞的。
陈思雨发现爸爸不在,忙问:“妈,爸爸没回来吗?他在电话里说好的,在我回家的时候他一定会在家里等我啊。”
左琳冲陈思雨勉强地笑了笑,说:“要不,你打个电话给爸爸吧。问一下他什么时候回家?”
陈思雨来到客厅,抓起电话就打,但是爸爸说快过年了,公司还有些要处理,要过几天才能回。
陈思雨有些失望,左琳更加失望。
陈思雨露出一丝笑容,撒娇地说:“妈,你偏心!女儿回来了,你笑都不笑了一下。爸爸要是回来的,你肯定会哈哈大笑两三天。”
左琳拿女儿没辄,只好挤出一丝笑容,说:“鬼丫头,什么时候学会跟妈妈吃起爸爸的醋来了?”
之后,陈思雨听左琳说,才知道爸爸一个月才会回家一两次,回到家对左琳也非常淡漠,感觉到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已经越来越淡,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似乎越来越远。
陈思雨知道,左琳其实很想拉回爸爸的心,从她做美容、化妆、衣着打扮等系列细节都可以看出妈妈的决心,但是爸爸曾经对她透露过他是跟妈妈缺少的更多是生活的激情。
陈思雨还惊讶地知道,左琳最近一年来喜欢上了迪克牛仔,不为别的,只因为迪克牛仔会唱一首深情而忧郁的歌——《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快过年的时候,陈思雨的爸爸陈森才回来,总算还是跟她们一起过了一个团圆年。可能是由于陈思雨的存在,一家三口倒也开心快乐。但是陈思雨敏锐地感觉到父母两人表面之后的疲乏与淡漠,令她感到害怕的是父母的离婚可能越来越近,她怎么办?对于挽救,她有心而力不足。
“爸,我也是女人。如果你将来跟妈妈首先提出离婚的话,我不会原谅你的。因为是你将永恒的爱情变的短暂,是你对婚姻出轨,是你首先对不起妈妈的。你知道你女儿的心,我真的希望我们三口之家永远欢聚在一起快快乐乐地过日子。”一天下午陈思雨趁妈妈出去买菜的空档对爸爸开诚布公地说。
“思雨,爸爸我……”陈森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留下一声叹息,这让陈思雨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冯小刚导演的那部电影《一声叹息》。
大年夜,一个异常寒冷的夜晚。大雾渐渐淡淡去,就像在不知不觉中被遗忘的往事。陈思雨知道此刻这个城市有许多人都走出温暖的家中,聚集在城市的开阔地广场上,以便于一仰脸就能不费劲地看到天空灿烂的烟花焰火。
很长时间了,没有那么多人同时对天空感兴趣,人们欢乐着,祈祷着……众多的好心情在天空爆绽,人们已经把天空当成了可以安置某种愿望的土地。烟花焰火不停地开放,芬芳四溢,像春天一样的吉兆随处可见。更多的人们攀都在比着幸福,已经把某一束意想不到的礼花当成自己的写照,看它越升越升高遽然怒放,以非同寻常的花姿和光焰,从而赢得所有人的惊喟。
陈思雨看着一簇金黄,一簇淡绿,一簇明蓝烟花焰火,像是年夜来临前的霞霓,像是来年绚美的星辰。她也把自己的心中愿望安置在这烟花焰火盛开的天空中,她也希望跟大家能够真正的美梦成真。
短信铃声响了,“新年快乐,丫头!”是张景丰发来了祝福的短信,接着同学们一个个陆续发来,陈思雨只好一个个快乐地回复。
夜深了,风停了,烟花在一片繁华中归于寂寥,空气中的灿烂早已化为一股轻烟,消逝不见了。
陈思雨心想,越是美丽的东西越容易逝去,比如流星雨、烟花、彩虹等等,那么爱情能否永恒呢?
于是她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部武侠小说《龙飞凤舞》里传递的爱情故事,于是又想起了张景丰对亡妻的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