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疯狗
我总觉得时间都安排的满满的,身体力量每天都在进步,脑袋里面每时每刻也在增加有趣的见识,每天都有稀奇古怪的想法,让我觉得整个世界色彩斑斓,吸引我的注意力。到上五年级的时候,英语已经可以和李老师正常对话,普通话据李老师说也非常标准了。
我家离学校不远,也就五百多米,但是我每天上学放学都是跑着去,不管刮风下雨。每天放学李老师会骑着自行车陪我一起回家,教我英语,然后和我妈妈聊天、看电视。等我练完功,我会跑着把李老师送回去。
我家很早就买了台黑白电视,那时候可是一件稀罕物。天气好的时候一般都是把电视搬到大门口,乡里乡亲的会来看看电视。有时候热热闹闹象在赶集。人多了,很多消息新闻都会在这边传播。
有的话听听就算了,有的消息还是很有用的。有一次,我们前两排的大妈说邻居家的女娃上中学了,放学被一条野狗咬了,野狗还没找到打死,要各家各户小心点,特别是有小孩的。
妈妈听到后,交代我上学放学带根结实点的棍子,好防狗。把家里的一根擀面杖都锯短了,非要我放书包里。
野狗咬人的消息传出来的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背着书包上学去。我每天起的很早,五点钟就起来了,练完功六点多钟就会出门,先跑两三百米到街上买一个锅盔夹油条,那时候锅盔夹油条就是最好的早餐了,要一毛钱一两粮票才行。然后跑个七八百米上学,到学校才吃。学校和街上正好是路的两端。因为上学早,每次上学路上都没多少人。
那是五月的一天,我练完功买好早餐,刚跑过我家两百米左右,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后面扑了上来。那一刹那,我心里一紧,从内心就知道有危险。借着我向前跑的力量,一个前滚翻,躲过了后面的一扑。我在顺势站起来的同时,斜背的书包向后一扬,也没顾得上看后面,心里也告诉自己现在没时间回头,立即一个后蹬腿,这两个动作做出来要感谢我这几年天天的摔打,动作非常标准,没有半点迟疑。这两个动作在练武中有两个名称,不是很好听,一个叫懒驴打滚一个叫黄狗撒尿。
书包不知道挡了什么一下,脚也结结实实的蹬中了什么东西。趁那东西受力后退的时候,我一把抽出出擀面杖,转身过来。一米多高的一条褐色大狗,绿油油的眼睛,半张着口,滴着涎水,正做势扑来。
我只觉得头皮一炸,汗毛一竖,心里一紧又猛的一松,只是觉得在这样的情形下,我无法依靠任何人,只能靠自己了。那一刻,借着心一炸的那股劲,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擀面杖上,朝感觉狗头要咬过来的位置劈去。
一声闷响,擀面杖结结实实劈在野狗头上,把野狗直接劈趴在了地上,没有一丝犹豫,顺着反弹的力道,擀面杖又一次准确的劈在野狗头上。
当我第三次劈在野狗头上的时候,擀面杖发出一声脆响,断掉了。幸好野狗也趴在哪里,口鼻渗着血,四个爪子不住的抽搐。我不放心,在野狗侧面腰部一脚把它踢出两三米,看它没什么动作,才放下心来。人一松弛,浑身汗水如雨全冒了出来,全身只觉得发软。
这时才有几个同学远远的走来,等同学叽叽喳喳的派个人把我爸爸妈妈全叫来,妈妈脸都吓白了不住的问我,查看我身上的时候,我才好像从一个梦中醒来,全身才恢复了点气力。
我才说道:“没事,没咬到我!”这一回,享受了一次在第一天上学都没有享受的待遇,第一次爸爸妈妈一起把我送到学校。到了中午妈妈第一次来接我,和李老师一起陪我回到家。
太爷爷在仔细问清楚事情的经过后,点点头说道:“不错!还练几天铖托手,可以开始整劲了。”
看我不是很明白,太爷爷解释道:“远远啊,你从五岁就开始一个铖托手打到现在,除了要你跑跑步、踢踢腿、出出拳外没让你练别的。那是你年纪小,身体还不扎实,铖托手是修身壮骨打基础的,你发现没,你身体比你同学们要强多了。你能打死野狗,一个是你心性练得够了,一般人就是遇到这种事,也会因为太紧张,十分力使不出一分力。而你能心里紧张而身体放松,利用心一紧一松的炸力,爆发十二分的力。爆发过后身体也没有什么问题,这证明二是你修身壮骨的基础已经练好了,开始可以将劲练出来了。”
我好像明白了一点问道:“那就是说,我以前练的只不过是养身体的,养好了身体,现在才能练身体了?”
