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木门轻微发出的声响打断了陈澄的思考,她抬头看了看大门,微微敞开了些,约莫是风吹的。
一缕念头小小的在心头破土而出,她迟疑的探了探头,踏着细碎的步子缓缓朝木门走去。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破旧的木门,随后又快速的伸回来了,俄而又失声笑了,还是太过紧张了些,应当是战场留下的后遗症。
陈澄想着,不再迟疑地推开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刺耳,像是婴儿在凄厉地啼哭。
伴随着木门呀呀地开启,一双手猝不及防地捂上了她的眼睛!陈澄暗道不好,举起两手准备挣扎,而那人的另一只手强有力地钳住了她不安分的两只手!
难道今朝就要一死?!年轻的将军发出一阵悲鸣,幽幽转转凄厉的融化在空气里。
屈辱,太屈辱。这种死法!连脸都不愿让她见一眼吗?!
“噓!”那人手心底已是汗津津的一片,粘滑似乎让他有些吃力,但还是很执着的掩着她的眼睛。见她有些安分了,便凑上前搁着她的肩膀在陈澄的耳畔低语,“韩将军,请听子房一言。”
子房?刘邦的军师?陈澄停止了挣扎,不过还是有些迟疑。
张良见“韩信”渐渐停了下来,挣扎的力度也小了些,不过还是一幅不信任的样子,身体紧绷着。他暗暗叹了口气,继续道:“将军,韩将军,重言。子房要走了。”。
什么?陈澄微微张口,想要说什么。张良眼疾手快的用抓着她两手的修长手指捂着她的嘴,形成了一幅好笑的画面。
“重言,”张良有些迟疑地唤她,“跟我走吧。汉王刘邦身旁,留不得过久。”
“重言,你是立下汗马功劳无数的将军韩信,朝廷里头暗地里支持你的大臣也很多,也许往常这没什么,但是重言,刘季登基了啊。聪慧如他,会留一个江山的隐患吗?”
“重言,和我走吧,你我交情深厚,子房实在不忍看着你向堕落走去。”
“不了。”韩信铁骨铮铮地说着,清脆的声音在冰冷的空气中落下。“我,韩信,如今的位子是刘季给的,我的命是刘季送的,我如今的一切都起源于刘季。韩信,力当誓死追随刘季!”
“你唉。罢了,罢了。愿你安好,重言。”张良叹息着,撤离了两只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
{你在干什么啊?!}陈澄心底质疑着!
凛冽的声音像是冬天里的珠玉破裂好听。
韩信刚刚夺回了身体的主权,这种尴尬的事情陈澄当真没遇见过,韩信是第一个。
{你!唉,罢了,话一出口,便是收不回来了。}陈澄悲吟着决定让自己自生自灭了。
陈澄脱离了神识,便开始打量起张良了。张良给人一种阳光温驯之感,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略白些,柔软的发丝贴着脸颊,瞳色是浅浅的蓝色,睫毛卷翘在皮肤上留下一层阴影。
“呐,子房是要,隐世吗?”陈澄随意的问问,张良轻轻点头。
“子房呐,若是我还活着,老年就去和子房一样的山,在你住所的隔壁建一座竹屋子,
也不错呢。”
“嗯”张良颤了颤,睫毛忽闪忽闪沾染了晶莹。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们不知命运何如,只能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未到达胜利之前,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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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言!”革命友谊坚定后,刘季几乎是天天来寻陈澄喝酒吃点心对月当歌。
每次都到深更半夜,每次回来都是醉醺醺。
终是有人传言他们关系不“一般”。刘邦愈来愈沉默了,来寻她的次数也少了。
朝廷上总有人上奏请求赐死韩信。
刘邦终是开始疑心自己。
“重言,朕赐你三不杀。”他曾经笑吟吟地对着她说。
“一,见天不杀。”
长乐宫内朦朦胧胧不见天日灰朦一片。她被关进一个笼子,跪坐着低头。
“二,见地,不杀。”
笼子离地三尺。
“三,见铁器不杀。”
吕后,美眸微闪,红唇轻佻,笑的倾城与她的狼狈不堪相对比。
“长乐宫后山的翠玉竹长势当真喜人呢……来人啊,采撷些许削减锐咯。我们赐死的,可是大名鼎鼎的韩信韩将军呢。”她咬牙切齿地说着,美丽的侧颜阴暗可怕。
削尖的竹子插、入体内,钝痛使她清醒,却又因为失血过多浑浑噩噩。
“啊!!!!------”那天长乐宫腐朽的血腥味和痛声久不消散。
后来 ,韩信的侍仆连夜策马赶到刘邦的面前,疯疯癫癫地笑他,“韩大人死了!!!哈哈哈哈哈哈!!--你一定很开心对吧?!!你巴不得大人死!”
刘邦的一卷书籍掉落在地。而后垂眸,“来人,拉他下去赏五十板掌嘴。”
“冷淡的像个恶魔!刘季!!哈哈哈!!!!-----”
又言,刘邦死前做了一个梦。只有只言片语。
“刘季,我不后悔,为你打下这片江山。”
“我不后悔,跟随了你。”
“我不悔,你我纠缠的一辈子。”
“可是,我好恨,”清泪下。
刘季,我好恨,恨我忘了君言无戏,恨我傻傻的信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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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灵魂分解的痛楚后,陈澄回到了现世界。
她浑浑噩噩地站在,突然想哭。
韩信惨白着脸,艳红的头发杂乱无章。
“我在。”陈澄轻轻说着,心脏还在一阵一阵地抽痛着。
韩信勉强扯出一抹笑,
陈澄心脏收缩着,喉咙泛起一阵酸涩,眼珠也酸痛的很。
韩信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浅浅的笑了,
“嗯。”晶莹的眼泪嘀嘀嗒嗒地顺着脸颊流下了,陈澄想要抹去,却发现越抹越多。
“咳。我、我,能不能、抱、抱,你,,?”
韩信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发丝,轻轻把她抱住。
虚抱罢了。两人的肢体间隔着空气。
心疼我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