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守》 第九章

    在医院呆了好些日子，终于可以出院了。这段日子，待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难受极了。日日都有数不尽的生离死别，阴阳两隔，那得多么痛苦？我似乎有些动容。

    今天父亲亲自来接我。其实我有些不喜欢和父亲单独相处。

    “婉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感觉好的差不多了。”

    “回去好好休息。”

    “嗯。”

    而后，车中陷入一片寂静。一种无言的尴尬。其实很害怕和父亲单独相处，我能感受到父亲对我的关爱，可是，不知为何，我和父亲总是很疏远，就好像中间隔了一面墙，触摸不到对方最真实的心。但是，姐姐却是和父亲很亲昵，我很羡慕却无力改变现状，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尽管如此，我还是很抗拒和父亲单独相处。

    “爸爸，你。。。。别逼姐姐了。”沉思许久，我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姐姐，性格其实很倔强，她不愿意的事，谁也逼迫不得。”

    “婉夏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清楚，这件事始终是我和你母亲有欠考虑，我们只是希望她好。但我们会尊重她。”

    “嗯。。。。”我忽然沉默了，父母确实很为姐姐着想。想到这里不知为何，心里有点难受。

    这次突兀的对话，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

    回到家后，家中气氛果真与往日不同。姐姐就闷在房间里弹着钢琴。弹的曲子也充斥着忧伤。

    我叹了叹气，终究还是推开了姐姐的房门。“姐姐。。。。”

    姐姐看到我，眼睛弥漫上了层层水雾。“我对靖轩。。。。没有男女之情！”看到向来神采飞扬的姐姐这么悲伤，我也觉得难受。“姐姐，这不是你的错。”

    看吧，总是那么狗血，那么不尽人意。

    后来父母似乎也没再提起关于姐姐和靖轩哥哥的事。姐姐依然如花似玉，璨然如花。靖轩哥哥似乎并没有因为姐姐拒绝他而气馁，我仍然默默地努力变得优秀。这种日子看似与过去并没什么两样。但，我却敏感地察觉到，又有什么不一样了。直至有一天……我路过我家后院。

    “婉婉，对不起。”靖轩哥哥的话语里充满歉疚。

    “你知道的，靖轩。其实你根本没有错，也不必要向我道歉。”姐姐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才可以，又怎么能勉强？你若能想清楚，我们可以像从前一样做很好的朋友。”

    “婉婉，无论你喜不喜欢我，我都心甘情愿为你付出，哪怕只能默默守护着你。”靖轩哥哥的话语中尽是不可言说的卑微。

    有人说，爱一个人就是把头低到尘埃里，大抵，靖轩哥哥就是这般了吧？

    “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姐姐无比的冷漠。“我们之间没有可能的。”

    “婉婉，难道过了这么久，你没有对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吗？”靖轩哥哥无尽悲凉的话语，让我心中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没有。”姐姐的话语愈发冰冷。说完便毅然转身离去。只余靖轩哥哥一人孤独地站在原地，望着姐姐离去的背影出神。

    而我就偷偷地站在草丛后，默默注视着靖轩哥哥。我无意间究竟听到了些什么？从未见过姐姐这般冷漠决绝的面孔，我的内心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靖轩哥哥此时此刻很落寞吧？我该不该去安慰他？但，他应该不愿被别人看到自己这般落魄的模样吧？

    可是正因姐姐对靖轩哥哥无意，我才有可能啊。。。。

    我忍不住有些小窃喜，这种自私的情绪让我感觉到了羞耻。

    我和姐姐，靖轩哥哥，还能一如既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