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阳此时已经完全陷入自己的混乱思维之中，脑海里一片天人交战，根本就没注意到冲虚的表情，更没听到他所说什么。
冲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说完之后也不再说话，只是留意着赵子阳的神情变化，于是，现场也就一片沉默。
蓦然之间，赵子阳脸上原本复杂的表情一点点消散，眼神也逐渐坚定起来，此时他却是想到了自己的追求，脑海中最后一个声音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我所做的事情能够帮助我破碎虚空，这就是对的，所以，不管帮助有多大，但只要有一点点帮助的可能，我就要去做。”这个声音从原本嘈杂的思维中慢慢的由微弱变得响亮，犹如脑海中的一点灵光，闪耀出越来越明亮的光芒，又好似晨雾中的朝阳，顷刻之间就驱散了其他一切的想法，赵子阳也在这一瞬间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该怎么去做。
带着坚定的眼神，赵子阳看向依然沉默之中的冲虚，缓缓开口道：“晚辈愿与前辈论道一番，不知前辈是否看得起小子。”
冲虚听赵子阳沉默半天之后居然这么说，惊讶的扫了他一眼，然后轻声笑了起来。此刻，他虽然觉得赵子阳在剑法之上天赋惊人，小小年纪就比自己已经犹有过之，但他也不认为赵子阳除了剑法之外还有什么可以与自己探讨的，心中认为他这是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于是，他盯着他的眼睛仔细看了片刻，发现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自信，居然没有一点犹疑和不好意思，才开口说道：“不知小友可知晓“论道”这两个字的含义？而且，小友想就哪一方面与老道我探讨，独孤九剑虽然犀利难当，但是我武当太极剑法却是丝毫不逊于这独孤九剑。”他这话中在“老道”二字上加了重音，又提了太极剑法不差于独孤九剑，显然看轻赵子阳，不认他这样一个尚未加冠的毛头小子能和自己这样在武功道学上精研多年的自己坐而论道，虽然他能交锋东方不败，虽然他能在剑法胜过自己。
看着嘴角含笑的冲虚，赵子阳自然听懂了冲虚话中的意思，不过却也毫不在意，此时他认定自己的的做法是正确的，与这在武功道学上精研多年的老道探讨一番，对自己破碎虚空，突破这个世界定然会有不小的帮助。虽然他此时已经找到了以后武功的修炼方向，但是在道学和呼吸之法上了解的还是太少。
于是，他以谦虚的态度对冲虚认真说道：“前辈放心，我自然知晓，而且好让前辈知晓，我自修炼武功以来，就发现剑法招式不过是护身之法，而内功才是修炼武功的本质，今日听了前辈对天地灵气的描述，忽有所感，这才想与前辈坐而论道，相互探讨一番。”一口气说完自己忽然想要论道的原因，赵子阳顿了一顿，换了口气，接着才道，“独孤九剑是风太师叔传下来的，我自然不会随意拿出来与人争胜。”
“好，那今日我就听听小友这些年修炼内功的感悟。”冲虚脸上笑意更盛。
赵子阳见冲虚同意了论道，虽然他脸上的笑意有些小瞧自己的意思，但谁让自己年轻呢，所以也不甚在意，心中反而对此次交流更加看重，因为他想到，或者这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留下自己印记和思想的开始。
于是，他先是沉默了片刻，从新整理了自己对内功本质的理解，就缓缓开口道：“前辈精修内功多年，不知可否想过内功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我道家经书记载，内功其实由上古导引术转化而来，现在江湖上大多数人修炼的内功其实本质都是道家内丹术，所以修炼内功就是炼精化气的一个过程，这个过程中做到一心一意、沉心静气就可以自然而然达成，运转元精在静脉之中往返成循环，就会源源不断地生成内力。”冲虚想了片刻，如是回道。
