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潘德,外号大熊猫。
比起真正万众瞩目的国宝大熊猫,我其实不那么惹人注目。
不算帅,小眼高鼻梁。
成绩不算好,从小到大中下游。
个子不算高,堪堪突破传说中的半残线。
家境不算优越,父亲是流动水果商贩,母亲小学教师。
梦想不算大,只求能考上警校,毕业后回家当一个小片警,娶个******能生儿子的媳妇,顺便罩罩老爸的生意。
这样的我,扔在人堆里面,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我本以为我会这样按照我计划那样平平凡凡的过上一生,没想到,一次看不见的“车祸”,让我踏上了一条注定不平凡的路。
我清楚的记得,发生“车祸”的那一天,是我16岁刚刚上高二的秋天。
那天晚上下了晚自习,我如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来到了一个名为午夜小食店的小餐馆吃夜宵。
小食店的老板,是一个脑袋没有一根毛的老头,我们都叫他徐老爷子。
吃完夜宵,我离开了小食店,骑上了自行车,往家赶去。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刚刚离开这个巷子,骑到前面无人的大街上时,一阵猛烈的撞击,从我的侧前方传来。
我直接被撞得和自行车分离,飞出了有十多米远。
一股剧痛,从我的肩膀和侧腹部传来,疼的我直吸凉气,整个人都陷入这种疼痛中爬不起来。
我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是受了重伤了。
正愤愤的想着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开车不长眼的时候,没想到,等我一看过去,整个人瞬间懵掉了。
因为,刚才被撞的那个地方,空荡荡的,却是什么都没有。
难道那家伙逃逸了?我恨恨想道。
可刚冒出这个念头,我就自己否定了。
我能肯定的是,从我被撞到我看过去,不过才短短的几秒钟,先不说这几秒钟肇事的家伙能不能开车逃走,就算真的逃走了,也会有引擎声,可我什么都没听到。
更重要的是,在被撞之前,我也同样没听到任何声音。
可要说没被车撞,却是更不可能的。
因为我身体的疼痛还在不断刺激我的大脑皮层,不远处的自行车,也成了麻花状。
这场车祸,是铁定的事实。
可肇事的家伙,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发现半点踪迹。
想道这,我咽了一口唾沫,不禁想到了一个可能?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刚冒出这个念头,我旁边的路灯,突然一明一暗的闪烁了起来,却是吓得我头皮直发麻。
如果不是此时疼的爬不起来,我估计自己连自行车都不会要直接爬起来就跑。
可无奈的是,我现在一动也不能动了。
那种既害怕又无力逃跑的感觉,真的让人很绝望。
此时,我真的希望有人会从旁边经过,替我打个120也好。
只是希望的事情没出现,一阵让人全身发冷的阴风却是刮了起来。
这阵阴风很怪,因为这阴风就在我身边盘旋,时而急促,时而缓慢,有时候,甚至连街道旁边景观树的枝条,都会被这阴风弄断,飘落下来。
当我看到这些被弄断的枝条那齐齐的切口时,我心中的惧意更甚了,这种切口,只有特别锋利的东西才能弄出来,一股风,怎么可能?
可事实,就在眼前。
此情此景,我整个人都快崩溃了,要不是这么些年经历的挫折不算少,恐怕我已经大哭喊妈了。
正在这时,一股比刚才被撞时的疼痛更甚的剧痛,从我后心窝传来,疼的我整个人都差点昏死了过去。
那一刻,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可就在那一刻,那股阴风,消失了,旁边的路灯,也停止了闪烁。
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夜空,黑的很沉,远处汽车的鸣笛声,渐渐远去。
我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沉,眼前,也越来越黑。
就在快要闭上眼睛的一刻,我看到了一个身影,匆匆走了过来。
我脑袋中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路灯下,他的脑袋,真的很像灯泡。
再醒来时,眼前是一盏并不显得刺眼的昏黄吊灯。
刚想着坐起来,却发现身体侧面传来令人有些窒息的疼痛。
这种疼痛,让我募得想起自己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诡异的阴风,还有那看不见的“车祸”。
仅仅是回忆,就让人有些脊背发寒。
我努力驱散了脑海中关于昨天的所有记忆,因为那实在太让人害怕。
当再次镇定后,我开始打量起周围来。
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房间里面只有两张铁架床。
两张床上面,都有一盏有灯罩的点灯,大概的照明范围只能覆盖一张床。
那张床上面的吊灯不知道什么原因,却是没有亮。
因为灯下黑的缘故,所以那张床上的情形我看不太真切。
不过从床上的床单被子还有我身上的衣服来看,我应该是在一家医院的病房。
刚打量到这,一个苍老而又沙哑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小伙子,你醒了?”
