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赤子
从小起,太爷爷、爷爷、爸爸都会给我讲很多故事。很小我就知道西游记中孙悟空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大闹天宫独斗十万天兵的威风;三国演义中计谋无边的诸葛亮,七进七出的赵子龙;封神榜中残暴的商纣王,还有法力无边的鸿钧道人……
听故事最大的不满在于听到最入迷的时候,总是会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也就是因为如此,我很想自己能把太爷爷房里的书一本本全看完,因为太爷爷告诉我,所有的故事都在太爷爷满屋的书中。从那时起我就开始跟着太爷爷识字了,等我上学时我已经能独立阅读西游记了。
在听故事和看故事中,我分清了基本的善与恶;美与丑;智慧与愚蠢。特别是让我对书籍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也对故事人物的本领非常羡慕,对学习本领自己能掌握本领有了深深的向往。只要大人说学这个会涨什么本领,总是非常积极。
在上学前,爸爸就教会了我数字一到一百,还有简单的加减法。开始上学后,上数学课还好点可以和同学们比比谁心算快点,到后来,因为每次都是我最快,老师都不点我了,于是自己把数学书往下面开始自己学了。
语文课从学完拼音后,我就开始自己背课文了,到后来,整整一本书我连标点符号都记住后,因为妈妈讲过上课不许做别的,我只好把课本倒着背。每篇课文老师都会要求背诵,每次老师要求背课文,背好才回家的时候,我都是直接书包一背,在同学们羡慕眼光中走人。因为老师们试过让我背过几次后,知道我看一遍就能记住,就不在要求我背给他们听了。但是我能把课文倒背,谁也不知道。
我接受能力、记忆能力、反应能力特别强,是因为我有一种特别的天赋,那就是我每次算数、背书甚至练拳,我都有一种我以前曾经学习过这些、经历过这些,甚至在没看到,或者是没发生之前,就有这种感觉。比如我准备倒水喝,在前一刹那,我知道水会倒到地上。那种熟悉的感觉让我基本做什么看一遍、练一遍就能记住。后来,我实在忍不住,我才问太爷爷,太爷爷笑得非常开心,告诉我:“古人有一句话叫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这是古人太上老君老子讲的,意思是专心练气,能象婴儿一样吗这里就讲了一个从古至今,所有的练功修行的人,能希望达到的目的,他们通过各种方法,希望能达到身体和心灵象婴儿一样的目的。”
太爷爷讲到这,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着急的问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婴儿。”
“呵!呵!呵!婴儿的身体、心灵晶莹剔透,不惹尘埃,学什么都快,什么动作也能做,碰到任何事情也不会放在心上。这种状态就是一种先天的状态。”
太爷爷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道家求的平常心,彿家求的菩提心,不过都是赤子心,婴儿心。也就是追求这种先天的状态!”
“远远,你心思单纯,专心致志,通过练铖托手,锻炼身体,使你保持在先天状态,所以每学什么,心灵比你的身体都快,这样眼睛才看到,心灵在之前就看到了,所以你会有以前都经历过的感觉。一定不能放松,要坚持啊!”
我只是觉得原来我是正常的而感到非常高兴,却不知道从古至今多少人想拥有这样的心境而不得,那些青灯古佛一生也不得其门而入。
“远远,你这种感觉很重要,一切随心……”
从太爷爷的话中,我感觉到了太爷爷的欲言又止。很久后我才明白,有这种婴儿心难,能够保持才是千难万难。道家、彿家那么多经书,那么多方法,有人甚至青灯古佛一生,也守不住这份婴儿心。
三年级时分来了一个年轻的女老师,姓李,教我们语文,据说是省城什么大学分配的,本身也是省城人,高高的个子,长长的头发,整个人我只能用象画出来的来形容很漂亮。总之与小镇上的人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李老师每次上完课,满教室都一种淡淡的清香,讲课声音也很好听,还要求我们跟她对话要用普通话。
班上就是最调皮的学生,在李老师面前也服服帖帖。说实话,那时候只要看见李老师远远的走过,我心里也是一片宁静,觉得就连天空也明亮了许多。那时才**岁,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爱情的事,应该是一种对美好事物的本能喜欢吧。
李老师第一次让我们背书的时候,好像是《小马过河》,我和往常一样起身,背书包,正准备离开座位。
刚刚起身,就听见李老师诧异的叫我:“陈远行!你去哪里?注意纪律,坐下!会背了的来着找我背,背完才能回去!”
