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雅郡主回府之后继续做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传入大家耳朵里的只有“静雅郡主在家中等待出阁”的小道消息,月下眠挑了一份礼物让雪清欢悄悄送到了静雅闺房的梳妆台上,权当是庆祝她将来大婚的贺礼。
时间越拖越久,雪清欢感觉自己的功力也越发不济,趁着给静雅郡主送礼物的机会,她去郑王府找到雪清宛索要解药。
雪清宛不傻,他知道雪清欢功力恢复以后再给她下同样的圈套可就难了,可是不下圈套又治不了她,这解药无论如何也是不能给雪清欢的!功力损失已近四成的雪清欢果断被雪清宛制住并锁了经脉送回了安亲王府。雪清宛威胁她说如果她不老实待着他便杀了月下眠泄愤,反正依雪清欢如今的功力已是无法完全启动“天罗地网阵”,没有了大阵护着,他进出安亲王府易如反掌,给月下眠放放血更是轻而易举如探囊取物一般。
雪清欢气归气,却也无可奈何,只好任由雪清宛每晚从郑王府跑来找她做些看星星、看月亮、谈谈风花雪月和人生理想的雅事,顺便再“被允许”他做些搂搂抱抱、在脸上“吧唧”亲几口什么的亲密事……入夜后的安亲王府已然成为了雪清宛的天下!
“探索殿下为什么不收礼的深层奥秘”成了明顺每日的必修课,他跟在月下眠身后不停的追问,只想知道月下眠什么时候改了性子,他怀念以前那个见钱眼开的殿下,现在的月下眠恐怕是个“假殿下”。
不胜其烦的月下眠终于勉为其难的理了他一下,告诉他“本王之所以不收礼是因为父皇严厉斥责过本王要本王清正廉明以身作则本王并不是要与郑王爷决裂的意思本王与郑叔叔亲如父子照顾静雅是应该的怎么能收礼呢”。
明顺很显然不太相信他的某些说辞,其实月下眠自己也不是很相信,但是他有他的想法,这是他、雪清欢和皇帝陛下之间的秘密,现在不能说出来,要怪就怪那晚明顺腿太短没能跟上他们的脚步,否则也不至于现在整日里一副好奇得要死的模样。
瞧明顺瘦得跟猴儿似的,也不知道那么小的身板是怎么装下那么大的好奇心!
郑王请回封地一事过后朝中委实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郑晨凫与皇帝陛下照旧“兄友弟恭哥俩好”,江州那块大铁矿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帝王兄弟二人感情的粘合剂。郑晨凫时常进宫伴驾,皇帝陛下也几次三番留他彻夜长聊,两只关系亲密得羡煞旁人,想在郑晨凫身上做点手脚的人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爪子,期待下次扳倒他的机会。
江州铁矿已经由江州大营把守,刺史赵格致从矿洞里逮到了一百多只非法采矿的民工,可惜那些民工一问三不知,既不知道自己隶属于谁,也不知道前几年开采的那些生铁都流向了哪里,他们只知道自己是被某些长相普通、毫无特征的男子高价请来采矿的,一进了矿洞便是没日没夜的挖掘、运送,这些民工短则数日,长则数月、甚至一年多都不曾见过阳光。
赵格致审了半月有余,只从他们口中得知此前矿洞里还有数百人,不知从何时起人数开始逐渐减少,就连那些监工也跟着不见了。
消息传到京城后立刻有人蹦出来斥责郑晨凫“玩忽职守”“尸位素餐”,要求皇帝陛下狠狠查办他,以儆效尤!
然而皇帝陛下不但没有按照他们说的查办郑晨凫,反而严厉斥责那些上书的官员“无事生非”“无中生有”。至此,郑晨凫在朝野中的声望地位再创新高,他与月下眠这个文人不同,郑晨凫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武将,是建坤朝的大功臣,即使他还是一个普通的连封号都没有的郡王,却比如今的月下眠更令人敬畏几分。
人们总是畏惧铁血功臣的。
反对异姓王掌权的朝官对皇帝陛下这种力捧郑王的行为只想说:“您怎么不让他上天?您让他与太阳肩并肩好了!”
皇帝陛下果断选择忽视这群“仇权”的蝼蚁。
进了二月,在赵格致和江州营的监督下铁矿开采进程很是顺利,皇帝陛下似乎已经看到了延瑞版图再次向四面八方扩张的曙光,看到了国富民强的未来,再加上春闱新官表现的都比较出色,月下眠也很是老实听话,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每日按时上朝上工,身兼两职也未见疏漏,接连一个多月皇帝陛下朝上朝下议事时脸上的表情都慈祥万分,对公务出现纰漏的官员也没有过分苛责。
然而,本该因为皇帝陛下的宽容而高高兴兴上朝上工的各位文臣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掌管文官俸禄的官员换人了,那个白胡子一大把的管姓大人年前就告老还乡回家种地了,年后一开朝便换成了月下眠那个小气鬼!
