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捕头突然爆料,说醇王府的何管事在外面有处私宅,并且凭借他多年当捕头的经验,可以判断这处私宅是何管事瞒着醇王府置办的。若是真如刘捕头所说,那么何管事置办这座宅院要干什么?当真是要做什么对醇王府不利的事?再想想,在王府里何管事与大侧福晋来往甚是密切,那么这座宅院的存在,大侧福晋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对于刘捕头的话,我深思了良久。何管事是王府里除了大管家和刘管事以外最具权势的管事,更是想着要勾结大侧福晋,意图当上大管家的人。他在外面置下的这座宅院,是不是背着阿玛醇王爷置办的不得而知,是不是遵照大侧福晋的吩咐置办的也不得而知,是不是与醇王府的阿哥格格夭折有关更是不得而知。还有,事关醇亲王府,刘捕头竟胆敢如此郑重其事的将它说出,以引起我的重视,怕是他发现了什么。
既然刘捕头是当着我的面说的此事,那么他对我也当是好意的。我舒展了额头,整了整衣襟,正色道:“刘捕头,我可否能信任你?”
刘捕头见我如此问,当下站起身,抱拳跪倒在地,道:“贝勒爷,您尽可信任刘洪。刘洪观贝勒爷您见识不凡,手段过人,日后定当大有作为。刘洪愿死士效忠贝勒爷,恳请贝勒爷让刘洪追随左右。”
刘捕头的这一跪,顿时惊得我不知所措。nn的,还死士效忠?莫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可我还是急忙起身,将刘捕头扶起,道:“刘捕头不必如此,我不过是想让刘捕头帮帮忙,查探查探何管事置办的这座宅院里有什么秘密,你这样倒是让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刘捕头随着我站起身,道:“贝勒爷您能信任刘洪,刘洪定当为贝勒爷尽心办事。其实,何管事置办的这座宅院,刚好是在我的辖管区内,又弄得这般神神秘秘的,才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本想要查探一二的,可谁知这宅院竟涉及到了醇亲王府,我也就不敢在过多关注了。”
刘捕头将我扶到椅子上坐下,又道:“今日见到贝勒爷,发觉您是能够担当大任的人。不想让您被宵小之辈暗算了,这才斗胆当面将此事说出,也算是给您提个醒。”
我点了点头,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一千两银票,推到刘捕头面前,道:“此事事关醇王府,我也不想那刘管事做出什么不利的事,还劳烦刘捕头帮个忙。”
刘捕头见我拿出银票,连忙摆手,道:“这个不可,这万万不可。为贝勒爷办事,那是应当的。”
见刘捕头竟不愿收下银票,我有些疑惑的望着刘捕头,暗道:莫不是这刘捕头当真要效忠于我?上次在茶馆,给溥苣办事的时候,可没见他如此这般的客气?
刘捕头看了看,一旁好似漠不关心眼前事在自顾自吃的溥苣,试探的说道:“溥三爷,不知您…您可否?”一边说,一边用手向门口摆了摆,在示意溥苣,我有秘密要与贝勒爷说,您可否回避一下。
我对溥苣压了压手,道:“溥苣不是外人,我视他为兄弟,刘捕头有什么话尽管说。”
刘捕头点了点头,凑近了些,道:“贝勒爷是否在奇怪,我为何会做那江湖之人的行径?竟发誓效忠于您?”
未待我回答,刘捕头又向我凑了凑,问道:“贝勒爷可否听说过粘杆处?”
粘杆处?据传,清朝在雍正还是皇子的时候,为了争夺皇位,铲除异己,而设立了特务机关——粘杆处。雍正登基后,为了巩固**统治,也为了酬谢党羽,继续任用粘杆处之人,正式名称叫尚虞备用处,也就是臭名昭著的“血滴子”。可是,粘杆处不是在嘉庆诛杀和珅的时候,受到牵连而清洗废除了么?怎么又冒出来了?难道是名亡实存?这刘捕头竟是粘杆处的人?
刘捕头并未让我过多疑惑,自问自答道:“看来,贝勒爷您是听说过的。早在嘉庆爷时期,朝廷为了防止粘杆处发展成为明朝时的东西厂,便借着查抄和珅的机会,废除了粘杆处。可是,朝廷也为了刺探情报,而秘密留下了一部分。然而,即便是留下地这一小部分粘杆侍卫,朝廷也是极力控制人员数量的。”
刘捕头再次凑近了我,道:“我祖上便是粘杆处的侍卫,到了我爷爷这一代就被裁撤了。可是,爷爷却把这门功夫和手艺,传给了后代,期望他的子孙能继续为大清效力。刘洪虽不才,不敢与粘杆侍卫相比,但捉凶断案的本事还是学到了些的。”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当初那位剔着牙的官痞,竟是大名鼎鼎的粘杆处侍卫的后代。我拱手道:“哦,未曾想刘捕头的祖上竟在粘杆处供职,那刘捕头如今怎的只混得了个捕头?”
刘捕头叹了口气,道:“哎,朝廷为了控制被裁撤的粘杆侍卫的权利,规定粘杆侍卫被裁撤后,两代不得为官。我刚好是第三代,本想用毕生所学报效大清。可谁知,如今这一身所学竟无用武之地。”
刘捕头猛地灌了一杯酒,道:“当初我初入衙门年少不更事,得罪了上官而不得重用。当了这十几年的差,也办了不少的案子,可大多都被有钱有势的人翻了案,也就心灰意冷了。”说到这,刘捕头激动地抓住了我的手,道:“如今听了贝勒爷您对与法战争的见解,自认为又看到了希望。贝勒爷少年有为,日后必定大展宏图。所以,刘洪才斗胆恳求贝勒爷,让我能追随左右。”
我拍了拍刘捕头握着我的手,道:“好,刘捕头尚有大志,又有多年的官场经验,必定是一员干将,我也定当让刘捕头的所学得以伸展。”
刘捕头闻言,兴奋地站起身,道:“谢贝勒爷栽培,刘洪定当为贝勒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也站起身,拉着刘捕头道:“好。刘捕头既然是传承粘杆处侍卫,也当知粘杆处侍卫的准则,日后,我还叫刘捕头为刘捕头。”
刘捕头会意,笑道:“是,刘洪是贝勒爷的刘洪,在下不过是顺天府的小小捕头刘三儿。”
刘捕头后退两步,对四下拱了拱手,道:“贝勒爷,溥三爷,各位,刘三今儿能得以跟贝勒爷与诸位一起吃饭,那是刘三的荣幸,刘三还得回去与他人吹嘘一番,这就告辞了。”说罢,刘捕头转身出了雅间,一猫腰,又恢复成了官痞的模样。
这刘捕头到是位办事利索的人,得了我的允诺,便借口出门办差去了。望着刘捕头离开的门口,溥苣喃喃道:“贝勒爷,这刘捕头说的是真是假?真有粘杆处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