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西北五月的清晨虽然寒冷依旧,但山林里却充满了绿sè与生。
云随风没花多少时间就抓到几只野鸡,连同野菜一起递给小璇无奈地道:“双极袋里怎么又装这些东西啊?”卡娜停止摆放餐具,红着脸道:“不怪她,这些都是我用惯的。”小璇轻哼:“娜姐干嘛如此低声下气?sè鬼,这些都是娜姐母亲留给她的,知道吗?”云随风咧嘴乐道:“原来是夫人的嫁妆!那就另当别论了。让我来品鉴品鉴。”
卡娜道:“自己拿吧,都很普通的!可不会入你这千年老妖的法眼!”
呵呵,是挺一般…,咦!外表朴素无华,可这工艺绝对是皇家御用一级!云随风揉揉眼,一时大意竟差点错过好东西。
卡娜娇叫:“好夫君,别摆出绝世奇珍的神情哄我开心了。这套瓷器是母亲从旧货市场上淘换来的便宜货sè!不值钱啦!”云随风笑道:“不相信我吗?我可以肯定岳母是捡到宝了。这玩意最少也有百年历史,应是天威时期西北某个大贵族家道败落后流出来的。”
小璇讶道:“你真没胡说?可大贵族不都是喜欢华丽点的用具吗?”云随风拿出酒倒上,慨然道:“低调的奢华!真正的大贵族才会如此!好了,先不谈这个,我问问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小璇没理他,轻哼声后径直摆弄鸡汤去也。
卡娜只顾替他整理衣襟也没答理他,这人竟然还好意思开口问!没钱交过关税,便于昨晚带着她们偷偷翻山绕进来。只要不是瞎子就知道这里是盘山关嘛!洛林被群山围绕,尤以东北段山高林密不便通行,帝国在收回西北后花了五年时间才从山间开了这条路出来,虽说比起各条小路远了不少,可最安全、最宽整!现在是洛林去di du东北各郡的主要通道!
“不答理我?没事,本老爷自己说,这里是盘山关,全长足有百二十余里,沿途每座大镇都有相应出口,给西北商人带来了极大的便利,要知道以往要先向南绕近十多天的路呢!”云随风灌下一口果酒,显得神采飞扬,指指身后山间雄关道:“我再问你们,关上驻军是什么时侯有的?又是什么时侯扩军的?”
他话里有话啊,卡娜犹豫下道:“关卡建成后,只每个进出口有五十人,是各地方税务处的税兵;其后帝国应经商之人的请求,改派西北正规军驻扎,用以保护整个盘山关的安全,不让商人受到魔兽袭扰;原先只有五百步兵,但不久就发现无法快速反应突发事件,所以又增派了二千人的护路军,其一千为jing锐骑兵。”
云随风笑笑道:“你信吗?”
“原先是信的!现在嘛!关上扩军的时间正是父亲完全掌握西北军政大权之时,不该这么巧的。”卡娜轻叹。
云随风道:“说得好!昨晚也带你们参观了关卡内部结构,只是收税用得着这样吗?”
卡娜淡然摇头,一切都是帝王心术罢了!未必就是针对父亲,换了任何人独掌西北军权,皇di du会如此做,没什么大不了的。
“善良的夫人,岳父是去天堂了,但阿尔还有得的活呢!”云随风把玩着酒杯神态颇堪玩味。
卡娜闻言娇躯轻震,很快就明白丈夫话隐藏的意思:阿尔北面至西北面皆是蛮族;艾利森、威廉斯分布在他后方,心怀叵测;因而弟弟唯一的后路其实就是这盘山关,除非他想退进乞鬼山脉或走命运轮盘碰运气。
卡娜刚要开口,云随风站起冲路弯处大声喊道:“那边的将军,过来喝两杯如何?”卡娜扭头看去,正有一队骑兵沿路出现在视线。
骑兵们停在路旁,整齐肃穆,没人多话。为首的一个壮汉于马上道:“阁下好修为!相距这么远却如闻耳边音!朋友这是要到哪去?”
