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全新的一天。
上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我和禤宬坐在田径场边的长凳上聊天。
“诶……昨天余婉婉怎么样啦?”我忍不住开口问道。禤宬挑了挑眉,疑惑地看着我:“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余婉婉了?”
“我就随口问问怎么啦?”我傲娇地说着,禤宬轻笑两声,“没事,就是觉得有点吃惊,你之前不是很讨厌她吗?”
“嗯……是挺讨厌的,但是,经过昨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挺同情她的。”我小声地说道,同时观察着禤宬的反应。禤宬昨天那么护着余婉婉,我说她不好,禤宬不会不高兴吧?
禤宬点点头,说:“嗯……她不是个坏人。她只是有些地方不小心摔伤了,没什么大碍。替她谢谢你的关心啦!”
“那还好。”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禤宬,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你个问题?”
禤宬点头,“当然可以,你问吧。”我犹豫了下,问道:“禤宬,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和余婉婉明明是姐弟,可你们的关系却没有那么亲密,我原本以为是因为你的母亲和她的母亲的原因,可是……昨天你那么护着她,那次她和我发生冲突,你也是第一时间赶到了校医室,所以我觉得你对她的关心,对她的维护对她的好,都是真的!所以,究竟是为什么?你那么在意她,却和她疏远?”
禤宬沉默。气氛有点凝重,我连忙对他说:“如果不方便说的话也没关系,我不问就是了。”
他却忽然说道:“不不不,婉兮,如果是你的话,没有任何关系。你既然问了,我就告诉你。”
我担忧地看了看禤宬,他的脸色却是一如既往,没有什么波澜。说话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
“余婉婉的母亲,是我父亲此生最爱的女人,我父亲曾立志要娶余婉婉的母亲,可是余婉婉的母亲和我父亲家境悬殊太大,最后在他们双方父母的阻拦下,不得已分手。可是我父亲并不知道余婉婉的母亲已经怀孕了。后来我的奶奶更是以死相逼,迫使我的父亲娶了我的母亲,在我奶奶眼里,我母亲和父亲才是最般配的。父亲虽然心里有别人,却还是对母亲很好。母亲出身书香世家,知书达礼,贤惠大方,气度非凡。即使知道自己的丈夫心里有别人,也不吵不闹,反而恬淡不争,这样却是让父亲对母亲心里有愧,所以结婚以来,父亲和母亲也是相敬如宾,琴瑟和鸣。在别人眼里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但是原本幸福的生活在有一天终于破碎了。母亲怀孕临产期间,余婉婉的母亲带着两岁的余婉婉来投靠父亲,母亲虽然一直知道父亲心里有别人,却不知道余婉婉的存在。那天,受了刺激的母亲就在这种情况下产下了我。任凭她再多么大度,这种事对本就骄傲的母亲而言,却是莫大的侮辱。”
“所以?”我揪心地看着禤宬。
“于是,在产下我以后,平日温柔和善的母亲也变得执拗决绝起来,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侮辱,更不能接受这样的婚姻。她当即要求要与父亲离婚。最后两家长辈都不同意,好劝歹劝,母亲最终才就此作罢。但却坚持不让我跟父亲姓。父亲对母亲心存愧疚,所以就依了她。这么多年来,只要是不伤害到余婉婉母女的事,父亲都会尽量依着母亲。可是父亲,却是早已寒了母亲的心。父亲在外为余婉婉母女置办了一处房产,一直悉心照顾着。所以我的母亲这些年来都活得很累。她成了一个很尴尬的存在,是父亲和余婉婉母亲之间的阻碍,所以母亲一直郁郁寡欢。但是我却是和余婉婉一起长大。毕竟血浓于水,所以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是因为母亲,我和她也亲近不起来。”禤宬讲到这里,最终只化作一声无能为力的叹息。
“禤宬……”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我从没想过原来禤宬是在这样的家庭长大的。
此时此刻,我只能默默坐在他旁边,分享着他内心的苦涩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