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将至,候鸟南迁,本是自然天则。玉剑都处于南北方交接之地,时节到来便会有大量候鸟经过玉剑都上空向南方迁徙。
百万群鸟从玉剑都翱翔而过,鸣叫声足以轰动全城。历来都有无数文人骚客特选此时来到玉剑都,或在城内,或在郊外,或在高阁,边观赏壮观的场景,边聆听震撼人心的雁鸭群鸣,边书写下不朽的诗词篇章。
洪武十六年,数百个“人”字形梯队的雁阵从玉剑都上空经过,正当无数人惊叹大自然的神奇瑰丽时,一只大雁却忽然羽翼失力,并从高空急速向下坠落。
更让人目瞪口呆的是,整个雁阵为了拯救同伴不但俯冲叼住它的羽翎,竟还妄图带着它飞越过玉剑都前往南方过冬。
大雁虽是禽类却异常懂得感情,若是配偶死去,另一只往往会选择自杀,或是郁郁而终。但此去南国路途遥远,迁徙本就是对候鸟体能和毅力的极限考验,若要再拖着这么一个“累赘”,只怕不等冬季到来,整个雁阵就要先被活活累死!
“这可如何是好啊!”看到雁阵团结一致不肯放弃同伴,观雁者即感叹又担忧,文人甚至愁虑吟道:“此去南国万里征,为救一雁不得生!”
“爹爹,雁儿好可怜!”一女孩见雁阵险些集体坠落,眼角忍不住溢出泪花。
“玉剑卫各个箭术精湛,只要射死那只大雁,群雁就会放弃了吧!”此招虽然有些残酷无情,却也是个舍车保帅的办法。
“不可能的!”玉剑卫中最擅长箭术的统领也亲眼目睹了雁阵救雁的全过程,但以他的精湛射技却也不敢接受这项任务。“寻常弓箭射程不过三百步,听闻蒙古人能射三百五十步。玉剑卫可射四百步才算合格,我练习箭术三十余载却也只有偶尔才能射出五百步,而且是平射。”
“雁阵距离地面近千步之遥,若想要仰射千步,只怕人间无人可能做到。若真有此人,也只能是仰天射日的后羿传人!”统领望雁兴叹,心中虽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统领话音刚落,却见玉剑都城南飞出一枚箭矢,箭矢冲天而上直穿云霄。但可惜,犹豫忽然起的一阵秋风,致使箭矢偏移。观雁者先是传出一阵惊叹声,后又传出一阵失落声。
“虽然偏了,但距离却刚好!谁人在朱雀门放矢?”统管和训练玉剑卫箭术的统领却不知道玉剑卫里还有这么厉害的箭手!不容迟疑,统领连忙前往朱雀门的城楼。
间隔片刻,又一枚箭矢飞入青天,这次力道过猛,竟越过了雁阵。观雁者再次惊叹与失落。
“你是何人!”统领来到朱雀门城楼最顶,却见一个六岁女娃手持一柄白玉弓,她的目光正在锁定空中的雁阵。
“怎么可能!”统领亲眼看到女娃射出第三箭,而箭矢正好穿过雁阵将群雁和失去飞行能力的大雁分离。同伴坠落,雁阵便重新组织编队继续南迁,唯有配偶跟随俯冲了下来。那架势分明是,前一只若坠落摔死,后一只也会立刻跟随。
“爹爹!我不敢看!”不只是小孩,就连大人也不敢看两只大雁坠落的场景。
“刚刚好!”手持白玉弓的女娃飞跃起来正好接住坠落的大雁,而另一只见配偶得救也拨动羽翼停落在朱雀门城楼上。
“那是!”统领精通箭术目力自然了得,他清楚看到坠落的公雁还活着,而母雁嘴里噙着一枚公雁身上的雁翎。
雁阵得以解救,坠落的大雁还活着,玉剑都无数观雁者欢呼不已。此事不但被玉剑都百姓铭记,也被文人才子题诗作词歌颂。就连玉剑卫中也重新设立了箭术的最高标准,既是:千步断翎!
“卦村,阿爻!”阿爻已经把自报名门当成一种礼仪。即使上台的是一名女子,也应当尊重对手。
女子白衣素裳还用丝纱遮面,她的手中正握着一柄白玉一般的弓。“这个‘魔女’又来了!”就连玉剑都主见到此女都忍不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观看。
女子没有回答阿爻,阿爻可不愿自讨没趣,便先做好战斗准备防止女子偷袭。这也是阿爻在尚武台上学到的,随时保持警惕,绝不小看对手。
“请等一下!”进行了三天的尚武大会还是第一次被台下的观众打断,所有人看向走上台的苍山海。苍山海先是向玉剑都主所在的塔楼行礼,又向阿爻抱拳,转对所有人恭敬道:“我乃娄山关苍山海。亦是上届尚武大会的二甲。”
“他就是娄山关四卫的老大啊!”台下也有不少人听闻过娄山关四卫的名声。
“上届尚武大会败给这位女侠,我惭愧不已!这一年我闭关苦行修炼,本次尚武大会只为与她一战!还请都主大人能够恩准!”
