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歪着脑袋,姜桂枝从嘴里生硬地吐出这两字,眉毛几乎攒在一起,她似乎在绞尽脑汁的想,最后,她终于还是溃败地拍了一下自己脑门,“小蓝,爸爸是什么东西?好吃吗?下次你能不能带爸爸来给我尝尝?”
“……”蓝宁刚升起希望的心一下子重又跌回低谷。
“小蓝,你都不说话?你不愿意带爸爸给我吃啊?呜呜呜……”姜桂枝看起来很受伤,如个孩童般瘪嘴,呜呜哭起来。
“哦,妈,别难过啦!小蓝答应你下次给你带爸爸吃……”看着伤心大哭的母亲,蓝宁心头一恸,把妈妈的头按在怀里,安慰她道。
“呵呵呵……小蓝真好!”姜桂枝头靠在女儿怀里,昂着脸,破涕为笑。
后来,蓝宁再次蹲在母亲身畔,她不再发问,而是把下巴搁置在女人的双膝间,就那样安安静静的享受着母爱的温馨。
“啊……”尖锐刺耳的一声痛呼,打破了这份难得的静谧。
“妈,你受伤啦?”蓝宁惊得一个跳脚,爬起来,便看到姜桂枝雪白指肚上渗出刺目的血珠。
原来是编织针不小心刺破了她的拇指。
“呜呜呜……流血了……怎么办……怎么办……”姜桂枝似乎也被这刺目的血红吓到,她不再安安分分的坐在椅子里了,反而从椅子里站起,然后她便颇为烦躁又六神无主地在原地转圈圈。
“妈,别怕,来,我给你吸吸……吸吸你就不疼了!”蓝宁急得抓住了她的手,小嘴凑上去就要帮她吸血珠。
“别,宁宁,脏……”
别,宁宁,脏……蓝宁听着这样的话语,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顿时都僵住了。
这样逻辑清晰又透着浓浓母爱的话语,竟然是出自被人认定为神经疯癫的女人之口,蓝宁一下子怎么敢相信?
她真的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但错愕仅是瞬间,当她终于意识清醒时,她眸里闪着难以自抑的惊喜:“妈,你认得我,认得我是蓝宁,是你的宁宁,对不对?”
姜桂枝的话一出口,她似乎也被自己的言行震惊住了,僵着身子半天动弹不得,直到蓝宁扣着她双肩,不停摇晃着她身子,她才蓦地尖叫一声,一把挣开蓝宁,向着床头柜奔去,然后,抓起上面的水果刀,瞪大赤红的双目,她便朝着蓝宁奔来:“恶魔,你这恶魔,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蓝宁大惊失色,连连躲避着母亲手里的水果刀,痛心疾呼:“妈,我是蓝宁,是你的宁宁啊……”
可是,很显然姜桂枝已经彻底陷入癫狂,她不顾一切地挥舞着手中水果刀,疯狂刺向蓝宁……
后来,在涌进来的几名医护人员的帮助下,姜桂枝最终还是被强制制服,摁倒在了病床上……
蓝宁心痛不已,最后还是黯然神伤地离开了令人窒息的病房。
临走时,看着穿着白衣的护工们摁着母亲躯体,强制性的给她注射镇定剂,她眼圈红红,痛苦不堪地奔出了疗养院。
出来时,没想到秦禹森的车竟然还停在疗养院大门口的马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