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悟看着满座寂静的长老会，冷冷地扫视每一张脸庞，他希望从这些人的神情中，看到究竟都有谁，是坚定不渝支持着****晴明的。
很遗憾，没有。
无数的长老们脸上浮现出动摇的表情，可见在他们的内心里，闵悟的话，已经让他们的观念发生动摇。很显然，曾经的****晴明去蛊惑他们，只需要给他们一张画饼，就能诱使他们为自己卖命，这是夜守的生存现状决定的。可是现在，闵悟戳破了这张画饼，更戳穿了他们的行为——你们没有为夜守争取到任何福利，相反，你们只是在谋杀自己的同类。
夜守是一种特殊的存在，这个问题不止一次提到过，他们本身的生理结构、生活状态、精神特征，都几乎完全与人类一致。但是相对的，他们拥有着在某种程度上优于人类的资质，更长的寿命、更优秀的体魄、更出色的修炼天赋。这让夜守，面对人类的时候，内心都充满优越感。
可是，夜守的社会地位，却随着时代的发展每况愈下。从最初，夜守成为人类的附庸，在战斗中影响着人类的时代更替，到最后，夜守被执政者控制，成为彻底的工具。再到最后，夜守的存在被隐瞒，世人开始被唯物主义洗脑。
****晴明很好地利用了这世界上夜守们的怨气，他激起了这些怨气，并且为这些怨气的拥有者送上了一张画饼——只要你助我成圣，我就重演天道，为夜守带来更高的社会地位和待遇。
无数人被这个画饼诱惑，无数人加入了****晴明麾下，无数人在****晴明的指挥下，残杀着那些不愿归顺的夜守和妖怪。
直到闵悟说出这些话，他们才发现，原来，****晴明根本没有让他们做任何，可以帮助****晴明成圣的事情，他们只是在阻挠****晴明的反对者，那些恪守着原本夜守之道的同胞。
“看来你们都想到了这个问题。”闵悟冷冷地说道：“****晴明，根本就没有想过什么为夜守带来福利，更没想过什么重演天道，解放所有夜守和妖怪，他只是想成圣而已。”
只是想成圣······而已吗？
“试下一下吧，当这个世界生灵涂炭，所有可能阻止他的夜守或是妖怪，死的死，降的降，他得以顺利成圣，这之后，留给我们的是什么？”闵悟问道。
无人应答。
闵悟微微一笑：“我们这些已经自耗到了极限的夜守，将面对一个满目疮痍的世界，和所有人类的怒火。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们夜守毁灭，或是转化了所有人类，或是人类毁灭了我们所有夜守。”
大长老也暗暗心惊，即便是他，也没想到，****晴明最后可能为这个世界带来的后果。实话实说，即便是大长老，在华长老慷慨陈词的时候，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可是，闵悟的话，就像是现实的冰窖，把每一个被热血冲昏头脑的长老，狠狠地浸了进去。
“各位长老，你们也都是一世为人了，你们当中寿命最长的，在明朝末年就成名了。你们当中最小的，也经历过晚清时期。”闵悟说道：“这种虚妄的利益，居然还能诱惑你们，这真的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住口！”华长老喝道：“你这等阴险狡诈的人，怎么能明白晴明大人的伟业！他那样的伟人，怎么会屑于欺骗别人？”
“不屑吗？”闵悟笑道：“不如我来给你回忆一下，****晴明为了复生，所做下的种种恶行吧！”
“第一次，****晴明为了成圣，欺骗当时的天皇和源赖光，让他们前往丹波国大江山次杀酒吞童子，目的仅仅是为了夺得魔神后裔的身体，替换掉，他那具因为妖化，而没有成圣机会的肉身。”闵悟冷笑道：“那一次，他坑害了无数信任他的人和妖怪，甚至坑害了帮助他的源赖光，最终却寸功未立，反而落得不人不鬼的下场，最终，躲到了暗处，从此不敢见人。”
在座有长老点头，基本上通晓瀛洲历史的人，都有那样的怀疑，为什么酒吞童子那么厉害，却那么容易就被源赖光干掉。而源赖光一行人既然如此强大，为何又会在返回京都后，就病的病，死的死呢？
华长老暗叫不好，若真让闵悟这样说下去，最后的结果，恐怕真的就是一众长老被闵悟说服了。当下立即开口辩驳道：“历史之事，各抒己见，凭什么你说的就是对的？”
“先不急反驳我，华长老，我们再说说第二件。”闵悟微笑，华长老越着急，他就越开心：“就在同一时期，****晴明饲育九尾天狐妖玉藻前，并将原属于红叶狩的绝色之姿，赋予了玉藻前，让他去诱惑鸟羽天皇，妄想得到中洲圣人徐福的血脉。通过圣人血脉混合最强狐妖的腹胎，诞下一个全新的肉身，嫁接一身修为，以此成圣。同样，他的行为再次失败了。”
“第三件。”闵悟说道：“瀛洲战国时期，****晴明再次用同样的方法，想要借丰臣家的血脉转世，更是为了精炼血脉，派出手下妖魔，大肆掳掠瀛洲当地有天赋的夜守少女，将她们的心肝，全部送给转世的玉藻前服食。所幸，这一次，他被德川家和天海僧正，以及瀛洲新兴的妖怪势力阻止了。”
“说了这么多，你想说什么。”华长老已经无力辩驳，这些都是夜守界中的悬案，如果只说一件，或许还能周旋回来。可是把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从做事的风格就能看出，全然出自一人手笔。
“我想说的是，从****晴明多次丧心病狂的行为来看，此人为了成圣，当真是不择手段。”闵悟说道：“无论害死多少信任他、追随他的人，还是任凭人间如何生灵涂炭，他都毫不在意。这样的人，虽然强大，但永远也没有资格成圣，更没有资格，去实现你们所说的画饼。”
许多长老都开始窃窃私语，并且点头称是。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