听到声音的时候,我却是一愣,这声音听起来是一个老婆婆,似乎是从另一个铁架床那边传过来的。
看样子,应该是我同病房的病人。
“老婆婆,有什么事么?”我问道。
“没啥事,我就是一个人无聊,看到你醒了,想找你说说话。”老婆婆带着浓重的乡音回道。
听到老婆婆这些带着乡音的话,我不觉间想起了外婆,却是理解的笑了笑,这大晚上的,老年人瞌睡又少,无聊倒也正常。
“老婆婆,你想聊些什么?”我问道。
“随便聊些啥都行。”老婆婆回道。
听到老婆婆这么说,我微微苦笑,这种随便聊,还真的让人不好起头。
“老婆婆,您是哪里人啊?”这时,我只得问起最老套的问题来。
“我呀,我是孝城市黄谷县华西乡毛家坳人。”老婆婆回道。
听到老婆婆这具体到村的回话,我有些哑然的同时却是一惊,因为我外公家,也是黄谷县华西乡的。
“老婆婆,您知道一个叫小林村的村子么?”我连忙问道。
“知道哩,小林村就在我们村东北方向十里开外,那村子里面还有个叫林二狗的行脚货郎。”老婆婆回道。
听到老婆婆说到这个林二狗时,我顿时有些惊喜。
因为,这个林二狗,就是我堂舅。
“小伙子,你是咋知道小林村的,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城里长大的孩子呀。”老婆婆有些疑惑道。
“嘿嘿,老婆婆,实不相瞒,我外公家就在小林村,别看我现在一副人模狗样的,我是在我外公家长大的,直到初中才回的城。”我笑道。
“哦?是这样啊,那咱也算半个老乡哩。”老婆婆话里面带着些开心。
正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就算是像老婆婆说的,只算半个,也很让人感到亲切。
不过,我心中很快就有些疑惑,那就是,老婆婆的家在乡下,为什么会跑到大江市这种省会城市来住院?
想到这,我就问起了老婆婆。
老婆婆听完我的话,没有立马回答,而是一阵沉默。
沉默过后,老婆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小伙子,不怕你笑话,婆婆我一想起这些糟心事,就想哭。”老婆婆说着,突然哽咽了起来。
“老婆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到我的问题让老婆婆想起伤心事,我有些自责。
“没啥没啥,小伙子,你很懂礼貌,跟我那小孙子一样,都那么乖。只可惜我那狗崽子还有那狗媳妇一点都不通人性,为了一点孝敬的名声,就把我从乡下弄过来,又不管我,让我住在他家阳台,每天只给一点剩饭剩菜我吃,还让我天天给他们洗衣做饭,他家的狗,都比我住的好,吃得好。不久前我得了一场大病,腿脚瘫了,生活不能自理,他们也就彻底不管我了,几天前他们出去旅游,把我一个人扔到家里,要不是一个邻居发现了我,我估计就死在阳台上了。”
老婆婆越说声色越冷,之前的伤心,全都变成了愤恨。
听到老婆婆的话,我也有些气愤起来。
“他们这么对您,等他们老了,下场一定好不到哪去。”我恨恨说道。
“小伙子,你心地很好,以后啊,可得好好对你的爸妈,他们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还赚钱供你念书,不容易啊!”老婆婆叹道。
“我会的。”我回道。
“唉,我儿子要是有你一星半点的人性,我也不会沦落到这。小伙子,老话说的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所以呀,不要以为善事太小就不做,以为恶事太小就去做,记住了么?”老婆婆又道。
“嗯,我记住了。”我坚定道。
老婆婆的话,很有道理,我从其他地方,也听过许多类似的话,可我知道,道理谁都懂,要去做,而且做一生,却很难。
正想到这,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鸡鸣声,这种声音很小,也很飘忽,不知从哪里传来,也不知从何而起。
“小伙子,时间到了,我也该去做我该做的事了。”
老婆婆在听到鸡鸣声后,说了一句让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话。
这句话说完,我就看到,我上面吊灯灯光照射的外围,有一个模糊而且佝偻的人影,颤颤巍巍的向门口走去,随后那身影就消失在了门口。
整个过程,我只被这个身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在那身影消失的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那个身影就是老婆婆。
可是,老婆婆说她不是因为生病瘫了么,怎么还能走动?
这个念头刚生,我突然想起老婆婆刚才说的那句话,开头的那一句,让人不寒而栗。
时间到了!
这四个字,在我脑海中不断重复,每重复一次,我心中的寒意就会更甚一分。
这一刻,我终于意识到,那个老婆婆,很有可能不是人!
一想到这,我整个人打了一个寒颤,却是将自己整个人蒙在被子里面。
我能感觉到,自己牙关,正在磕磕直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