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然。”
沈欢应了一声，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中迈开大步往西城而去。
走了几步，觉得好像没有人跟上来，一回头，果然。略一思索，沈欢明白过来。
呵呵一笑，沈欢道：“在下只是一凡夫俗子，并非修行之人，自然得走着去。”
赵却和向嵩眼中闪现出一丝失望之色。
原以为这个叫沈欢的年轻人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连他们都看不出具体修为，这样的人值得他们去结交。
没想到的是，此人竟然是凡人一个，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在打脸。自然而然，沈欢口中的“适逢其会”，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受人所托而已。
赵却和向嵩没有再待下去，略作交代之后，两人相继离去，甚至对沈欢一声招呼都没有。
丁瑶不以为意，“沈公子可否让我带上一程，这样也能节省一些时间。”
“那便有劳姑娘。”沈欢答道。
“沈公子客气了。”丁瑶道了一声，魂念一动，一条青色的灵舟从幻空戒里飞出，而后落在了沈欢面前。
沈欢有些拘谨地上了灵舟，这是他第一次坐灵舟，心情难免有些紧张和激动。
灵舟不疾不徐地在空中飞行，却感觉不到一丝风的存在，这让他很是疑惑。
抬眼向灵舟四周看了看，这时，脑海中的那里蓝色小点一闪，一个蒙蒙的光罩清晰地出现在他眼中，进而那光罩又散成一些符号和线条。只是那些符号和线条没有一种是完整的，看上去杂乱无章，如同一团乱麻，根本谈不上什么秩序。
“这是什么？难道就是这个东西挡住了风？”
即便对修行之道一无所知，但这破烂玩意儿依然让沈欢充满好奇。
“丁姑娘，这船在空中飞行，为何却感受不到一丝风的存在？”沈欢当然不会直接问。
“我们修行之人称这船叫灵舟，你所以感觉不到风，是因为这船上有层光罩，将风挡在了船的外面……”
“那这光罩是由谁做出来的？”沈欢问道。
“这不是做出来的，是由法阵大师刻上去的，我们称其为法阵。这种法阵是在打造灵舟的时候就刻上去了，用的时候，放入灵石在船上的法盘里，再激活法盘就可以了。”
“原来那些符号和线条组合在一起就叫法阵。”沈欢暗道一声。
又问：“法阵对修行之人来有多大用处，丁姑娘能说说么？”
丁瑶显得很有耐心，“当然有用处，而且用处极大，炼丹、铸器、制符没有一样少得了法阵。这么给你说吧，若没有了法阵，修行根本无从谈起……沈公子，我们到了，沈公子若是对这些感兴趣，以后有机会我再说与你听。”
下了灵舟，沈欢仍然沉浸在丁瑶先前说的那番话里，心下琢磨，自己既然也懂一些刻画法阵之术，是否也可以试试炼炼丹、铸铸器、制制符什么的，好歹也能挣上一些饭钱。
无知者无畏！直到现在为止，沈欢仍然不知道，即使是刻画法阵，也绝不是一个凡人能够做到的，而他已非凡人。
埋葬丁柳的那处地方，所有的积雪都已被清理干净，露出一块方圆百丈的空地，空地周围站着几个年龄不等修行之人。从衣着来看，应该是乙灵门长老一类的人物。他们身后，站着数十位一色的年轻人，所有人里，之前将手按在吴姓师弟头上的那个青年并没在其中。
空地边缘，丁瑶如俗世之人一样祭拜了一番，而后掐指往那土层一指，只见覆盖在丁柳身上的土，竟然像豆腐块一样被丁瑶从地上拔了起来，一股风这时陡然出现，只是几个呼吸，所有覆盖在丁柳身上的土消失不见，露出丁柳的尸身来。
“这就是修行之人的力量？！”尽管四年前已经见识过修行之人的力量，可眼前这一幕，依然让沈欢惊叹。
这还没完。
只见丁瑶一指向露出来的丁柳的尸身点去，丁柳的尸身随即浮上了半空，而后无数的水珠凭空出现，向丁柳的尸身汇去，眨眼间，汇集起来的水珠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球，将丁柳的尸身包裹起并且开始转动了起来。
每一次转动，似乎都有一些灰尘和污垢从丁柳身上被吸了出来……
一刻钟以后，水球化作水雾消失在天地间，而这时，丁瑶再次向丁柳的尸身一指点去，丁柳的尸身似被一团炽热所包裹，蒸腾出缕缕热气……
“要是我也能做到，那该有多好！”眼中所见，令沈欢生出无限向往，只是一想到自己这个凡人的身份，那向往又变的很是黯然。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丁瑶将丁柳的尸身装进一个棺椁，收进幻空戒，这才带着沈欢随众人一道离去。
……
磨山城东城。
送走了有事在身的丁瑶之后，沈欢回到长有一棵柳树的院子里。