“这位小哥虽然年纪尚轻却武艺高强,而且这两天尚武大会的实战经验应该帮他把实力提升了三倍不止。若小哥和她对战之后我再上场,无论是哪位,我都胜之不武!所以,在下恳求都主大人能给予在下一个机会!就让这位小哥暂时下去休息,稍后我与这位女侠决出胜负后,再请小哥登台。”
“此事也未尝不可,但还是要听那位少年的意见。”师爷和玉剑都主商议后才回复道。
“拜托您了!”苍山海言语诚恳地向阿爻行礼,阿爻感受到苍山海的诚意,便答应了。
“都主大人,我可以离开会场一会吗?稍后我再回来!”阿爻察觉到尚武台上的二人不简单,自己要趁现在去找柄趁手的兵器。
“可以,但要尽快回来!”
“好嘞!”说罢阿爻便风一般跑出了商务大会的会场。
玉剑都本就是明军的军备库,这里兵器利刃的店铺多不胜数,技艺精湛的剑师也是不在少数。可阿爻接连走进几家锻造兵器的店铺都被赶了出来,一是店家完全没听过能使用八卦爻力的剑,二是这孩子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
“阿三要是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哪里有卖爻剑的!”天真的阿爻,居然以为爻剑可以找地方再买。
“阿三?那个印度猥琐男?他就在对面的赌坊里。”阿爻感谢路人指点后立刻跑进赌坊。
“阿三!你在这做什么!你快帮帮我!”
“阿爻,你不是在参加尚武大会吗?”阿三本就满是褶子的黑脸现在又挂满了鼻涕和眼泪,就连睡过狗窝的阿爻都不敢太接近阿三。
“你怎么了?”
“阿爻,我对不起你!我把你的爻剑给抵押做了赌注!”阿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整件事情告诉阿爻。
“没事,我去找他们要!”阿爻不懂赌场的规矩,只晓得爻剑是自己的,就该要回来!
“我们不赌了!你把抵押的剑还给我!”阿爻找到赌坊老板索要爻剑。赌坊老板身材精瘦,脸上两个痦子长在了一起,凶神恶煞的面相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辈。
“嘿嘿!新鲜了,今个儿是从北边出的太阳吧?一个小毛孩子都敢在他金爷爷这撒野!呦!我还真没注意看,原来是你个狗东西给他撑腰啊!”金老大指着阿三骂道:“你小子昨天赖死赖活要用那几柄破剑做抵押的赌注,今天又想要回去?你是天黑进祖坟,黑吃黑到你祖宗身上来了!”
“剑是我的!你到底还不还!”阿爻只认为是眼前的家伙抢了自己的爻剑,气势上一点也不比金老板弱。
“什么玩意!你懂不懂规矩!小孩子我不和你一般见识!阿三,你乖乖回去等结果。押赢了我一个子不少你,输了,按规矩这几柄剑就得跟我姓金!!”
“山艮!”阿爻还赶着回尚武台,一声怒喝后山艮爻力包裹的拳头打在赌坊的地板上。“轰!”脚下的地板猛然爆裂塌陷下去,阿爻不但一拳打穿了地下赌坊的天花板,整个赌坊都是摇摇欲坠。
“你******是什么人!”金老大被忽然到来的“地震”吓了一跳,连忙喊道:“快把这小子的剑拿出来!”
“阿三!今天我认怂了!可你坏了规矩,以后在玉剑都可没的混了!”金老大现在只敢跟阿三讲道理。
“我只拿走四柄爻剑,那四柄先放你们这,等我赢了尚武大会。我们连本带息收回来!”说罢阿爻就接过四柄爻剑拉着阿三离开赌坊。金老大却咬牙切齿道:“好小子!我金老大在玉剑都还没吃过谁的亏!今天不做生意了!给我召集九赌十八坊的兄弟!即使他今天赢了尚武大会,我也要让他没命离开玉剑都!”
阿爻带着阿三赶回尚武台,不消片刻,尚武大会的会场竟忽然多出了几千号观众。尚武大会最后一天,观众增多也是理所当然,玉剑卫便没有理会。
阿爻拿爻剑时也没注意看,他怀里抱着的是水坎、火离、风巽、雷震四柄爻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