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潇潇再也忍无可忍，绕过纪冉, 就径直往那边走过去。
芃贞贞三人都被唐潇潇气势汹汹的阵仗惊了一刹。
“我有话跟你说。”唐潇潇直直地盯着杨一凡, 眼里的愤怒稍稍平复了一些。
杨一凡礼貌性地看了她一眼：“唐小姐, 请说。”
芃贞贞略微蹙眉, 也看着她。
唐潇潇瞟了芃贞贞一眼，犹自笑着对杨一凡说：“我想单独和你谈谈。”
“唐小姐有什么事，不妨在这里直说。”杨一凡始终挂着似有若无的浅笑。
但在场的人, 谁都知道，这是他一贯疏离于人的态度。
唐潇潇望向杨一凡, 笑得格外明艳：“有些事, 你大概不会希望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坦言吧, 非凡。”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
芃贞贞倏地一僵，转而去看杨一凡，见他却神色自若。
芃暮清和纪冉也是一愣，不知道唐潇潇这女人又要耍什么花样。
这时, 唐世权打电话来，说沈老想再见见芃贞贞, 并且正式向沈老介绍芃暮清。
芃贞贞却一动不动地看着杨一凡。
“没事, 你先去，我一会儿过来。”杨一凡按住芃贞贞的肩膀，低声安抚她。
芃贞贞见识过唐潇潇的胆量, 怕她这一走，杨一凡又要被人占了便宜，一时犹豫不决, 站在原地不肯走。
芃暮清握着手机，左右为难。
“贞贞。”不得已，纪冉隔空给芃贞贞使眼神：放心，有哥坐镇，绝不让人抢了你心上人。
——
待杨一凡回来，寿宴也已接近尾声。
寿星公和众人寒暄道别后，渐渐地，宾客散尽，各自返程。
芃贞贞像宣布主权似的，宴会结束就立刻向唐世权正式介绍了杨一凡。
意外的是，先前还颐指气使的唐潇潇不知去向。
唐世权对杨一凡特别赏识，得知这名年轻人竟是自己女儿的男朋友，深觉自己先前替女儿张罗的对象简直不值一提。
他有些操之过急了。
回到家，芃贞贞勉强撑着的笑脸终于挂不住了。
她把杨一凡拉进客房，关上门就把他按在椅子上，捧着他的脸仔细查找一遍后，又在他衬衫领口左右翻看。
杨一凡任由她动作，失笑问：“你在找什么呀？”
“看看有没有口红的痕迹。”她面容严峻地答。
“嗯？”杨一凡一把攫住她的手，微微蹙眉，“你对你男朋友的自制力就这么没信心？”
“我是对唐潇潇的自制力没信心。”芃贞贞纠正他，随即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眼睛蓦地瞪大了，“难道唐潇潇真的勾引你了？”
“没有。”
见杨一凡面不改色，芃贞贞开始严刑逼供：“那她找你做什么？”
如临大敌的模样让杨一凡好笑，他揪着她的手指把玩，喃喃：“喔，看来我的女朋友是吃醋了呢？”
“笑屁。”芃贞贞见他不紧不慢的姿态，忍不住爆粗，“她到底都跟你说了什么？还有她是怎么知道你就是许非凡的？又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杨一凡眼里的笑意更深：“你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我应该回答哪个？”
“一个个慢慢回答。”芃贞贞一字一顿地说。
她从他手里抽走手，按住他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看他：“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天。”杨一凡任由她按着自己，重心微微后倾，靠着身后的书桌，似乎挺享受这个角度的对话。
芃贞贞继续问：“怎么知道的？”
他沉吟：“大概是听了壁角。”
靠——
“无耻。”芃贞贞痛骂。
难怪他们聊得好好的，这女人刚好这么凑巧地不知从哪钻了出来。
“那她后来又找你说了什么？”芃贞贞面容严峻。
杨一凡顿了一下：“她问我，为什么这么久没跟她坦白身份。”
芃贞贞微怔了一下：“那你怎么回答她的？”
杨一凡微微抬眸，淡淡答：“没这个必要。”
芃贞贞愣住，随即噗地笑出来。
料想唐潇潇当时听到这句话时气得张目结舌的样子，应该很好笑吧。
两次暗恋失败，默默揣着自己的心，却被喜欢的人无情践踏，最后换来对方云淡风轻的一句：咱们不熟。
内心的愤然程度大抵和这情况没两样。
芃贞贞伏在杨一凡的肩膀上笑个不停。
突然觉得她的男人嘴巴真的是很毒，先前对顾雪的那番话，她就深有觉悟。
“这样站着累不累？”杨一凡冷不丁地提醒她。
