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顿时缩了缩,很聪明地不再说话。等过了半个时辰,却又不怕死地缠上去,且越缠越紧,“阿笙,我们定个契约吧。”这一语,当真是柔肠百结啊!好像凉笙不同意,就成了十恶不赦的负心人。
饶是凉笙想要发火,一时间也梗在喉中不得脱口。
她终于缴械投降,“定定定,马上定,你先放开我。”
“当真?”
“当真!”
乌鸦惊喜地后退了些,却还是将人圈在怀里,看凉笙低头结手印,他温温柔柔地看着,“阿笙,我要刻在胸口。”
这种烙印记的事其实是比较痛苦的,但对于妖魔来说其实也不过尔尔。
凉笙应了一声,额上的莲花呈现出正反镜面,她的左手指尖闪着金光朝乌鸦胸口伸去,当手淹没在黑雾中时,她感觉到一股凉气自指尖疯狂向她全身流窜,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再次涌上心头。
明明没有任何疼痛,但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吞噬她身体的一部分。
凉笙咬咬牙,接下来的动作一气呵成。
当手伸出来的时候,却只见整只左手变成了一副森森白骨!
自乌鸦出世起,就没有人能够像凉笙这般安然无恙地接近自己,他自然不知道对方抚摸自己的灵魂会受到如此大的伤害,顿时裂开的嘴僵在脸上,心里油然生出一种极为酸涩的感觉。他颤了颤,想要去碰一碰,摸一摸这只手,可他根本没有实体,哪怕平时摸着对方占便宜的时候,其实也没有肌肤相触的感觉,所以凉笙不会真的介意。
一切,不过是他自欺欺人而已。
“阿笙”
凉笙没什么表情,手晃了晃,骨头上一点一点冒出了新的肉,却很慢很慢,慢慢地爬满整只右手,筋脉和血液开始分布,肉渐渐增厚,最终长出一层透明的皮肤。
这样的过程不仅漫长,而且煎熬,其场景更是恶心,凉笙不愿看,便躺在床上数乌鸦,数着数着就睡了过去。
整个过程全部完成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乌鸦却是蹲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到了最后。
凉笙醒来,他还是一声不响地蹲在床边。
她心情不错地看了一眼自己已经长好了的手,状似无心地说道,“不嫌恶心吗?”
乌鸦摇摇头,“很好看。我喜欢阿笙的一切。”
所以只要是她的,他都喜欢。
凉笙的笑容僵了僵,她垂眸,“后面那句就不必说了。”
乌鸦装作没听到,身上边缘的雾气蹭了蹭她的手,却不敢深入,“阿笙,是不是很疼?”
“还好。”更疼的她都经历过,这不过是小伤而已。
乌鸦有气无力的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内疚,“以前他们总是惹我生气,我就折了他们的手脚踢出房间,听他们乱七八糟地叫着也没觉得什么,可是”他摸着凉笙的右手,懊悔不已,“阿笙,我以后再也不折人的手脚了。”
“”不不不,你可以继续折。凉笙揉揉太阳穴,她更好奇对方口中的“他们”是谁。但乌鸦似乎不想再说下去了,他起身,给凉笙掖好被子,“你睡吧,今天我给你守夜。”
“”
不时刻找机会占便宜的禽兽怎么能叫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