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晚上入住客栈之后将我偷偷放走,夜深人静,跑出了围栏却没有方向,四处瞎走,感觉刚走半个小时,身子太沉,已经没有力气,刚想歇一下,却没想到侍卫长却出现在我面前。
侍卫长立正对着我:“请姑娘随微臣回宫。”跑了这么久,真的没有力气,再一次被侍卫押回去,王公公十分生气对侍卫长道:“谁让你带她回来的。”侍卫长一脸严肃道:“公公,如若放走她,我们全部人将都会受到责罚。”王公公怒道:“所有罪责都由老奴一人承担。”
侍卫长依然倔强:“公公,此事是皇上交代的,这样做是欺君。”侍卫长又望着我道:“如若她再次逃走,臣就会将她绑回宫见皇上。”王公公怒斥:“大胆,老奴服侍了三代君主,却被你指教。”我见状拉住王公公,望着侍卫长道:“回去就回去,我记住你了。”
快马加鞭整整一个月终于赶回宫,侍卫长禀告皇上将我带回来了,皇上十分欣喜赶紧跑到文宁殿,因为体力不支,舟车劳顿,我是晕晕乎乎回宫的,我躺在床上,晃晃忽忽看到皇上,皇上急切问王公公:“这是怎么回事。”王公公望望我的肚子欲言又止:“回皇上,丫头只是晕过去了,一会儿便能醒来。”
皇上走过去坐在我身边看看说:“还是宣御医来看看。”王公公宣来了御医,号完了脉,皇上问:“怎么样。”御医支支吾吾不知怎么回答,皇上急切的说:“到底如何。”
御医还是汇报:“回皇上,小姐这是舟车劳顿动了胎气。”皇上听见我竟已有身孕,一下眼神呆滞,愣了神,他终于看到我有些鼓起的肚子,愣了一会儿落寞的对御医说:“去开药吧。”
御医退下,皇上此时心里无比的难受又心烦。我终于清醒,发现自己确实又回到宫里,看到身边的皇上,立刻坐了起来,皇上看见我醒了问:“感觉如何。”我看了一眼皇上,起身就想走,皇上抓住我:“你就这么想离开朕吗,你知道这几个月,朕有多想你吗?”
我松开皇上的手:“你不要再这样,我真的受不起。”皇上一把抱住我竟然留下了泪:“朕知道当初没有保护好你,是朕错,朕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我内心的愧疚浮上心头:“其实我。。”
皇上急切道:“朕不在乎,就让朕好好照顾你们母子。”我一脸尴尬:“天下好女子何其多,你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不要再为我费心机了。”
王公公端来了煲好的药,皇上拿来给我:“把它喝了吧。”我看着皇上不好推辞,只好喝了,王公公焦急的叫了一声:“丫头。”刚刚送到嘴边的药碗,又拿下问道:“怎么了。”
皇上回头瞪了一眼王公公,王公公不敢多言,只好道:“药太烫,放凉了再喝吧。”皇上摸摸药碗,关切道:“不烫了,快些喝下去。”我也没有多想点点头便喝了下去。皇上看我咽下的喉咙终于松了口气道:“喝了所有问题便解决,你就能和朕永世在一起。”我听了这话觉得奇怪问:“你给我喝的什么?”皇上望着我瞪大了他的双眼,一改方才温柔的面目,恶狠狠的抓着我的胳膊道:“奎宁,朕要和你像以前一样,朕要和你完婚。”
我听到“奎宁”二字浑身发冷,在这宫苑也有一年,深知这奎宁是这皇宫的打胎药,我努力挣脱皇上的手,赶紧要吐出刚刚喝下的奎宁,一切已经晚了,这药效发作,瞬间满脸冷汗,身上的每一个神经都在疼,手脚也没有了力气,我强忍着疼痛看着皇上:“你是不是疯了。”
皇上看着我恶狠狠的说:“是,朕疯了,被你逼疯了。”接着抱起我放在床上抓着我的手说:“挨过这一阵就好了。”
我不断喘息,一直念叨着:“放过我。”皇上一直抓紧我的手为我擦汗,御医走过来跪下对皇上说:“皇上,请在外面等候,这胎已成人型,所以姑娘需要将这胎生出来,否则死胎将会在肚子里姑娘也不能活。”
皇上握住我的手:“朕不走,朕要一直陪着她。”御医一直劝阻:“万万不可,皇上,这女人生子本是大污大晦之事,皇上决不能留在这里。”皇上现在也已满脸是汗大喊道:“莫再讲废话。”
稳婆已经准备好,我现在就想和这孩子一起死掉,我早已心灰意冷,我抓着被子,死也不肯生出来,皇上扶住我的头贴在我耳边:“朕要你活着,如若你死了,朕会让所有与你有关联之人统统陪你。”
