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下坐着的是柔软的大腿,头上枕着的是富有弹性的胸膛,手里握着软若无骨般的小手,我正享受着这温柔的怀抱。轿子已经行进了京师繁华的街道上,轿子外面传来的叫卖声,将我从“温柔乡”里拉了回来。
我伸手掀开轿窗的布帘,看到街道两旁摆放着贩卖各种货物的小摊。七喜看到我掀开轿窗,便上前问道:“贝勒爷,您有何吩咐?”
我依旧看着这繁华街道上的行人,说道:“这里可真是热闹呀。”
七喜笑着对我说道:“那是,这条街上有名的吃食可是最多的。不仅咱京师人经常来这条街吃饭,就是外地来的达官贵人也会慕名而来的。如果贝勒爷要是有兴致,我便带贝勒爷转转,保证让贝勒爷吃得赞不绝口。”
抱着我的秋红接口道:“说到吃,谁人会有你七喜更明白呀?你要是嘴馋了,便自己找去吃,贝勒爷可不稀罕,这外面的吃食,还能比得上咱王府的饭菜不成?”
七喜对着秋红“哼”了一声,说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除了会臭美还知道什么?这吃食是各家有各家的特点,虽然同样是一道菜,但经不同的厨子做出了,就有不同的味道。而且这外面还能吃到咱王府没有的美味,上次我带回去的臭豆腐,可是大伙抢着吃来的。”说罢,七喜又转头对宝来说道:“宝来,你说说上次我带回去的臭豆腐你抢到没?好吃是不好吃?”
在轿子另一侧的宝来,扶着轿子的横杆,好像依此便能让轿子行的更稳当些。听了七喜如此问他,宝来红了红脸说道:“吃着了,好吃。”
而我后面的秋红貌似闻到了臭豆腐的气味,用小手在娇小的鼻子前扇了扇,厌恶的说道:“你还好意思说,那臭豆腐真是臭气熏天,我们躲闪还来不及呢。你们居然能放到嘴里吃,也就是胆大的蕾儿尝了那么一口,结果呢?伺候大侧福晋的时候,还不是因此受了罚?”
听到秋红说起此事,七喜有些愧疚的说道:“这,这,这臭豆腐虽然闻着臭,可吃着香呀。我不也是为了让蕾儿尝尝么,谁让她不漱漱口便去伺候大侧福晋的?过后我不是给她赔不是了么,还赔给她了一盒香粉呢。”
秋红撇了撇嘴说道:“你还好意思提香粉?就你买的那盒也叫香粉?恐怕是你不知道从哪抓来的面粉吧,一点香味都没有,跟兰儿的那盒比,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七喜听了秋红的话,挺了挺胸膛说道:“谁说那是面粉了?就为了买那一盒破玩意,我少吃了多少好吃的?我都瘦了十几斤了我。再说这市面上的香粉,哪家能跟兰儿的那盒香粉比?那可是大侧福晋赏给兰儿的,听说是宫里慈禧老佛爷用的,这谁人能比的了?”
