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万钧公起,承蒙堡里子弟的厚爱,这云天堡堡主之位,一直由我们云家人坐着。我死之后,堡主之位必然要再度公推,若是平时,公推堡主自也无妨,然而现在临江帮的威胁迫在眉睫。更可怖者,在云天堡里,有暗通焦坤的内鬼存在……如果由那内鬼登上堡主之位,那云天堡……后果不堪设想……”
云谷和云厚听得面色凝重。
云恶楚的担忧自有道理。
云恶楚莫名其妙的中毒,路忠耿及其手下的被杀,都透露着一丝诡异。
若非身边藏有暗鬼,他们的处境不至于到如今这个惨烈的地步。
从这一系列的事情中,云谷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爹,对于那内鬼……你心中,可有怀疑的对象?”云谷问道。
云恶楚沉默了许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三人沉默了,山洞中沉寂下来。
过了一会,云恶楚再度开口:“内鬼之事,得靠你们去查了……”紧接着目光转向云厚,“厚儿,回到堡里之后,你去我的房间,掀开床铺,在那床板之下,有一个暗格,暗格里有两样东西,是我留给你和谷儿的……其中一样,是一封荐书,你拿去给三关六寨的首领们看,让他们推选你做堡主……我虽然不能指定继位者,但是我的意见,还是能够对他们的决定,产生一定影响的……可惜你路叔叔已经死了,如果他还在,他一定能够力保你登上堡主之位……”
云恶楚的一番话说得云厚是目瞪口呆,“爹,你是说……让我去做云天堡的堡主?这……我……从没想过……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就算是在梦中,云厚也没想过做堡主这种事,一时心乱如麻。
云恶楚道:“厚儿,你是我的长子,是我可以真正信任的人。我知道你性子仁厚,不爱与人争斗,但是这一次,爹的遗愿,就是云天堡堡主之位,你一定要去争。既是为了爹,也是为了云天堡上下数千条人命。”
云厚惊道:“不是还有大哥么?武功也高,又是十里关关主,如果是他来做这堡主,岂不是比我要好?”
云恶楚摇头道:“云复武功虽高,却不适合当堡主。而且……”顿了一顿,“算了,时间无多,厚儿,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尽力争取。还有谷儿,你要帮你二哥,坐上堡主之位……”
云谷看了云厚一眼,点了点头,“我会的。”
云厚有些无语地看着云谷。
敢情不是让你做这堡主,你答应的这么爽快。
一件心事了结,云恶楚轻舒一口气,面色越发红润,云谷知道他这是大限将至,没有多少时间了,真气急催,毫无保留地送入云恶楚身体里。
“谷儿……”云恶楚眼中柔光闪过,“你们的母亲去世的早,我对你们,也疏于管教,所幸你们两人都长成了品行端正的人,爹这一生,没做成什么事情,所自豪的,也不过是你们而已。谷儿,你的武功已然很好,对你,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只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们……这件事,本来现在说有点早,但是我没有时间了……”
云谷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云恶楚想要说些什么。
果然,只听云恶楚继续说道:“你们现在的修为,是武道第三境,等到有一天,你们练到第五境上品的时候,一定要停下来,不要尝试去破境。记住,武道第六境,是死亡之境,如果你们破境入先天,将大祸临头!”
云恶楚的神情很严肃,像是在表示自己是认真的并没有在开玩笑。
云谷知道组织的存在,所以并没有多少震惊。
云厚却有些疑惑,问道:“爹,此类说法,在我行走江湖的时候,也隐有耳闻,然而为何会如此,却不甚了了。先天之境怎么了?很凶险么?”
云恶楚轻叹一口气,摇头道:“这凶险,并非来自先天境界本身。是有人,不允许江湖上有先天高手存在!若是有先天高手出现,便会被其诛杀!”
云谷心头不禁一震。
有人,不允许江湖上有先天高手存在?
这便是这个组织名称的由来么?
那个人是谁?
就是组织的首脑么?
他做这件事的动机是什么?
是因为先天高手掘他家祖坟了?
一系列的问题,冲上云谷的脑门,最终化为一个问句:“是组织么?”
云厚疑惑问道:“组织是什么?”
云恶楚道:“谷儿,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了组织的事情,上次你问我,爹反应过激了一些,希望你别放在心上……厚儿,如今这个江湖,先天高手绝迹,根本原因便是因为组织的存在。的人……他们不允许江湖上有先天高手存在,以前的先天高手,包括五大宗师,全都死在了手里……那是一场江湖浩劫……我们云天堡,以前也有先天高手,包括你们的叔伯,都在十几年前的那场浩劫中,死去了……如果……你的叔伯们……他们还在的话……那今日不管是临江帮,还是江北武林盟,又如何是我们云天堡的对手?……”
说着说着,云恶楚目光开始变得黯然,脸颊之上的红润之色逐渐褪去,转向灰败……
云谷心中一急,心想话才说到一半,云恶楚可不能就这样死了啊……
真气疯狂地涌入云恶楚体内,维持他那随时可能凋零的生机。
“爹,我想知道,组织,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云谷急问。
十六年前,中州剑神孙守柯剑横江湖之时,江湖上并没有的存在。
怎么剑神陨落之后,似乎一夜之间,这样一个实力雄厚手段凶残的恐怖组织就冒了出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和有过正面接触的云恶楚,知道答案吗?
“啊……”云恶楚的眼神有些涣散,神情有些恍惚,在那眼眸深处,还有一丝深藏灵魂的恐惧,“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个江湖,被他们统治了十几年……我们害怕他们,不敢追寻他们的来历……我只知道,他们来自北边……和那座京都,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