姞于归在商王府有些无聊。每天仰着头躺在榻上,已经把屋子的设计都能再建造一遍了。她不敢踏出房门一步,因为一出门,不是碰到问东问西的木婉,就是被钱乐撞上找茬。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府内的丫鬟都不喜欢她。按道理来说,商王府她也只来过没几次,和她们更别说结仇,连说话都没有。怎么就
固凉寂被册封之后,忙着府邸落成。府内人多手杂,做木工的人也颇多,到处飘着木屑味。本来他是想躲开的,赶紧回去商王府,可是又怕下人出差错。他私心是想,将它作为自己和姞于归的第一个家。
二十岁之约,是他当初和自己说好的。
每天固凉寂都要忙到天黑,然后去军队训练到四更回来。他回来的时候,姞于归往往都会被他吵醒。说吵醒其实也不对,因为她根本就没睡。自从来到这边之后,开始日夜颠倒,白天睡够了,晚上根本无法入眠。只是熄了灯,躺在那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变成了小媳妇儿,还是等着丈夫归来的那种。”姞于归这天跟固凉寂抱怨。“我都在想,要不要去找师父玩几天。”灯光照射在她脸上,正好是琉璃盏上的一半牡丹花。
固凉寂解了衣服,选了一堆书,放在她旁边。他坐下来,摸摸了她的头发,不错,是干的。“这里有这么多书给你看呢,师父改天我陪你去。你还是先说说,‘尔思’,是怎么一回事儿?”
姞于归不着边际的推开固凉寂的手,拿自己的手当枕头枕在后面。“不说,有胆你把我赶出去。”
固凉寂没接话,只是看着她。
姞于归被看得冒冷汗,悻悻地开口:“我出生就有了这种毒,从娘胎带来的。至于固凉勍,他以前是跟我说,他叫固尔思。我年纪也不小了,以前有个情人很正常。”
“情人?”估计这世界上,也只有姞于归有这个胆子,敢这么称呼固凉勍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不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家的,那些时间我都去找他了。那间小屋子就是他给的。”
“啊,你干嘛。”姞于归从床上惊坐起来,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固凉寂嘴角的鲜血,让她很想骂人。
当然,只是骂人。她还舍不得杀他。
他伸出舌头,将嘴角的血迹舔掉,“你们有过夫妻之实了?”
姞于归刚想开口,嘴就被固凉寂捂住了。他俯下身子,朝她靠近一些,“你可别再告诉我,你年纪不小这件事了。”
她瞪大着眼睛,圆溜溜地看着他。
“他本来说,等我二十岁就娶我的,是我自己逃了。”
“所以,他现在,是想册封你为妃还是为后?诱惑确实不小。”
姞于归低头摸了摸被剪得简短的指甲,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其实,我比较喜欢你。你就是年龄不太符合,其他的,都比别人强太多。而且,我看王爷王妃也蛮喜欢我的。”她抬起头,眼睛里似有一潭清泉,很容易让人迷途其中,“这不是我的错觉吧?”
她说的平平淡淡,语气如常,带点女生的小可爱成分,突如其来。
固凉寂完全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些话。他有些不太相信。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你你说什么?”
一点铺垫都没有。除了两人经常呆在一块,姞于归对自己比别人稍微亲近一点外,好像也没什么不同。而且他还没来得及吃小木屋的醋,怎么就
“嗯?”她疑问,她说地话不好懂吗?
“你刚刚说,你喜欢我?”固凉寂努力抑制着心跳,都怕自己会高兴的死去。兴奋到癫狂。
下一句话,又是一盆冷水,“师姐喜欢师弟,不是很正常吗?自家人当然要维护自己人。”
固凉寂很失望,“哦”了一声,躺下睡觉。
“固凉寂。”姞于归喊他。
“嗯。”他回答地有气无力。隐隐约约中,有泪珠下来。堂堂七尺男儿,流血不流泪,几天之内,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他始终觉得,自己的内心住着一个不老的男孩,有着婴儿时期的本性。
你不喜欢我就算了,可为什么要耍我。别别扭扭的本性。
“固凉寂,你要不,娶我算了。”
他又被一惊。那时候固凉寂就知道,自己迟早要被眼前的女子折磨死。
固凉寂稳定了下情绪,闭着眼睛缓了缓。脑子一片空白。唯有心跳声告诉他还活在人世。自己的命运就是掌握在被人手里的,喜怒哀乐完全被掌控。
他直起身子,将搁在中间的书拿开,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很认真的说道:“师姐,于归,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喜欢。尽管那个时候还太小,我并不明白那种情绪。说好的,我娶你。”
姞于归听得吊儿郎当,有些尴尬。她点点头,“早些睡。”打了哈欠,闭上眼睛。
固凉寂也不知道怎么来形容现在的心情,五味杂瓶。不知喜乐。换了别人,他根本不会去听真话还是假话,反正都和他没关系。可是眼前人是姞于归啊!尽管夜色悄悄,空气中还有一丝热气在漂浮,可窗子里进来的大多都是凉风,酣眠正好时。他完全没了睡意,开始琢磨。
白天有人来叫,要上早朝了,他维持着过于精神的状态,一直撑到第二天的三更。整个人已经开始失去知觉,眼前一切亮丽堂皇不可估量。肩膀被人拍一下是有意识的,却丧失了一种叫做稍微疼痛的东西。神经已经开始错乱,他的世界还是一样的敏捷,感觉却比平时慢了不知道多少拍。消极怠工从来不是他的作风,况且现在的他,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
待皇上服丧期一过,他就准备娶姞于归为妻。
到时候不管她愿不愿意,强取豪夺也可以。这么多年没日没夜练功,就是为了能打败她。时间到了,方便抢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