小院精美。这样一座小院在自认是凡夫俗子的沈欢看来，既奢侈，又浪费，要不是丁瑶一直坚持，他早就另寻他处了。
本来丁瑶还想还想招上几个仆佣的，只是因为沈欢的坚决不答应，她这才作罢。
院子不错，有房十余间，其中卧室就有三间，每个卧室里摆有一张玉床。看到这些玉床，沈欢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卧室里摆的是玉床而不是木床，并且床上没有一件卧具。
很是好奇的走到到玉床前，沈欢伸手摸了摸，一丝熟悉的气息透过肌肤被他感受到。
沈欢有些惊讶，“这气息怎么和那老头待的地方气息有些相似？”
“虽然差了很多，不过总比没有强，先补充补充再说。”
有了可以补充气息的地方，沈欢当然不会客气，立刻爬上玉床，盘腿坐下，补充起经脉里已经消耗得差不多的天地之气来。
和老头那处封闭的空间相比，从玉床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实在稀薄，用了整整一天时间他才将经脉全部填满。
一天过后，在看过了这里所有的房间之后，沈欢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发愁。
不能不说，丁瑶对他这个凡人还是不错的，吃的穿的全部齐备之外，还为他准备了几大箱金子，少说也有十万两，要放在大兴国，绝对是一方富豪。
只是他是个侠士。侠士从来都是用自己的双手去生活，而不是靠别人的施舍过日子，即使丁瑶完全是出于感激，并没有任何施舍的成分在里面，但在沈欢看来，这二者之间并没有不同。
他不是一个靠别人感激过日子的人，从来都不是，就算他不是侠士，至少他还是个男人，男人就得有男人的尊严。
所以沈欢才发愁。
黄金肯定不能动，那不是属于他的财产，属于他的财产就丁瑶送给他的一块灵石以及当伙计挣来的那锭五十两重的银子。
一块灵石和五十两银子在这修行城里到底能干些什么，他也不知道，因此他决定出去走走，就算天上掉金子，走在外面的人，机会也绝对比呆在屋里的人大得多。
院子外面的这条街道很是安静，一个人都看不到，街道两旁的院子全都大门紧闭，一座座法阵将一座座院子整个儿笼罩。在沈欢眼里，这些法阵脆弱得就像纸一样，他随便伸根指头就能将它们捅破。
这是一种诱惑，这是在勾引他犯罪！
“唉，早知今日，当初我就该选择做强盗。”看着那些很是诱惑的法阵，沈欢喃喃一声。
出了这条街，沿河堤一直走，过一座桥，展现在他眼中的是一片繁华，林立的商铺和往来如织的人流，与住的那条街的寂静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
走入其中，那种热闹的气氛，让他有一种步入在大兴国京城的感觉，不过是少了那些烟熏火燎的的气息，多了些长得奇形怪状的兽。
感受了一下气氛，很是好奇的盯着那些拉车的不知名的兽看了很久，之后，他才想到自己身上的那块灵石，以及昨夜那个中年人所说的一块灵石兑千两黄金，他走进了就近的一间商铺。
对修行一无所知的沈欢来说，灵石只是一块石头，就是再好看，那也是块石头，远没有黄金来得实在。
刚走进店里，一名伙计犹豫了一下之后迎了上来，很是客气，“不知客官有何需要，小店愿为您效劳。”
沈欢不知道这伙计为何会有如此表现，可在稍微感受了一下之后，发现这伙计身上竟也有一种波动，这种波动在他接触过的每一个修行之人身上都能感受到。
“这或许就是修行之人和凡人的区别。”沈欢猜想。
“修行之人也出来当伙计……还对我如此客气？”沈欢没想明白。
“你们这里收不收灵石？”他问。
伙计赔笑一声，“客官说笑了，小店自然是收灵石的。”
“价钱怎么说？”沈欢又问。
“价……价钱？”伙计呆了一呆，大概是没想明白沈欢话指何意，又赶紧道，“客官稍候，小的这就请掌柜的出来。”
片刻之后，一脸茫然的掌柜在伙计的指引下，站在了沈欢面前，显然，伙计的只言片语，让他也没弄明白灵石与价钱之间的到底有什么关系。
掌柜开口，同样客气，“客官可有需要小店效劳的地方？”
“不知贵店是否兑换灵石？”沈欢换了一种说辞。
掌柜点头，“小店做的是生意，哪有不兑之理。”
“不知是如何兑法？”
“普通灵石兑上品灵石，是一千兑一，此外小店还要收取一定的费用；上品灵石兑普通灵石，是一兑一千，不再收取任何费用。”
“原来灵石还有上品和普通之分。”想到丁瑶送给自己的那块与寻常不同的灵石，沈欢不由得暗道一声，“难道丁瑶姑娘送与我的是一块上品灵石？”
疑问揣在心里，问掌柜，“你们这里兑不兑黄金？”
“兑黄金？”掌柜恍然，这才明白伙计刚才所说，原来灵石和价钱之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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