我安静的放下书包:“李老师,我以前都免背的。”
“咦!为什么免背?你需要早点回家吗?”
不管多小的男孩,总是有在漂亮女孩面前显示自己的冲动,我也不能例外。
“因为我整本书都能背,还能倒背。”忍不住将埋在心里三年的秘密暴露出来了。
“咦!”李老师可能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那你先背试试,我们都听听。”李老师有点好奇的说到。
我心想,话已经说了,倒背就倒背吧。于是从后面开始往前面背,并且连标点符号都背。
李老师听到前几个字,正皱着眉来制止我往下背,犹豫一下,才把书翻到这篇课文后面。
这篇课文也就三四百字,加标点符号也不多,我非常流利倒背完。教室里安静了一会,突然嘈杂起来。
同学们都知道我记忆力超强,做梦也想不到我能将课文带标点符号倒背如流,经常听到别人说倒背如流倒背如流,今天在现实中真正的看到,对任何人都是一种很大的冲击。
同样对李老师也是一个极大的冲击,作为一名八十年代的大学生,都是从千军万马中闯出的精英,不像后来大学扩招,大学生比较普遍。但是她读了这么年的书,不管是自己的同学还是老师,都好像没有这样的本事。
李老师愣了半天,稳定下自己惊讶的心情,才找了句自己觉得比较合适对学生说的话:“不错!就是普通话还要好好学!”说完眼睛眨了眨,自己也觉得这样的话,好像作为老师对学生说的话,有点底气不足。
考虑了一下,李老师又说道:“今天这样,同学们回去好好背课文,明天朝读检查背诵情况,不要求象陈远行同学一样,但是要求能流利背诵。陈远行留下来,其他同学放学,回家注意安全。”
我第一次因为背书被老师留下了,这也是我做学生为数不多体现。
李老师带着我来到办公室,别的老师们都在,看见李老师身后的我跟在后面,都好奇的问起来。
“陈远行今天怎么了?把谁打哭了吗?”
“不会没带课本吧?”
“……”
“……”
老师们七嘴八舌的议论,都在打听我是为什么留下来的。
上了这几年学,我一点也不夸张的说,我是学校的名人,每一次考试都是双百分;一年级的时候和二年级的打架,二年级和四年级的打架。并且有个特点,就算是把别人打哭了后,也没人会告老师去。
再就是不管老师安排做什么,学习什么,我都是完成的最快、最好。除了对班级活动不感兴趣,老师安排我几次做班干部,都被推辞了。为这事老师还找过家长,其实我不做班干部主要是因为每天要练两遍功,又从一年级开始跟着太爷爷练毛笔字,太爷爷不让我做。老师找到家长更加没有同意。
在别人看,我天天大部分时间都练功、读书、写字,肯定很累。其实练功让我从身体到心理都非常愉悦,那种心里面跑出来的感觉,很是让人着迷沉醉。何况我还有个目标是练到象太爷爷掌劈青砖的程度,青砖是很厚很大的砖,比现在用的红砖要厚实打多了。
读书也是让我的大脑自由的时候,别人笔下或者是想象中的世界,对我也有莫大的吸引力。每读到一本书,我能够在心中构想出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光怪离奇,而我的思维在这个世界里能够随心所欲。
写字就有点好笑了,有一次看见太爷爷以极快的速度削个梨子,梨子皮匀称不断,动作柔顺和谐,我非常羡慕,太爷爷告诉我,这需要手稳,而写好毛笔字,可以使人手稳,我就这样开始练毛笔字了。
说起小孩的教育,都知道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但是怎么培养兴趣?我自己的感觉,不是看见练这个钢琴很高雅,先给孩子报上,等学个几天,孩子没兴趣了,给他再换个兴趣班。