“前辈所言甚是，但是这练精化气中的元精又是何物？”这次赵子阳不等冲虚开口，就会直接说到：“我查询了众多道教典籍和医书，却发现其中大多都语焉不详，有的说元精为父母所赋，为先天之精，藏于肾，又为生殖之精；有的说五谷之内藏精，此为后天之精，人吃了五谷杂粮就会吸纳天地**给的营养物质，濡养构**身之精，还有的说元精就是构**体各个部位的精微物质，各种说法都有道理，众说纷纭。但是，我结合自身内功修炼，以及各种医书典籍，发现这个元精就是供给人体存活所需的力量，它存在于人体全身各处，可以说是人的一种生命力量，所以我就称呼它为精气。精气在武者足够强大的精神意念牵引下运转于全身静脉之中，会被凝聚成凝练的精气……”
接着赵子阳就把自己整理出来的精气、内力、真气的本质，以及对扎马步、打坐等需要沉心静气的这些方式都是为了锻炼精神意念这个目的总结一一讲了出来，他也不提什么细胞、能量等现代词汇，而是替换一些这个时代容易理解的话。
冲虚听着赵子阳的叙述，本来还不甚在意，到了后面听到真气在他的叙述中居然是内力和精神意念的融合，再联想到武当派前人所留下的心得笔记，觉得他前面对精气内力叙述的对错暂且不论，但对真气的这部分总结却越听越觉得有道理，浑浊的老眼也开始散发出明亮的光芒，更有些不可抑制的激动起来。
不过冲虚也不是平凡人物，片刻就压下了自己的心情，沉吟片刻，接着说道：“小友所述有些道理，对老道的启发不小，但是老道对其中几点不甚明了，众所周知，内功修炼先是培养气感，接着根据各派内功心法运气于十二正经，积累足够的内力之后，就可以着手打通任督二脉，完全贯通任督二脉之时会有天地灵气罐体，此后就可以进阶先天境界，凝练内力为先天真气。”
冲虚先是慢慢将修炼到先天境界的步骤一一讲述出来，接着问道，“或许像小友说的那样，扎马步、打坐凝聚内力打通经脉的过程也是一个修心的过程，可以增强精神意念，但是又如何着手开始打通任督二脉，贯通任督二脉之后又如何将精神意念融入内力之中形成真气？”
“这个却又涉及配合穴道运转的呼吸法，但是我华山入门心法中所涉及的只有配合运转涌泉穴的呼吸法，没有更多的配合穴道运转的呼吸法，无法做进一步验证，武当派传承久远，所以我才想要与前辈论道探讨，以更详细地总结出打通任督二脉和将精神意念与内力融合的法门。”赵子阳道。
“为何会涉及呼吸法？”冲虚急忙问道，要知道他武当派的呼吸法是门派的秘传法门，向来都是口耳相传不落于文字，虽然他很想知晓如何开始着手打通任督二脉，但也不希望们派发门外传，但是想到自己打通十二正经多年，内力积累了足足一甲子，但是就对任督二脉毫无头绪，本来已经对自己突破先天境界失去信心，哪知今日听了这尚未加冠的少年一席话后，得知自己有机会找到打通任督二脉的法门，他又十分不想失去这一线希望。
“因为刚刚听了前辈对天地灵气的描述，我发现了呼吸法的真正作用，配合穴道运转的呼吸法表面上有着加速精气在经脉中的流注循环和内力积累的作用，但我却在刚刚领悟到这些不过是呼吸法的基本作用而已，真正作用却是吸收天地灵气进**道之内，使穴道之内随着呼吸法形成的漩涡等形态完全由天地灵气组成，这应该也是天地灵气灌体的实质。”说到这里，赵子阳顿了顿，接着又道，“我华山派入门心法之中，配合涌泉穴运转的呼吸法是在涌泉穴之内形成一个内力漩涡，但却不知道其他呼吸法是否也是如此，在穴道内形成内力漩涡，所以才会说涉及呼吸法门。”
“吸收天地灵气？”冲虚听了赵子阳的叙述，心里默默想着，又在思考了一边他刚刚所说，回道：“没错，的确是在穴道之内形成内力旋涡。但是，这和开始着手打通任督二脉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前辈修炼内功多年，相信已经几乎要打通十二正经，但前辈是否发现，这十二正经中有些穴道也是和任督二脉交汇相通，比如风门穴，为为足太阳经和督脉交会之穴道；比如大椎穴，为手足三阳经及督脉之会；又如是足太阴、少阴，手太阳、少阳和任脉之会。但是，前辈可否能从这些交汇之穴道开始着手打通任督二脉？”赵子阳道。
冲虚思索了片刻，道：“根据我武当派前人留下的心得记载，百年之前还是可以如此打通任督二脉的，近些年来不知为何却是不可以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