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天生的谎言家,陈安自然不会相信一个陌生女人的全盘说辞。
色字头上一把刀,古往今来倒在美色下的人不知凡几,心境淡泊不意味着性冷淡,如果是正常情况下陈安不介意与对方有段露水之缘,可放在眼前的世界无疑是属于找死的行为,陈安shā rén是为了自保,而违背女性意愿发生关系的犯罪行为他是坚决不会干的,因为这已经触犯了他的道德底线。
上次他从黑人活口问出的东西大多是关于眼下岛屿的事情,而这次他从名叫雪莉的女孩口里则套出了有关这个世界的具体情况。
这个世界看似与陈安的世界有着不小的相似度,合众国的霸权独步全球,科技水平都要远高于现实世界,在这个财阀掌权,娱乐至死的疯狂年代,什么样狗屁倒灶的事情都能看见,有人能搞出死刑犯大逃杀的游戏都不奇怪。至于所谓的人权问题,垄断操控着新闻舆论渠道的大财阀们会给你的报道流向社会的机会吗?如果你在当庭广场下传播说不定都有秘密jǐng chá直接把你逮捕,然后新闻便大肆播报某某记者为了博取眼球故意造谣,到时候人们会相信新闻的内容还是被逮捕的记者?
对于掌权者而言,底层的人们从来都是愚昧的,如何控制愚民的思想与舆论在他们看来根本是驾轻就熟的简单问题,他们只会给你们想要看到的,知道的,然后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将你变成任意揉搓的羔羊。
一旦社会底层出现优秀的精英人物,立刻会有人吸纳招揽他们入各自的利益阶层,结果到头来依旧是少数阶级继续压榨剥削着基数庞大的底层阶级。
小人物的悲哀莫过于此,终其一生,或许都活在他人的一言一行之下。
这座岛屿上参与游戏的死刑犯们都是社会上的渣滓,留着他们都是浪费粮食,反不如榨干他们最后的价值tí gòng给人们精神上的娱乐享受。
陈安不是犯人,可是他的所作所为在某些人眼里看来与死刑犯是并无二致的。
他想逃离这个牢笼,可牢笼外的人是不会允许。
既然如此,他唯有尽最大的能力去武装斗争到底。
陈安在问完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后,窗外的天空都泛出了鱼肚白,他默默地盯视着面前完全俯首帖耳的女孩,他在犹疑,是否需要杀掉这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女孩。
但他却迟迟下不去手。
她是敌人不假,即便她曾配合叔叔意图暗杀自己,可她最多算是帮凶而非主谋。
同时她是主动投降的,哪怕陈安知道她心怀叵测,但在她没有作出实质行动前,她都罪不至死。
难道他真的要狠下心去杀一个俘虏?而且这个俘虏还是个手无寸铁的弱质女子?
想到这里,他从沙发下掏出一把shǒu qiāng丢向了女孩。
女孩神色惊愕地看了眼陈安,又看了眼脚下的shǒu qiāng。
“拿起它。”
陈安道。
女孩一动不动,浑身颤抖地低着脑袋沉默不语。
“拿起它,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陈安厉声道。
这一次,女孩终于伸出手,战战兢兢地握住了shǒu qiāng。
“里面有七发子弹,你可以检查一下。”陈安低沉道。
尽管女孩有些一头雾水,可依然遵照陈安的吩咐检查了弹夹,确认弹夹里装满了子弹。
“枪口指着我。”陈安道。
女孩一听,双眼猛地瞪直,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现在我给你一个为叔叔报仇的机会。”陈安举高着双手,脸容淡漠地看着女孩道。“而我的手里没有wǔ qì,所以你大可放心,不要担心我会反抗,除非你连杀一个人的勇气都没有。”
雪莉咬着双唇,晶莹透亮的目光久久凝视着陈安。
明明报仇的机会便在眼前,可她为何不敢将枪举起来对准眼前杀害叔叔的凶手?难道她真的连shā rén的勇气都没有吗?
彼此僵持良久,雪莉突然扔掉了手里的枪蹲下身子哭泣起来。
而陈安见状心里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该说她聪明呢还是运气好呢?
如果刚才她真的敢把枪瞄准自己,陈安会在第一时间扭断她的脖子。
可惜
她作出了正确的选择。
“桌上有十余个手表,每隔1个时你便定位一次,一旦发现情况立刻向我报告。”
陈安横过身子躺在沙发上,看也不看女孩一眼道。
说完,他便安心闭上眼睛休息起来,唯有掩藏在沙发后的耳朵时不时动弹一下。
“……”
女孩抽了抽鼻子,看着躺在沙发睡去的陈安,她的目光不露痕迹地瞄了眼丢在一旁的shǒu qiāng,只是接下来她却轻手轻脚的把凳子搬到了桌边,拿起智能手表开始执行陈安的命令。
陈安睡了很久,说是睡,其实他一直都醒着。
待到中午1点钟左右,他才懒洋洋得从沙发上舒展着身子骨坐了起来,随后他便看见女孩正趴在桌上沉沉睡着,手里还死死抓着一块智能手表。
他慢慢站起身走到桌边,伸手轻敲了一下桌面。
结果女孩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马上从凳子上站起,眼睛看见陈安后忙不迭地讨饶道歉起来。
陈安拿起一块手表,启动定位发现暂无异样后便来到放置食物的地方,他从里面掏出一袋军用压缩干粮丢给女孩,自个拿出了十多袋回到沙发前慢慢吃了起来。
女孩接过干粮,看见陈安若无其事的吃起来后,早已饿得不行的女孩迅速拆开干粮包装,毫无吃相地从里面拿出食物大口咀嚼吞咽起来。
“水!”
由于吃得太急太快,女孩不免让食物给噎着在喉咙,陈安则拿起桌上的一瓶水扔了过去。
“谢谢。”
女孩接过水打开猛灌了一口,平复下呼吸后朝陈安轻声道。
啧啧,这样下去她迟早都会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除非一切都是她wěi zhuāng的假象。
陈安很有耐心,他倒想看看她究竟什么时候才会露出尾巴,到时候他便能毫无心理负担的干掉她了。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本该发生点旖旎的事情,可现在看来更像是一个奴隶主在使唤奴仆般大煞风景。
吃过午饭,陈安带上枪支装备,并让女孩携带着几块手表与对讲机跟着他去巡逻小镇,以免有类似断腕者混入小镇。
“听我指示行动,从这里往前开始走,走到第三巷子再转弯……”
陈安可不想让人打黑枪,所以脱去手表的他都是让女孩带路,自己随后,倘若真的有断腕者埋伏,死的都会是女孩,同时还能给陈安作出提前预警。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女孩不听命都不行。
此刻在她心里,陈安绝对是属于那种冷血无情外加丧心病狂的shā rén恶魔。
所幸巡视了小镇一圈都没有意外发生,回到据点的时候天色都渐渐暗了下来。
“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草草吃了晚饭,陈安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而女孩依旧在桌前每隔一个时间段进行地图定位监测,在安静的房间里,女孩突然扭头对他说道。
“不会。”陈安没有睁眼直接回答。“我没有保护你的理由,记住,你现在只是我的一个工具。”
“要怎样你才能保护我?”女孩低垂着脑袋道。
“人只能自救,这个世界谁也救不了谁。”陈安意简言赅道。
“所以活到最后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还会杀了我?”女孩道。
“或许,是的。”陈安默然道。“前提是你我都能活到最后。”
这时候,女孩站起身来慢慢脱掉身上的衣服走到他的面前。
“你干什么?”陈安睁开眼蹙眉道。“穿起衣服来!”
“我……只是想要活得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