我的几个兴趣爱好都是大人们比较精通,也能用比较简单易学、让我感到有趣的方式灌输给我的。总之,我觉得比如要孩子学乐器,大人自己都把它做一种任务来完成,自己根本不懂,也不能和孩子一起学习,根本不可能很好的和孩子来交流,这样孩子也只会当成一种任务,而不会有什么真正兴趣。只有你能在其中找到乐趣,并和你孩子一起去分享其中的乐趣的,这个才会成为孩子的兴趣。
对于我经常打架,并且总是赢家,还没人告状的事情,时间长了总是会有老师好奇的想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问打架双方的话,都会有个统一回答:“陈远行找我们切磋功夫。”
说话的口吻和那种气势,都像是一个模板刻出来的。说的人非常煞有其事,理直气壮,好像怪老师多管闲事。听的人感觉莫名其妙,因为说话的人往往屁股上全是灰尘,甚至脸上还有没有搽干的泪水。
因此我到办公室的次数很少,老师们都越说越来了兴趣,看我始终不吭声,老师们这才都看着李老师,等着李老师解惑。李老师坐下,指了指自己对面一个空座位说道:
“坐下吧!”
看着周围老师好奇的样子,李老师也迫切想将刚才发生的事和大家一起分享。等李老师讲完,老师们都沉默了。等了好久,年纪最大的老师说道:
“陈远行啊,我就知道,祖茂爹的重孙,从小太聪明了,以后不是变成一条龙啊,如果……就是会进……”
出奇,没人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也没人问老师没说完的话什么意思,李老师让我等一下,就开始改作业了,改了几本,想了想转头对我说:“你也帮老师改几本!”
我从没被老师留下来过,也只想快点做完,好快点回家。赶紧拿过来几本,开始改了起来。我现在读书是很快的,虽然做不到一目十行,但是一排字两三秒钟,并且看完能够基本记下来。改作业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所以很快我就完成了任务。没多久,李老师也完成了。看着老师美美的伸个懒腰,身体呈现一个让人心悸的样子,我赶紧把目光移开那高耸的地方。
作为美女,可能经常碰到这样的目光,嗔怪的横了我一眼:“你家离学校远不远?你爸爸是干什么的?”
我无奈的回答道:“不远,就出校门,向南走三百米,左转第三家就是了。我爸爸在镇政府上班。”
李老师只是随便了解下我的家庭情况,对我爸爸在政府上班,也没有什么表示,继续问我道:“哦!你爸爸今天在家吗?我准备去你家家访。”
“嗯!应该在吧,找我太爷爷也一样的。”
爸爸工作很忙,上班很早,下班却很迟,经常不能够回家吃饭的。听老师的口气准备找家长,一般别人着找我家长,我就怕找我爸爸,不是怕打,而是会把我批评到心里发毛。找太爷爷就不一样了,他很是明白我心里的想法,不管是表扬我还是批评我,总能说到我心里去。
“什么!你太爷爷?是你什么长辈?有多少岁数了?
李老师不是很明白太爷爷这个称呼,好奇的扭头看着我,长长的睫毛好奇的忽闪忽闪,那时的感觉就是,李老师真好看啊!
“太爷爷是我爷爷的父亲,今年八十二了!”我给李老师解释了一下,接着我带着一种骄傲的语气:“太爷爷也是我们整个陈家的家长!”
“呵呵!现在还有大家长吗?那我一定要拜访下你太爷爷了。小家伙,现在就带我去吧!”
对肯定要发生的事情,我一点都不害怕,这也是太爷爷给我说过的。再说我仔细想了下,最近也没做什么不对的事,就算做了,大人也只会让我以后不要犯类似的错误。这也使我从小胆子特别大,和大人交流,也不会怯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