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我成了鬼,还是个孤魂野鬼。
孤魂野鬼样貌历来丑陋,不是舌头伸出来能舔到肚脐眼便是眼珠可以扣下来当玩具耍;我照过镜子,但镜子里面啥玩意儿都没有。
传说中人死了要魂归地府,而我却迷了路;说实话,离开这坟堆堆我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我想回家看看,走了两步却又倒了回来。
我一屁股坐到坟堆上,回家也无济于事了,只是徒增悲伤而已。
太阳出来老高了,我渐渐觉得身上剧痛无比,阳光照射下我全身上下丝丝烟雾冒出来,如同蒸发的水气一样,头也开始晕了起来。
活到现在这种状态我不怕魂飞魄散,可是我怕疼啊,这种痛觉好像有人拿了不锋利的刀子一刀刀从我身上往下割肉;附近荒凉,连个背阴的地方也没有,我实在忍受不住这样的痛苦,飞奔里一气窜进了边上西瓜田的窝棚。
躲开了阳光照射,身上痛楚减缓了,我仍然觉得不太安全,抬手便想拿边上的草帽戴上,结果可想而知,我的手掌毫无阻碍的穿透了草帽;我不由得苦笑,老子这鬼做得实在太憋屈了,坏事没来得及干一件就要挂了!
太阳越来越大,我躲在窝棚下面也能感觉到身体在慢慢消散。
传说中鬼是靠吸取阴气存活的,可是阴气到哪里找呢?
第一次做了鬼,却要为生计犯愁,阴气,阴气?
对于阴阳之类的东西我实在没什么太多的了解,只能飞快的用阴阳两个字组词,有阳字的我将它划为阳,有阴字的我将它划为阴,也不知道这样分类对还是不对,反正我就这么分了。
好在我文化水平有限,没组出几个词来,这些词还大多是从看的小说里面总结出来的,就是后面被封掉不准人看的那种小说。
答案有了,至于这阴气怎么吸,那要找到目标后慢慢研究了。
目标有了,可我还是犯难啊,村里的女的哪一个我都下不了手啊,这怎么是好,大男人主义真的可以害死鬼!
去别的地方找吧?太阳又这么毒,没到地方我就该挂了!好在我一直以来都有是些急智的,要活下去就没得挑剔了,只要是母的就好!
我顾不得身上冒着烟,火急火燎就跑回了村里,哪家养了狗,哪家养的猫我自然是知道的,我直接奔着目标就去了。
可新的问题又来了,那些动物好像都能看见我一般,隔老远就跑了,哪一个我都追不上,靠!
老王家的那条老狗倒是没跑,只是眦了牙冲我“汪汪”直叫,不久前我还踢过它一脚,这玩意儿倒是记仇得狠,到我死了看样子也没打算放过我;我心里争斗很久最终没敢上前,说实话,我不怕它,但好鬼不跟狗斗。
离开老王家很远都还能听见那死狗在狂吠,比我还要凶残的动物实是在不多见,我就暂时饶过它一次吧。
村东头李纪家养兔,个个红眼睛长耳朵,肥实得很,最主要还都是关在笼子里的,也方便下手;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往李纪家去了,一到他家我又犯了难,几十个笼子几百只兔子,我怎么分得出公的还是母的?
如果我有眼泪,估计都流了一碗了,我只好把最后的希望放到了王权家里,他家里养着鸡,以我的智商,念初中的时候公鸡母鸡就能一眼认出来了!
王权家的鸡也不少,门口用篱笆围了很大一片空地出来,初步估计至少在百只以上,如果算上王权他老婆的话,那至少是一百零一以上了;这个你们都不用怀疑,在我看来他老婆就要归类于鸡的范畴,原因绝对不是因为她曾经跟我妈吵过架。
王权她老婆就坐在门口背阴的地方,手里拿了把蒲扇,穿的是碎花短袖的裙子;天气实在太热了,她拿了蒲扇背上扇几下,在前面扇几下,又扯起胸前的衣襟扇了几下,最后看看四周,又对着裙底扇了几下,整套的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这个你们也不用怀疑,很多女人背了男人什么事没干过?只是你们不敢承认,再说了实在是天太热了;男人也是一样的,好比某个地方痒痒一样,你抓还是不抓?有人是在没人的地方才抓,换作是我,只要没熟人我都抓了!
我开始追了母鸡满院子疯跑,我剩下的力气也只够追鸡的了。
王权家的鸡迈动短小的步伐在前面猛跑,乌乌央央的一群,搞得我很是激动,这会儿看见这东西比煮熟了的更有吸引力;我奋力猛追,追近了便用鼻子使劲一吸,没什么味道,身上也没变化。
鸡灵鸡灵,可能就是说的鸡的灵敏度了,其实我很想对着鸡头的方向吸,偏偏这群扁毛畜牲反应奇快,搞得我每次吸的都是鸡屁股,你们没看错,是鸡屁股!
很快我追着一大群鸡连跑了十数圈了,我累得不行,身上的烟还在不停的冒,我果断放弃了;我是比较执着的人,第一只鸡吸了没反应我还是追了十几圈,最后我放弃的原因也不是因为我觉得没效果,而是因为王权的婆娘不住的叫喊:“快来看啦,我家的鸡疯啦,排着队跑圈圈呐!”
我干你先人嘞,你喊个毛啊!
我暗骂了一句,一溜烟跑出了村子,那婆娘喊就喊吧,还非要张牙舞爪的,整个院里的鸡也就属她最疯了!
跑到树林里望着我那专属的坟包,我眼泪都下来了,果然是被车祸弄坏了脑子,我跑个球啊,他们又看不见我!
我望着坟包开始等死,脑中想着,鬼要是死了又是什么样子,难道变成死鬼?
这个问题很快就能有答案了,我的身体一点点虚幻起来,望着坟包我默默地说道:“李桥,你不要急,我就要来陪你了!”
这绝对是神经错乱,绝对,不然我哪里会连谁是谁都分不清楚;哀伤至极的我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我还是自杀了吧!
我已经没有愿望了,一点愿望都没有,自杀怎么杀现在也是个很大的问题。
当然晒太阳我是不干的,太特么疼了,我研究了许久终于研究出来一种华丽炫酷的死法:把自己一点点掐下来丢掉!
这种方法紧张刺激,还无比新颖,说干就干,我一点点扯了自己的身体往下丢,虽然也有点儿疼,但是勉强还能耐受得住;我就像掐馒头沫子喂鱼一样,从身体上扯下一点来就扬手丢到空中,那点东西在太阳下面转眼就变成烟雾消散了。
我一点点的扯,一点点的丢,从脚趾开始一路往上扯,先揪凸出来的地方;我揪着揪着,却发现对面坟头上站了一个人,一个手拿铁掀的人。
“那龟儿要刨老子的坟!”我一下子又来了精神,这傻货,现在的新坟有什么好刨的,难道刨我出来剥皮去做成娃娃?往里面充气的那种?
我先不自杀了,先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