因为笑得无力，芃贞贞此时弓着背趴在他的肩膀上，姿势站久了的确有点考验腰力。
芃贞贞止了笑，慢慢直起身要撤离，下一秒，男人却一拢臂，拦着她的腰，把她摁在了自己腿上。
芃贞贞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子：“干什么？”
“拷问完了？”杨一凡嘴角翘起，深潭般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里面似有一团火，“是不是该有点奖励？”
刚要俯身凑过来，被芃贞贞手一挡，堵住了嘴。
“嗯？”杨一凡含笑的眼里有不解。
没错，这个节骨眼上，她想到了唐潇潇。
“我问你。”芃贞贞一口气问出来，“那时候唐潇潇强吻你之后，你有没有去刷牙？”
“嗯？”杨一凡看着她的眸色一沉，“你知道？”
芃贞贞僵住。
她最终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杨一凡的目光逐渐冷却下来，接着似有讽刺地说：“我的女朋友还真沉得住气，这事憋了十年才来问我，嗯？”
芃贞贞怼他：“你不也憋了十年没告诉我么？到底是谁不坦白？”
杨一凡有些头疼：“难道要我告诉你，你男朋友的初吻被你最讨厌的姐姐夺走了，然后让你气得半夜睡不着觉翻来覆去，这样才好？”
他已经料想到这个醋坛子的醋劲儿有多大了。
“我才不会气得半夜睡不着觉翻来覆去呢。”芃贞贞气堵地说完，想从他怀里挣开，却被杨一凡稳稳地箍住了腰，不让她起来。
“口是心非。”他捧着她的后脑，抵住她额头，轻声低语，“以前怎么样都不重要，现在，我是你的。”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如春风和煦。
芃贞贞微怔了一下，慢慢伸出手搂住他的脖颈。
针锋相对的态度因他的后半句话极速消饵。
她忽而觉得好笑。十年前，她偷窥他和唐潇潇的壁角，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唐潇潇窥他们的墙角。
没错，以前怎么样都不重要了，只需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此刻一门心思地投入在她身上，这就足够了。
他是她的，没有人可以夺走。
“那后来，你到底有没有回去刷牙？”完全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杨一凡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用指尖轻敲她的腰际。
芃贞贞觉得痒，扭动身体企图躲避。
“别动。”杨一凡稳住她乱窜的身体，声音低低地说，“刷了。”
“那就行。”她满意了。
“因为回家就要洗澡睡觉，必须刷牙。”杨一凡有意逗她。
“喂——”还舍不得刷牙了他？
芃贞贞气愤地想去咬他，被杨一凡躲过去，一口便咬在他的耳朵上。
她湿润的舌尖不经意擦过，耳际被微微润湿。
心里像是被万千虫子嗜咬，杨一凡的身体有了异动，他吸了一口气，稳定心绪。
“再问你个问题。”芃贞贞丝毫没有觉察到他的变化，娇俏地笑起来，“小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对我怀有非分之想？”
杨一凡看似镇定地望她，笑得有些僵硬：“你那时候才这么小。”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可上次我询问你恋爱史的时候，你分明说过，要是那时候算的话，就是谈过一次恋爱。”芃贞贞对他的话深表怀疑。
杨一凡不说话了，眉眼深深地看着她，连气息都有点凌乱了。
“到底是不是啊？”芃贞贞反应迟钝，搂着他的脖子，还轻晃了两下。
杨一凡能清晰感受到，她紧贴着他大腿的臀部格外柔软。
因为这轻晃的动作微微摩擦着他，险先令人理智奔溃。
“喂——”芃贞贞见他毫无表示，又喂了一声。
杨一凡宽大的手掌固定住她不安分的身体，声音哑哑的：“别说话，我在回味。”
良久，芃贞贞催促他：“回味出来了没有？”
“嗯。”杨一凡捧起她的脸，一脸深情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大概我有恋童癖。”
作者有话要说： 一朝被藏獒咬，十年怕吉娃娃hhhhh
后面唐潇潇不会出幺蛾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