我头发早已湿透,脸上全部都是水,嘴唇泛白疼的快没有感觉,用尽力气说道:“我最讨厌被人威胁,与我有联系的包括你吗。”皇上听后非常气愤便问稳婆:“有何方法能让她生出来。”
稳婆跪下来:“可用推肚之法,但也要孕妇发力。”这时月儿赶过来看到此情此景,皇上急忙对月儿说:“快劝劝她。”月儿急忙上前一边为我擦汗一边说:“你为什么要折磨你自己呢,孩子已经死了,如果你不生出来,你也会死。”我不断地喘息:“我该死。”皇上一把掐住月儿的脖子:“好,那你就先看着第一个人死在你面前。”
我眼看着皇上的手锁住月儿的脖子,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好像再重一点,月儿便会窒息致死,月儿此时已经发出微弱的喘息声,眼泪即将夺眶而出,我握住月儿的手叫喊了一声,此时就听到稳婆说:“可以了,姑娘可以生了。”
皇上听后这才松开月儿,方才的血丝也已转化成泪水,月儿倒在床边不停换气,皇上抓紧了我的手,安坐在我旁边,我手心和脸上不断落下汗水和泪水,疼的撕心裂肺,心肝欲裂,我不时的抬起头憋着一口气使劲,倒下去的一瞬间又是心痛的哭个不停,数次之后,着实没有气力,还是晕了过去。殿中的宫女不断的拿着一盆一盆水跑来跑去。
皇上见状神色慌张问:“快些想办法,如若她死了,你们谁也不能活。”在门口一旁的御医胆战心惊的拿来了参片给她含着,月儿也在一旁哭个不停,皇上掐着御医的脖子:“你方才为何不与朕讲清楚,为何瑾仙痛苦至此。”
御医心中一紧说话带些抖动:“女子生子本就是如同去一次阎王殿,更何况那胎已是死胎。”皇上听后松开御医,脑子一片空白,眼神有些空洞,接着很着急对御医说:“朕只要她活着。”御医赶紧回答:“是,是。”
我真想这样死,不想再在这里痛苦,我感觉我又回到了竹屋,我紧紧抱着司徒懿烨,司徒懿烨笑着对我说道:“活下去。”这时感到一只手将我抓回了现实,我看到银针在刺进我的第三根手指,我现在真的是全身哪里都疼,真的没有力气了,产婆也不停按压我的肚子,不断说:“用力。”稳婆也早已汗流浃背,不断擦着额头的汗。
维持了三个时辰,我用尽最后一口力,这个孩子终于出来了,而我也终于晕了过去。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又是一个玫瑰花开的季节,阳光慵懒的洒在这片草地上,整个草地绿油油的,布满青草的味道,一个小男孩在这片草地上正在玩球,走路摇摇晃晃,很明显刚刚学会走路。
小男孩抱着球跑过来,大大圆圆的眼睛,眼睫毛长极了,小脸蛋胖乎乎,小手肉嘟嘟的,十分可爱。小男孩停在面前,嘴角上扬,笑起来甜蜜极了,眼睛眯成一条缝,小手突然挥了两下,奶声奶气却突然道:“妈咪,拜拜。”转过身却跑了。
我猛然惊醒:“不要走。”我摸了摸消失的肚子,一口气憋在喉咙里说不出话,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月儿靠在床边睡着了,听到我的声音,抬起头便问:“还难受吗。”我定了定神,摸摸头上的汗,看到月儿脖子上清晰的三根红红的手指印,我又擦擦自己眼角的眼泪弱弱的问:“孩子呢。”
月儿摇摇头:“还是别看了。”我掀起被子便要下床,月儿扶住我,我微弱的说道:“他是我身上的肉啊,我每天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虽然我无缘带他来到这个世界,但他也是我的孩子。”月儿流着泪点点头:“我带你去。”
月儿带着我来到一个很僻静的凉亭旁边,月儿指了指:“就埋在哪里。”我发癫一样扑过去,跪在那里开始不停地挖,泪水浸湿着土地,一滴一滴,我一直挖一直挖,每拨开一层土,就像是捅我一刀一样,终于挖到一个木制的小盒子,我颤颤巍巍望着这个盒子,双手有些发抖,不敢又很想的打开了盒子,看到了一个血淋淋好小的婴儿,我的眼泪如同泉水一般,心如刀割,像一块大石头重重的砸下,压得我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