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星期五下午放学的时候。
从昨天烨然陌停两个人约定成为好朋友以来,两人之间的话语就在不断的增多,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都慢慢紧密了起来。而烨然也都蹭着关系紧密起来的这会,为陌停找着和班里同学聊天说话的机会,只是似乎不管烨然怎么做,陌停都和自己以外的同学没有说上一句话,哪怕是说了,都只是简单回应一下,字数连五个字都没有超过。而陌停对于烨然这样的帮助,虽然一直都没有说什么,却是每一次烨然在给他制造机会的时候陌停都没有办法去和别的同学好好的说话,不是陌停不愿意接受烨然的这片好意,只是陌停真的不愿意去和别的同学在做过多的交流了。
陌停看着旁和自己并肩走在校道上的烨然,陌停想着这两天来的种种,神情非常的复杂,到现在他也没有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和烨然成为朋友,本来,陌停以为在自己这成为半透明人的样子的自己是不会被人给注意,而就算被别人注意到也不会和那个人有什么交集,更别说成为朋友。可是眼前的这个人,这个明明只认识几天的人,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成为了自己的同桌,然后还说要教自己打篮球,以后都一起。之后又成为了朋友,还是要成为那种最好的朋友。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这个人,这么的放任自己,是因为他的名字吗?那和那个世界太相似的相貌,还是他那一次次触碰到自己内心的话语?或许都是吧。看着烨然,陌停眼中的复杂越发的深了。
陌停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看着旁边的烨然犹豫了一会说道:“同桌,我们去操场走走怎么样?”从耳边突然传来的话语让烨然也停下了脚步,然后看着神色复杂的陌停,愣了一下,然后想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也都稍稍收起,“恩”了一声,然后转身向着操场走去。
看着前方的那个身影,陌停眼神里的复杂慢慢的消失,而后坚定了下来,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说明一些事情的话,烨然肯定会继续帮助自己,而自己终究只能辜负他的一片好意。可是说了这些事情以后,烨然又会怎么看自己呢?或许他对于自己会变得失望吧,觉得他自己的帮助都是在浪费心情,或许不会再和自己做朋友了吧。想到这,陌停又有点犹豫了下来。
来到操场上,由于明天是周末,平时这个时候都还有许多学生在这里运动,而今天一下子冷清了不少,许多学生都一下课就回家去了,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在跑道上跑步。
在跑道旁边陌停和烨然依旧并肩走着,偶尔还会有那么一两个女生回过头看着烨然。只是两个人都没有说着话,空气中一种沉默的气氛在蔓延着。
终于,陌停的目中的坚定占据他的双目,犹豫在这一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陌停停下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烨然说道:“同桌,你知道透明人吗?”
听到陌停的问话,烨然停下了脚步,可是却没有回过头,虽然刚才在陌停眼中看到那复杂神色的时候烨然就有点预感了,只是他没有想到,陌停竟然真的会打算对自己说出关于他的那些事,在烨然的记忆里,在高中这三年,陌停是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关于自己的事情的。可现在却要说了,看来自己这两天可能是做错了吧。真的错了吗?到最后,烨然却是问了一下自己。
“同桌?”身后传来陌停疑问的声音,烨然转过身,轻轻的摇一下头表示不知道。
看到烨然摇头表示不知道,陌停微微一愣,深深的看了烨然一眼然后开口说道:“同桌我现在说的透明人,不是指的科幻电影的那种透明人,而是指的人际关系之间,周围的人不会对其有过多的关注,即使有声音传来,也都会从其的身体里穿过,有视线传来,也都不会在他的身上做任何的停留,周围的人看不到他,不会和他说话”
说着陌停了下来,看着烨然的反应,而烨然也都如他所想的一般,对此表现得有些疑惑,于是他继续说着:“可以说,这样的一个人虽然真实的存在于周围的人的身边,可是周围的人都会下意识的忽视这样一个人,哪怕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视线都不会有一刻的停在他的身上。对于周围的人来说,他就像是不存在的。”
本来操场上吹着的风,现在却感觉不到了,烨然看着独自述说着的陌停,他,怎么会不知道陌停口中的透明人指的是什么,可是他只能装着不知道,只能看一旁看着陌停平淡的述说着另一个字,只是这平淡下面所掩盖的却是那份深深的孤独与无力。
空气似乎在两人之间静止了,而陌停慢慢的说出剩下的话“而我就和透明人差不多。”“可是”烨然终于无法忍耐,想打断陌停的话。可陌停却看着烨然目中的坚定被他看到。“同桌,听我说!”陌停一改往日,有点强势的开口打断了烨然的话。“同桌,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是的我不想问,我只想你不要在说下去了。烨然这样想着,他感觉到了陌停此刻坚定下痛苦,因为他看到陌停的身体在轻微的发抖。
“是的,虽然平常同学都还是看的到我,但他们只是看的到,他们的话语几乎不会和我联系上,只要我不作出太过反常的事情,他们就不会感觉到我的存在,我不能算个完全的透明人,可确实算的上半个透明人!”最后的话,几乎是在陌停的大吼中说出,他真的很想大声的说出现在的自己,只是,他还是忍着了。
可是一切都还没有结束,陌停开始无法直视着烨然,他的目光在涣散,在躲避,他的双手开始颤抖,他无助的抓住自己的双臂,他的身体在发抖着,他看着烨然整个人都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与悲伤之中。有声音从他的齿缝中流了出来,那声音颤抖中,却蕴含着绝望与害怕“而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请你,不要,再,做哪些,没有意义的事了!我是,半透明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