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马山位于江灵镇南部海边,三面环海,山并不高,但山上绿荫成林,古柏繁茂,树木葱茏。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潺。如果是白天,阳马山风景秀丽,空谷幽兰,是一个约会圣地。但夜晚的阳马山太过于安静,整片山林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月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树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影影绰绰,张牙舞爪,如张开巨嘴的怪兽,让人恐怖。原本存在的风声,蝉声都彷佛已销声匿迹,只有在空荡荡的带有血腥味的空气中不时扩散着几声鸟的呜咽声。
云中鹤突破包围,迅速出城,钻入阳马山。李浩初紧跟云中鹤,穷追不舍,此时他皱了皱眉头,脚步停下。
“逢林莫入!”
李浩初心中突然闪过这四个字,尤其是在夜晚,在树林里很容易被偷袭。但一想到云中鹤已经身受重伤,又被他撵到这里,机不可失,而且云中鹤没受伤前,自己就能与他斗个不相上下,更何况是现在的他。李浩初心中主意一定,就不再犹豫,毅然决然的走进黑暗。
不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艺高人胆大。
突破到外练六重,李浩初灵觉大涨,他刚走进树林,停下脚步,耳朵微动,能听见虫子的叫声,但没听见脚步声。这个境界,就算在黑暗中也能视物,他睁大眼睛,四处打量,没放过一个细节,看到云中鹤曾经在此路过的痕迹,顺着这个方向,李浩初鼻子抽动,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是这个方向。
李浩初小心翼翼走进树林中,一步三望,时刻警惕云中鹤会从某个树后出来偷袭自己。
突然,李浩初眼睛定住在某个位置,原来是云中鹤,此时他背靠一棵大树,狠狠的喘息。
云中鹤听到身前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神色一凝,缓缓将头抬起,恨恨道:“小辈,你真当要赶尽杀绝?真当以为我身受重伤你就能将我拿下?”
“若我今日不杀你,谁知道日后还有多少姑娘被你糟蹋,所以,你只能去死一死吧!”李浩初面色一冷,沉声道。
“那这样,我向天发誓,从今以后不再做采花大盗,你放过我吧,要不然,我拼死相斗,与你同归于尽。”
李浩初心中凛然,此时的云中鹤眼如毒蛇,若是不放过他,自己还真可能身死道消,这种常年刀口舔血,游走在生死之间的人,怎么可能没准备一两招保命招数,他们的临死反扑,若是自己大意,真有可能在阴沟里翻船。
“好,你只要发誓,我就放过你。”李浩初一边说道,一边靠近云中鹤。
“我发誓,我……小辈,想不到你竟如此奸诈。”
“大家彼此彼此。”
原来,李浩初见云中鹤刚要发誓,就抽刀扑向他,原以为能打他措手不及,却不想,云中鹤居然假装发誓消除李浩初的戒心,背地里却是从怀中掏出暗器,扔向李浩初。
李浩初往前飞扑的身形违背常理停顿,仿佛时间静止,然后一个侧身,就躲过了暗器。
两人站定,李浩初微微一笑,对着云中鹤笑道:“呵呵,你这种人的话,果然不能信。”
“我想,就算我发誓,你也不会放过我吧。”
“发誓值几个钱,如果发誓有用,还要捕快干嘛。”李浩初死死盯着云中鹤,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可看到那些被你奸杀的姑娘们的父母,我一想起他们因为失去女儿伤心欲绝的样子,就想将你大卸八块,如果老天不收了你,我就收了你。”
说罢,李浩初右脚重重一踏地面,泥土飞扬,人已借力跃向云中鹤,一刀挥出,刀光如电,快的无法想象。
云中鹤见李浩初一刀过来,也不闪躲,背靠大树,一把软剑伺机而动,真元灌注,软剑绷直,突然他眼睛一亮,快速刺出一剑,剑尖抵在长刀某处,如打在蛇的七寸之上,让李浩初这一刀没法继续挥下。云中鹤不愧是老江湖,这份眼光确实毒辣。
李浩初也不纠缠,以左脚为轴,借力转身,如陀螺旋转,从下往上斜向上劈向云中鹤的右肋,他可没忘记,云中鹤右肋生受了他舅舅一枪。这一刀又猛又急,角度刁钻,云中鹤右肋受伤,哪敢硬挡,软剑反手横拿,减缓刀势,左脚一软,右脚用力一蹬,身形扑向左边,堪堪躲过这一刀。
这一刀虽然落空,但刀气纵横,竟将两人合抱的大树拦腰斩断,断口平整光滑。