“将军,我们去东边游历没什么固定地方,早听闻护路军jing猛勇悍,今ri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是人就都爱听好听话,大汉跳下马笑道:“今早接到报告一群嘶风狼围攻几支小商队,不过是些、四阶的小魔兽,倒让阁下见笑了。”
卡娜这才注意到后面一些骑兵马背上都驮着些东西。
云随风道:“将军谦虚了!在那些商人看来,四阶的小狼和超阶魔兽没什么不同,若无众位勇士,这条路上每年至少要多添近千冤魂,将军功德无量啊。我这有几坛好酒,不介意的话,一起喝上几杯驱驱寒吧!”
苦寒之地大多人人好酒,大汉其实早被酒香勾得心痒难熬,闻言大喜:“爽快!只是别将军、将军的,叫我胡克图就行!”说完扭身大喝:“浑小子们都愣着干什么?把狼架起烤了!”小璇笑嘻嘻地抱了几坛过去,让他们自己分。
胡克图抢过一坛老实不客气地猛灌起来。小璇眼都看直了,这可是五斤的大坛啊!照这种喝法一口就能解决一半。
“好酒!”胡克图松松衣服,吐出浓浓酒气,这才出现身边有两个美女瞪着他。胡克图豪爽地笑道:“我在军营呆久了,十足老粗一个,希望没吓着你们!朋友,这两位是?”云随风道:“我女人,都是本地人。”胡克图艳羡地道:“朋友好艳福啊!你是东方人吧?请问贵姓高名!”
云随风大笑:“别绉绉的,我也在军营混过。云随风!老胡来干一碗,这酒是自家酿的,管够!”卡娜盛了碗鸡汤后退到小璇身旁,边喝边笑。小璇碰碰她,大笨熊遇上老妖jing了!
一顿饭的工夫,云随风便与胡克图混得烂熟,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胡克图将水袋倒空灌满果酒,走到马旁挂好道:“云老弟,五月正是魔兽熬冬结束开始活跃之时,你们最好不要深入山林,沿路边走安全些。这面军旗你收好,在这条路上别的不好说,搭一程顺风车、混几顿饭的面子还是有的。”
云随风道:“那我就不跟老胡你客气了。还有什么好东西?”
胡克图挠挠胡子,探从马鞍处拿下一具短弩道:“云老弟的本事在我之上,这点我有数。这玩意就给两位弟妹护身用,别嫌弃。”云随风推回去道:“看不起兄弟吗?武具军备上都是有数的!没道理让你挨训。其实我两位夫人很喜欢那几张青透银的狼皮,兄弟我只好厚脸开口了!”胡克图一拍脑袋道:“真是粗人!哪有女人会喜欢这些铁疙瘩嘛!你,把狼皮卷好送过去。”云随风抛过一个酒坛道:“不能让老胡你吃亏!”胡克图伸接住道:“这好东西可舍不得还你!保重!小伙子们上马,出发回关了!”
小璇看着数十骑远去,不由得弯腰直笑,这个人还真有点像哈尔西大叔!
“两位夫人别笑了,收拾一下,我们也要出发了。”
时近正午,路上的商队逐渐多了起来。卡娜轻轻碰了下身边人问道:“想什么呢?一句话也不说。”云随风道:“嗯,确是在想事!刚探到点有趣的消息。”小璇贴过来道:“都是打啊杀啊的!只有男人才喜欢。娜姐,他敷衍你呢!”
“你啊!就这么想你娜姐揍我吗?卡娜,自岳父去世后,盘山关上就逐渐减少驻军,现在大约还有五百余人,其大部分是骑兵,领头的却还是原先那个统管两营的千骑将!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卡娜挥挥拳,再敢吊人胃口就揍你!
