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肌肤胜雪,眉目如画。
只是看一眼,张宁一颗心就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
他心想,只有天上的仙子,才会有此令人心醉的容颜,也只有天上的仙子,才会在这个时候落入凡尘,在这湖中沐浴。
正当他想到这些时,那女子忽然发现了他,却是惊叫出声。
惊叫声,吓得张宁赶紧背过身去。
在这个深受礼法约束的时代,就算对方是仙子,张宁也会选择非礼勿视。
当然,他自动忽略了刚才一直盯着对方看的那段时间,连眼睛都直了。
很快,背后湖中,恢复平静。
当张宁心痒难耐的再次回首时,却发现湖中那名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如同突然消失了一般。
看到这,张宁更加确信,那个女子就是一个偶临人间的仙子。
在经历了刚才那一幕之后,回到帐篷中的张宁辗转反侧,始终难以入眠,每当闭上眼睛,都会出现那如雪的肌肤和如画的眉目。
这一失眠,直到天明。
当太阳初升,张宁来到湖畔草亭,望着昨日那女子沐浴的地方怅然若思,有感而发下,在湖畔草亭,写下了仙女词一首。
写下这首仙女词后,张宁长长叹了一口气,却是重新踏上了进京赶考的路。
这一去,就是数月。
只是人生不如意,十有九八。
张宁这一次进京赶考,名落孙山,只能回到大江府,再等三年。
也不知是造化弄人,还是天意如此。
张宁从东京汴梁回到大江府第一天,与友人饮酒浇愁,却不想在酒桌之上,看到了正在街头闲逛的一个活泼女子,那女子穿着普通,却带着一个侍女,周转在各个摊位之间,好像很兴奋。
当张宁看到这女子的五官时,酒意不禁醒了大半。
因为这女子的容貌,和赶考那日在湖中看到的那位仙子,竟然一般无二。
张宁的心,猛烈的跳动了起来。
他当即不由分说的离开了酒桌,去到了大街上,只是当他来到大街上时,那名女子早已不见,与那日湖边相间,如出一辙。
张宁既怅然又兴奋,怅然的是,那女子刚刚出现却又消失,兴奋的是,那女子分明不是仙子,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姑娘。
回到酒桌上的他,已经全然没了兴致,因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女子的身影,还有当天相遇的那一幕。
他,坠入了爱河。
从那天开始,他无心读书,几乎达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唯一挂念的,就是那个女子,还有她的来历。
有一天,他终于见到了她,是在一场文宴上。
这场文宴,是大江府赵知府宴请秀才及第及以上的文人墨客,达官贵族的大宴会,旨在以文会友。
张宁是秀才公,自然得到了邀请。
宴会上,众人纷纷写词斗文,把酒言欢。
像张宁这样的秀才,自然不会融入到像赵知府那样的圈子中,自然只能和同是秀才的好友开怀畅饮,作词自乐。
张宁喝得多了,却是有了尿意,于是询问知府家的仆人茅厕何在。
仆人给张宁指了一通路,最后因为知府的府邸太大,再加上喝了不少酒,张宁七弯八绕,不知道绕到了哪。
最后,张宁在一个花园中,看到了正在扑蝶的少女。
当他看到少女正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女子时,张宁的酒意,醒了许多。
“你是何人,怎么闯到这来了?”
一旁的侍女质问起张宁来,却引起了少女的注意。
张宁慌忙解释了一通,说自己是参加赵知府文宴的秀才,找茅厕不小心闯到了这里。
少女本名赵一芝,是赵知府的小女儿,更是他的掌上明珠,从小喜文弄墨,而且生性活泼不服管束。
这一天文宴,赵一芝本来想参加,却不想被赵知府言辞拒绝了。
这一次看到有个秀才误入花园,却是打起了他爹开大文宴,她开小文宴的主意。
当然,她的文宴,只有张宁一个人。
侍女在很不情愿的情况下,为他们安排了一桌酒菜。
张宁本就对少女心生仰慕,这时候和她一起坐下探讨诗文,自然是求之不得。
于是,张宁和少女,在这花园中,作词赋诗,谈天说地。
张宁没想到,少女竟然有这般的才华,几乎不弱于他,对少女便更加倾心了。
也正因为如此,张宁今天才情特别高涨,竟然连作十多首诗词,引来赵一芝的惊羡。
临别时,张宁脱口而出一首仙女词,念完之后,才猛然惊醒,自己似乎是偷看了对方洗澡才作得这么一首词。
当少女听完这首词之后,哪里还不明白,张宁就是那一天,看到她在湖中洗澡的那个少年。
少女的心,也动了。
那一天,是他们正式相遇的第一天,也是他们彼此倾心的第一天。
从那一天后,他们经常在外幽会,不过谈得都是诗词歌赋,可渐渐的,他们都能体会对,对方对彼此的情意。
可好景不长,他们频繁的幽会,最终还是被赵知府发现了。
得知这件事之后,赵知府大发雷霆。
这种男女私自幽会的事,在当时可是大事,而且有辱门风。
当即,赵知府立刻下令,将赵一芝锁在了家中,而且警告了张宁,不要试图接近赵一芝,更不要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张宁一开始还向努力的证明自己,自己又能力迎娶赵知府的女儿,只可惜张宁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赵知府把少女许配了给另一位知府的儿子,而且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张宁心碎了,他茶不思饭不想,日渐消瘦,因为,他心中只有赵一芝。
最后,张宁抑郁而亡。
好巧不巧的是,张宁因为家贫,再加上各种原因,出殡的那一天,正好是赵一芝出嫁的那一天。
更巧的是,赵一芝的出嫁队伍,和张宁的出殡队伍,在仙女湖碰上了。
红事碰白事,是大凶之兆。
当两支队伍碰上的一刻,阴风四起,白雾弥漫,两支队伍一片混乱。
当阴风和白雾消失之时,出嫁队伍中的花轿消失了,出殡队伍中的棺材也消失了。
只有仙女湖的湖面,波涛连连,就好像什么入水了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