太爷爷欣慰的笑道:“不错!就是这个道理,还过两天就教你金刚拳,铖托手也不能丢下,以后练完铖托手才练金刚拳。”
李老师是我读完五年级上学期的时候,调回江城的。我大姨一家在江城,去过江城几次。那时候,对我来说,江城是个很远很远、很大很大、人很多很多的地方。要坐很久的车,到了城市还要转车才能到。
那是放寒假后的第三天的早上,李老师提着两大包书,来到我家里,我刚刚做完早上的功课。李老师拉着我坐在天井里。
:“远远!小姨要回江城上班了,你是小姨的第一批学生,你一定要好好学,到时候小姨在江城等你!”
第二天,我和妈妈把李老师送到县城车站,看着车开出了很远,我还不停的挥手,心里暗暗想到,我一定会去江城的。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雪。
进入五年级下学期,爸爸调到县城政府工作了,妈妈通过大舅的关系调到县城一个企业工作,只有星期天才会回家,不回来的话,我有时星期天上午会去县城和爸爸妈妈过一天,晚上回家。爷爷因为会做木匠,被镇上小酒厂请去做事,太爷爷被镇上一个企业请去种花,都是晚上才回来。但是来家里找我玩的同学越来越多,还好都是在我练功、练字的空余时间。
每天我都是五点起床,练一个小时的功,六点出门跑去上学,中午十二点之前回家,练半个小时毛笔字,吃完饭看会书,同学会来叫我一起上学,下午放学都很早,一般六点之前作业会做完,吃完饭和同学玩到八点回家,开始自己练功,九点会去太爷爷教拳的地方和人练练,一般十点以前和太爷爷一起回家。
每天中午就太奶奶、奶奶和我在家吃饭。总觉得自己饭量越来越大,力气也越来越大。
那时候没自来水,以前都是爸爸或者爷爷去河边挑水,我自告奋勇的把挑水的事情接了过来。妈妈还怕我挑水长不高,太爷爷说了:“没事,我也是这么大开始挑水,长得高的,一天只让他挑三担水。”
我的生活中多了一件事,就是读李老师留下来的那两包书。书里面有初中的英语、数学、语文,还有几本世界名著。这是李老师专门帮我买的,告诉我还会继续给我寄过来。
快要毕业的时候,那是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我刚刚吃完饭,正看着书等同学来叫我,爸爸和妈妈一起回来了。妈妈满脸喜色,对我说:“远远,你爸爸已经联系好了,你要到县城读书了。”
爸爸开口说:“呵呵,就是有个事情,看你同不同意,县城都是小学六年,你要在小学还读一年。”
“咦!为什么啊?”我愣了。
“县城的小学有六年级,必须要到县城读一年小学才让读初中。”
爸爸的回答让我很是生气,最后还是对县城生活的向往击败了再读一年小学的郁闷,点头答应道:“好吧,那怎么住啊!”爸爸妈妈还住在一个单间里,就能放一张床和简单的家具。
妈妈笑着说:“我们刚租了一套房子,有两间房带个厨房,有你的房间的!离学校也不远。”
“哦!”我有点想快点去看看我就要生活的地方。每个人从心里都是渴望飞到外面看一看的。
太爷爷走过来说道:“广文!远远跟你们一起,我不反对,现在既然单位没房子分,你找人问问,到县城买个位置大点,建个房子,我这里还有点钱,这边的房子暂时不建,先把你们在城里安顿下来,钱够。”
爸爸叫陈广文,对太爷爷的提议,自己心里肯定也琢磨过,连忙说道:“大爹!您说的我也想过,前几天我问过了,在城南那边有很多空台子,可以买,两间的都要五百元,建起来要二千多了,不如先租的住着,等单位分房子,也等不了多久了。”
爸爸的工资才几十块钱,一件要几千的事情,爸爸也不敢做主。
我们那边把爷爷叫大爹,这时候爷爷也进来说道:“广文,远远也和你们一起进城了,以后他也不会回来的,不管单位分不分房子,能买还是要买的,也是个家当。我还有点钱,都给你,买大点的,你大爹去县城也有地方落脚。”
太爷爷点点头,又说了点买地基需要注意的地方,给爸爸拿了钱,才算把这件事情定了下来。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家里的事情总是太爷爷一锤定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