“首先,随着西北局势趋于稳定,di du那位逐渐把心思挪到别的地方了。不过用来监视岳父的前哨,不可能一下全部撤光。”
卡娜撇嘴,我当是什么神秘奇闻!就这?这是明摆着的事嘛,他肯定要留些人以防万一啊!
“瞧你们什么表情?说下一条吧,我能肯定盘山关的这个主将若非是di du那位的暗子,就是得罪人成弃子了;这第,西北总督就要换人了,不出意外的话,艾利森会接任。”
卡娜听到后者名字不由得目露鄙夷:“庸才当任西北有难了。云大哥,第条我们早猜到了。解释下第二条吧。”
“胡克图正直豪爽,能让他钦佩的人物不难想像。岳父去世后,关卡的重要xing在某些大人物眼便下降了不少,你说大部分人都回西北军升官去了,怎么偏将他这个特命千骑长给留了下来?他可是能用来监视、牵制岳父的人物哟!”
小璇晃着头道:“这里有什么不好!每天大把金币收着,还没有那些乌糟糟的烦心事。”
卡娜低声笑骂:“小财迷!税收的大部分是要上缴到西北总督那的。再说就算能都留下,盘山关也不过是个很好的养老地方而已。对那些有理想、有野心的人而言,这里和坟墓没什么两样。”
云随风道:“这位盘山关大头目据胡克图说才四十来岁,这年纪可正是建功立业的黄金时段,何况他来之前就已经是层军官了。不过他是平民出身,熬到这份上难免会得罪很多人,因此我才会说暗子与弃子的率各占一半。”
卡娜轻轻摇头,又是这种乌糟事。他要是在父亲下当兵就好了,就像马卡夫大叔…,咦!云大哥的意思莫非是……?
云随风笑道:“悟出来了?你想得没错,不管是暗子、弃子,阿尔都有必要多与他亲近!到什么程度看缘!至少有难时不推一把就行。”卡娜点头道:“你说得对!对别人是可有可无的一招,在阿尔这边能起大用。暗子能让皇帝少点疑心,是弃子就更好了。反正没什么坏处,到前面镇上就写信给他。”
“老大,看我弄回什么宝贝了?”胡克图端着酒坛冲进贝里尔办公间。
贝里尔抬头寒声道:“胡克图,我应该说过不许欺诈过往商队。”胡克图猛拍脑袋道:“瞧我这张嘴。这是路上刚结识的一个朋友送的,他不想白拿狼皮。”贝里尔神情稍霁,面带无奈地道:“胡克图队长,能说得明白些吗?不要弄得像我们糊弄上司的报告一样!”
胡克图正要开口,又冲进来个人高叫:“胡克图,你下说你弄到一样好宝贝!是什么?快拿出来看看!”
都是受他之累不能调回西北军的老弟兄,贝里尔只得拍桌笑骂:“一群学不会规据的粗人,换个当官的你们早被扒掉裤子挨军棍了!你们个旁边坐下,胡克图你慢点说。”
胡克图咧着大嘴详说了一遍,末了咂咂嘴道:“难得的爽快人,这酒绝对比几张魔狼皮珍贵的多。”贝里尔也是个酒鬼,闻言却大是不信:“龙都被你吹上天了!口说无凭,给我倒一杯,我亲自品尝。”
四人眼巴巴地看着老大连干五杯。贝里尔放下酒杯道:“胡克图,给我留半坛,其它的你们分了吧。还有这是极品,要慢慢品,要是让我看见你们牛饮,保管大棍子伺侯!”四人欢呼一声拿回酒坛,其一个道:“老大,云随风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
贝里尔盯着酒杯幽幽地道:“斯迈尔大公的女婿。招干掉索尔那个人渣的神秘高。”胡克图大讶,原来是他!真没看出来!活脱脱一个白脸公子哥嘛!
贝里尔挥让四大粗人出去,云随风有什么用意他这个暗子兼弃子没必要去猜测。贝里尔望望洛林方向心哀叹不止,要是斯迈尔大公您还在世就好了,如今西北满目驴、猪实在是很无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