安亲王殿下喜欢银子的性格是出了名的随他父皇,让一个掉进钱眼儿里的人掌管文官俸禄,皇帝陛下是疯了吧?是的吧?!这一家父子二人说谁谁谁表现不好要扣他俸禄那还不跟闹着玩儿似的!
从月下眠光荣上任的那一天开始,众文官每日见到他的心情都是惴惴不安,“月下大人”都不敢喊得太大声,生怕吓着身娇肉贵的安亲王殿下,更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碍了尊贵的安亲王殿下的慧眼,那人“叭叭”一嘴告到皇帝陛下面前去,父子二人再一合计,某个倒霉鬼半年的活白干了!
月下眠手握文官阶品、俸禄和赏赐大权,内心的激动简直无以言表!他对每个人都笑着说,“本王是那种喜欢银子的俗人吗?本王喜欢的只有清欢宝宝而已!你放心,本王不会告诉父皇你这个月迟到了几次!”
哦呦~傻子才会相信你哦!
也不知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月俸禄扣一起”“人面桃花相映红,没有俸禄可不行”“垂死病中惊坐起,我的俸禄在哪里”“双兔傍地走,已知俸禄买不起”……这些歪诗是谁写了裱起来挂上去的!
顺便谢谢您老人家的狗粮,请收回,我们都是有家室妻儿的人,不吃这个东西!
众臣完全不相信月下眠会是这种老实孩子,指不定现在他正坐在一堆银钱里面琢磨着怎么克扣朝臣俸禄呢!
月下眠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相了,他正在认真核对每一位朝官这个月迟到早退的记录,有些人很不幸的被他发现了找人代替点卯的痕迹,月下眠高兴的将他们圈红,喜滋滋的算着本年度银钱可以减少多少支出。
感恩有他,朝廷的银子一两都不会白花!
月下眠觉得自己很不容易,一边要操劳着吏部和礼部的琐事,一边还要提防着雪清宛那个贱人别出什么幺蛾子。
最近的小日子过得很是平静,月下眠很担心雪清宛那只大野狼又在酝酿什么惊天阴谋妄想破坏他与清欢宝宝的深厚感情。上次“小树林事件”造成的后果太严重,可是给他留下了面积极为广阔的心理阴影,月下眠自我反省的同时在安亲王府发布了“大野狼雪清宛红色预警”,从上到下、从内到外防着那只阴险的妖艳货!
但是总有些事是令人防不胜防的!
烟花三月,正是沿江乘船下广陵的好时节,月下眠正想着向皇帝陛下请个病假带雪清欢回广陵去,然而郑晨凫却比他抢先一步离开了京城,而且没!有!请!假!
有封地的郡王没有请假便擅自离京,这与外放官员没有上书请愿便擅自回京基本算是一个系列的罪名——擅离职守,但郡王和武将的此项罪名一般还会与“谋反”“谋大逆”联系在一起。
看在郑晨凫不仅没有请假还连夜拖家带口携款逃离京城的份上,皇帝陛下果断将“谋反”的帽子扣在了他头上,并怒气冲冲的发布了一道圣旨,大意是:你走吧!你走了就永远别回来了!就算你哭着喊着求我让你回来我也不会给你开门的!你个杀千刀的负心汉!你是不是在外面有狗了?你一定是在外面有狗了!我白管你吃、管你喝、管你衣食住行这么多年,我的钱都白花了,权当是喂狗了!反正你已经被贴上了“谋反”的标签,我早就把你的画像挂满了大街小巷,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个妖艳货!大家都引以为戒,不要学这货,谁学他、给他说好话我就连坐了谁!
一时间朝中想扳倒郑晨凫的人皆额手称庆,纷纷称赞皇帝陛下英明神武,并大骂郑晨凫不忠不义、居心叵测,是个十足十的奸佞小人!而与郑晨凫交好的人也开始坐立不安,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某一天自己会被皇帝陛下揪出来打入“叛党”的群体,从此再也见不到初升的太阳
最悲伤的莫过于同时交好月下樘与郑晨凫的那帮人,“头号大腿”月下樘受封庆王的时候他们挂了一回东南枝,难过的心情还未平复完全“二号大腿”郑晨凫又叛变了,此时的东南枝上该挂满了人。
一时间,京城各大书坊开始火热大卖一套两本书,名为《论抱对大腿的重要性》和《论抱大腿的正确姿势》,作者,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