秋红顿时神情暗淡的说道:“是呀,兰儿也跟我们说那是慈禧老佛爷用的,那香粉可真是好闻啊。”随即秋红又气鼓鼓的说道:“哼,兰儿最是小气,藏着那香粉宝贝的不行。我们碰一碰都不让,而且我从来没见她用过,就留着跟我们臭显摆,有什么了不起呀。”
我听着七喜跟秋红的对话,笑了一笑想到:看来这小姑娘,也不是个沉闷的性格,也许只是第一次与我说话而显得有些局促,这会儿跟七喜拌起嘴来可是厉害的不行。这女人就是女人,不管多大的年纪,不管长得美与丑,对于那些能让自己漂亮美丽的东西永远都是追求、向往的。因此我对我的计划也更有信心了。
这一路上,我看着轿窗外面京师古老的街景,听着轿内、轿外七喜和秋红拌着嘴,不知不觉便到了北顶娘娘庙。
来到北顶娘娘庙前,宝来大声喊道:“住轿。”
待轿子停稳,我掀开轿帘,率先走了出去。看到我出来宝来又高声喊道:“压轿。”我迈过轿子的横杆,站定,看着这北顶娘娘庙前热闹的景象,庙前街道两旁摆着各种摊位,有卖香烛的、有卖吃食的、有卖香包、首饰的,可谓是琳琅满目呀。
我对走近前的七喜说:“这里可真是热闹呀。”
七喜回道:“那可不是。贝勒爷,这要是赶上庙会的日子,那还得更热闹呢,到时还有杂耍卖艺的呢。贝勒爷您是没瞧见着,有胸口碎大石的,有表演飞刀绝技的,尤其是那耍猴的,那叫一个绝。”
刚刚迈出轿子的秋红,走到近前,说道:“还用说那耍猴的叫一个绝?你七喜就像个猴,刷起来那才叫一个绝呢。”
七喜挥了挥拳头,说道:“那也比你买胭脂,把脸涂得跟个猴屁股似的强。”
秋红一指七喜,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怒气冲冲不停地“你、你…”。
我笑着摆了摆手,对身后众人说道:“行了,你们就别拌嘴了。一会宝来、七喜和秋红随我进去就行,你们其他人就在这候着吧。”说罢,便迈步向庙门走去。
宝来从丫鬟手里接过食盒,秋红挎着装香烛的筐篓,七喜给我讲着这座娘娘庙的故事在前引路。一行人来到庙门前,我抬头看向这座比未来残破很多的北顶娘娘庙。庙大门的匾额上依旧书写着:敕建北顶娘娘庙。心中不禁涌现一阵悲凉,虽然它的外表没有未来那么光鲜,但此刻的它才是原来完好如初的北顶娘娘庙。而我呢?虽然我的身份比未来光鲜了千百倍,但此刻的我是“完好如初”的我么?
我紧紧地闭了下眼睛,摇了摇头,扫去脑中的悲凉,睁开眼睛坚定的看着面前陌生的北顶娘娘庙。既然上天让我穿越到这里来,那么就不是让我继续演绎“前任”载洸那悲壮的人生来的,我必将改写“我”的命运,改写他人的命运,改写中国悲惨的历史。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穿越到这里来的,这用我已知的科学知识恐怕是无法解释的,索性我便将这不可思议的事情,归于您“碧霞娘娘”的神迹吧。进去给您上柱高香、磕几个响头,以埋葬我那“未来”的过去。
迈着坚定的步伐,我带着宝来三人向庙内走去。进得庙内依次走过山门殿、天王殿、东岳殿、玉皇殿,分别给各个殿内的眼光娘娘、子孙娘娘、东岳大帝、玉皇大帝、关帝、药王等神祇一一跪拜上香。
最后来到娘娘殿前,恭敬的给碧霞娘娘上了三柱高香,迈步走进殿内,面对碧霞娘娘的神像,诚心地给碧霞娘娘的神像磕了三个响头,我跪在神像前合十双手默默地祈愿道:感谢碧霞娘娘,谢谢碧霞娘娘保佑。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碧霞娘娘您保佑的我没有被淹死,还让我穿越到了这里,但不管是天上的哪位神仙保佑的我,小生在这里都谢谢您了。即便不是碧霞娘娘您老保佑的我,也烦请娘娘您有空没空保佑保佑我。如果顺便的话,还请娘娘您替我谢谢那位保佑我的大仙,我就不亲自登门感谢了,关键是我也不一定能找到他老人家的大门。感谢碧霞娘娘保佑,感谢碧霞娘娘保佑,感谢碧霞娘娘保佑。
祈愿完毕,还未待我起身,一旁的秋红递给我了一个竹筒,说道:“贝勒爷,您不妨抽上一签,测测凶吉也好。”
我看了看秋红递过的竹签筒,还别说我虽然在电视里看到过这玩意,但还真没有自己亲自动手抽过一签。带着好奇的心情,我接过秋红手中的签筒,依照印象中的模样,闭着双眼心里默念“碧霞娘娘保佑”,摇晃的手中的签筒沙沙的作响。
“啪”的一声,一只竹签掉在了地上。我睁开眼睛一看,我勒个大爷的,这竹签上不是应该写着“上上签”、“上签”、“中签”、“下签”、“下下签”的么?这写着“第八十六签”是怎么回事呀?
