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呆愣着,完全没想到其中有这一出,抱着心爱的女儿,直说“苦了你了”。
好好一顿发变成这样,林老爷没了食欲,索性冲林儿瞪了眼:“你,随我来!”
每当他这么说,都意味着要动用家法了,大夫人忙抱住林儿,泪汪汪看向林老爷:“老爷,她是您轻生女儿啊……”
“母亲,女儿去去就回。”林儿却从怀抱中挣脱出来,俏脸带着坚决与安慰。
“林儿!”大夫人急了,“快向你父亲认错,别……”
“母亲,我没事。”
林儿终究还是跟着去了,大夫人呆坐着,老夫人的劝话也没听进去,饭毕正要起身,却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一大家子惊慌失措,束手无策,老夫人急急地拉住一侍女:“快去叫城主,快去!”
侍女眼见情况不对,拔腿就跑,不一会,就见凌然风尘仆仆赶了过来,还带着几个药师,稳定好大夫人的情况,药师开了些丹药,退去,林家一大家子早已散去,只剩老夫人和一贴身丫头。
凌然擦了擦额头的汗,对老夫人神色尊重:“林夫人已无大碍,好好休息便可,老夫人担心了。”
方才那番忙碌,老夫人早已将凌然看得透彻,见他俊朗十分,一言一行沉稳可靠,便笑着开口:“城主救了我林家,又如此用心,老身替林家感谢城主。”说着就要行礼。
这他哪受得起!
凌然忙扶起老夫人:“这是我应尽之责,老夫人不必客气。”
老夫人也没勉强,似突然想起什么:“不知城主,可否陪老身说说话?”
说说话,他们之间唯一可说的,就只有林儿,凌然心中一喜,表面十分客气地应下。
而另一边,林儿跪在房中,林老爷手拿藤条,林儿背上赫然有几道红痕,但她咬牙忍着,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说,错了没有?”林老爷咬牙,压下心中不舍,愣是看起来无情冷漠。
林儿抬头,水灵眸子充斥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还是那句话:“林儿不知错在何处。”
“啪!”
林儿眉头一蹙,她咬着牙开口:“当初,父亲为博母亲一笑,一掷千金,至今在城中广为流传。”
林老爷一顿,不明白她为何提起这事。
“父亲对母亲一见倾心,为见母亲不惜一切代价,第一次被野狗咬,第二次掉进水井,第三次父亲学聪明了,却一身狼狈出现在母亲家中,惹得母亲娘家一度嫌弃。”
林老爷张张嘴,什么也没说出。
林儿挺直腰板,一桩桩说着,有搞笑,有心酸,有温暖,说着说着,她眼中浮现一层水雾,最后,她直视林老爷,一字一句道:“那日寒冬,父亲喝的烂醉如泥,是母亲将您一步步背回房间,导致小产,那日初春,二姨娘……”
“等等!”林老爷突然打断她,眼神锐利地看着她,“你母亲,小产?”
林儿一挑眉,嘲弄地开了口:“原来父亲还不知道,呵……”
林府因族规限制,想修灵必定脱离家族,所以至今经商,却在雪城有一席之地,不得不说,其中少不了凌然的暗中帮忙。
被林儿这么一说,林老爷完全没了兴致,脑子里满是大夫人的身影,他可能忘了,之前他最喜大夫人小鸟依人,楚楚可怜的模样,后来,却也因此冷落她,甚至任由二房欺凌。
原来,原来,他们有这么多过往。
林儿没理会这个所谓的父亲,她踉踉跄跄出了房间,还没走几步,迎面撞上与老夫人有说有笑的凌然,她想也没想,生平第一次如此想逃离他的视线,只是还未转身,便听老夫人喊了她。
伤口都在背后,林儿咽了口唾沫,一蹦一跳过去,挽住老夫人胳膊,亲昵地喊了声“祖母”。
因为有老夫人,凌然倒也没怎么仔细瞧她,只是他闻到淡淡血腥味,故意放慢脚步,赫然在林儿背上看到长一道短一道的红痕,只是他硬生生忍住。
直到老夫人回了房间,林儿原本撑着的笑容和身体顿时垮掉,她一只手紧紧抓着凌然:“带我回房。”
凌然想也不想抱起她,谁知路过某处时,林儿硬是要下来,凌然无奈,只好扶着她来到永幻石前。
永幻石中泛起一阵波纹,然后露出林儿惨白的脸,随后又变成凌然那张完美的脸庞,只是照到凌然时,永幻石毫无变化,但林儿还是笑了起来:“凌然你看,我还是这么喜欢你,所以,你也一定要喜欢我啊。”
这话放在平常,凌然一定会毫不犹豫拉她离开,但经过这么一番心惊肉跳,他非但没那样做,而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知道了。”
林儿愣在了原地,她与凌然这么多年关系暧昧,却从未从他口中听到什么承诺,更别说这样应声,尤其是近几年,他行事忽冷忽热,只是她一直不放弃,死皮赖脸,甚至送他永幻石,每次来都得拉他看一次,以表真心。
这声平淡无奇的“知道了”,却让她红了眼眶,这可把凌然吓坏了,忙手忙脚乱替她擦去眼泪,慌张地问她怎么了。
林儿破涕为笑:“疼。”
凌然动作一顿,才发现自己擦眼泪时另一只手妨碍他后背,顿时懊悔不已,然后一个公主抱,在林儿哭哭笑笑的状态下,消失在视野中。
正打算与他们道别的萧瑶远远看到这一幕,不由勾起一抹笑,转身走了回房的路,途中碰到同样看到的柳忘,萧瑶眨眨眼,后者没好气看她一眼。
“下午回清水城。”萧瑶叫住他,柳忘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看他一身红衣鲜艳无比,实际上,他比谁都孤单吧。
萧瑶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去,雪城的事就算告一段落了,这次回去清水城,想必一定有不小收获。
挑个时间,她得去一趟万兽谷,狐芊芊的鸢尾剑一直萦绕在她心头,怎么都想不通,还是先问问白慕南吧。
回到房间,秋言正坐在那里,见她回来,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萧瑶歪歪头,露出一抹笑意:“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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