云中鹤左掌拍地,一跃而起,乘着李浩初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时,将长剑一甩,刺向李浩初的胸腹,李浩初身法出众,如游鱼戏水,扑闪一下,就从云中鹤眼前消失。云中鹤突然心中发紧,后背汗毛炸起,不假思索,就是一个驴打滚,李浩初竟是不知何时跑到他身后。
尘土与枯草飞扬,一条刀痕差之毫厘的出现在云中鹤身旁,云中鹤根本来不及喘息,只得抓起一把沙土,扔向李浩初,李浩初长刀一挥,划了个圆圈,将自身守得滴水不漏。趁此机会,云中鹤迅速起身。
李浩初这才发觉云中鹤扔向自己的,竟是沙石,心中一恼,大步向前,一刀从天劈落,霸烈似辟地,两人又是你来我往,刀光剑影,叮叮当当,短时间内两人对了十几招,两人极尽招式变化,但云中鹤总能经验老道的料敌先机,提前闪避,用剑尖打在长刀某点上,打的李浩初很是难受。李浩初知道这是因为他刀势还不够圆润自如,被云中鹤窥出破绽。
就算是这样,优势依然还在李浩初这里,长刀对软剑,李浩初力量出众,每一击都势大力沉,因为功法优势,他的真元雄厚,远超一般外练八重,再加上云中鹤本身就受伤。每挡一次,云中鹤虽然以巧破力,但右肋伤口又再开裂,握剑的手颤抖不已。
“就怕他临死反扑,我优势明显,只要慢慢逼迫,总能等到他力竭。”李浩初心中一想,不由改变战略,每一招都有所保留,只是撵着云中鹤打。
两人从山的一头打到另一头,从地上打到树上,白刃相接,树屑横飞,沙石飞溅。不知惊起多少飞鸟。
又缠斗了三十几招,李浩初估摸着此时云中鹤应该油尽灯枯了,突然大喝一声:“杀!”长刀当头劈下,刚猛无铸,云中鹤只能无奈硬接,李浩初一刀接一刀,势如江潮,一重重压过去,云中鹤无力抵挡,中腹大开,李浩初一刀划向云中鹤腹部,在这危急时刻,云中鹤左手成爪,硬生生抓住了李浩初致命一刀,他左手死死抓住长刀,指节发白,鲜血直流,李浩初奋力一拖长刀,竟是没能拖动。
“呵呵,小辈,一起死吧。”云中鹤对着李浩初恨恨一笑,声音里既悲凉又得意。
李浩初瞳孔放大,看到云中鹤用剑刺向自己左胸,越是这个时候,李浩初越是冷静,依然沉着,身形一蹲,避开要害,用左肩抵住剑尖,然后用力向前一跨,长剑透肩而过,左脚一抬,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忍着左肩的巨痛,将**塞进云中鹤的后脑。
他怎么还有**
云中双眼圆瞪,竟不敢相信,也似不甘,嘴巴微张,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无力倒下。
我堂堂一名外练八重的高手,竟然死在外练六重菜鸟的**下,我还有大好青春,为什么死的是自己,我不甘啊
死不瞑目:意思是死了还闭不上眼睛。原指人死的时候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事。现常用来形容极不甘心。
造句:云中鹤死了,但死不瞑目。
看着云中鹤倒地,李浩初长舒一口气,长刀一扔,整个人往后一倒,已是筋疲力尽。
躺在地上,李浩初收缩肌肉,止住肩膀不断流出的血,感受到肩膀钻心的疼痛,知道自己今日真是命悬一线,最后总算杀掉他了,不由放声大笑。
死者:云中鹤,号“穷凶极恶”,擅长轻功,极为好色,手段残忍,常常将掳走的姑娘先奸后杀,多年来仗着轻功高绝躲避追捕。
**者:李浩初,外练六重,初入江湖,还未来得及取外号。
“还好老子瞅着男扮女装要用那劳什子的小刀,赶紧给自己备了**,而且还是两把,双管齐下,有备无患,一边一把,万一小刀被打断了,还能拿**壮壮胆。”李浩初一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的准备,竟然立下奇功,救下自己,还把云中鹤干掉,又是一阵得意的大笑。
一不小心笑的太用力,竟扯动肩膀的伤痛,痛的李浩初龇牙咧嘴,“驴草的,这次亏大了,不仅英名不保,还身受重伤,也不知道这伤要养多久才能好,希望舅舅那有上好的金疮药。”
李浩初心中刚念叨的自家舅舅,就听见山下传来呼喊声,他慢慢的站起来,看到一条火龙在树林里穿行,然后听见自家舅舅焦急的声音。
“妈的,果然是要等打斗结束,**才会出现收拾残局,这时机,掐的不要太及时!”
当刘净明再次看到李浩初的时候,李浩初依然男扮女装,只是哪里还有傍晚时的美艳动人,披头散发,面容惨白,衣衫褴褛,站的歪七扭八,左手拉耸着,衣服左边早就浸满了血!
至少,还生龙活虎,不是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