我一愣神的功夫,秋红已然从地上捡起了竹签,指着不远处,一张围着青布的桌子,说道:“贝勒爷,那边有解签的道士,咱们去让他给解解签吧。”
我看了看那坐在青布桌子后面,正摇头晃脑的老道士,瞬间明白过来了。这老道士还挺有商业头脑的,这签上如果明明白白的写着上、中、下,那岂不让人一眼看得明白了?对于那些不太富裕的求签人来说,可不会舍得花钱让你给解签的。只要知道自己的所求,大概是好是坏也就可以了,才不会管它如何好如何坏呢。即便是富裕些的人抽到了一支好签,恐怕也不一定会花钱去听你啰里啰嗦的说如何如何的好吧。这写着数字的签可就不一样了,你要想知道此签是凶是吉,那么不好意思,您就得来我这儿解签,不解也成,那您回去,自己个儿心里结个“疙瘩”去吧。
我站起身,点了点头说道:“成。”
顿了一顿,对已向老道士那边转过身的秋红,又说道:“秋红,给我十两银子。”
秋红从钱袋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我,我接过银锭,转身走到神像前的功德箱。将银锭放进功德箱内,抬头默默地对碧霞娘娘说道:“碧霞娘娘您老是天上的神仙,也没有花钱的地方。这十两银子虽然相对于我兜里的银票来说是少了点,可在这功德箱里恐怕就算是大个的了。您老也不在乎这一星半点的,就莫怪、莫怪了。碧霞娘娘保佑,碧霞娘娘保佑,碧霞娘娘保佑。”说罢,我转身向老道士的青布桌子走去。
宝来跟着我来到清布桌子前,七喜和秋红已然站在了老道士面前。我看了看这位穿着青衣的白发老道士,倒也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看到我走近,七喜弹了弹桌前的方凳,说道:“贝勒爷,您坐。”
听到七喜对我如此称呼,依旧闭着双眼的老道士眉毛动了动。我自然看清了老道士微动的眉毛,皱了皱眉对老道士说道:“道长,我解签。”
老道士睁开双眼,神情淡然的看着我,说道:“解签十两。”
听到老道士如此说,在一旁正在袖口里掏弄着什么的秋红,便疑惑的问道:“老道长,刚刚不是说解签一两的么?”
老道士捻着手里的念珠,依然神情自若,说道:“给小姑娘你解签只需一两,而这位公子一看便是出身富贵,破解公子的天机,那就需更加耗费法力,自然解签的签资也就更多些。”
秋红点了点头,我却一撇嘴,心道:这老家伙还挺能装,这坐地涨价还不是因为听到七喜称呼我为“贝勒爷”了。那边签筒一响,他定然偷眼瞧见了我穿着富贵,再一看我身边还跟着随从和丫鬟,必然认定我出自富贵人家,之前才会朝秋红要一两的签资。估计这来的要是位普通的人家,也就要几个铜板的签资吧。如果要是让他知道我是醇亲王府的贝勒爷,他都敢开口要一百两的签资。这不给,难道你还敢在神仙面前动手打人不成?讨价还价那就更不可能了,老道我可代表着神仙,就没听说过有跟神仙讨价还价的人。
想罢,我正准备转身离开。这时秋红却从袖口掏出了一锭银子,轻轻地放在了青布桌子上,而老道士则以其年龄不相符的速度,瞬间将这锭银子装进了怀里,恭敬对我说道:“公子,请坐。”
我看了看老道士装着银锭的衣怀,也只得坐下了。既然已经花了钱,再不听他白呼白呼,那岂不是很吃亏?不然还能将这锭银子要回来不成?如此岂不成了从神仙怀里抢东西了?这十两银子就权当是给老道你买一年的大米了,再说这花的是我那当官父亲的钱,我也不心疼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