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飞扬。
一阵阵埙声奏着熟悉的秦调,凄凉空旷。各种的礼乐和着众人的哀豪,一代英主撒手人寰了。
诸侯从殡到葬大约要折腾五个月的时间,经历初终、复魂、入殓、命赴…;…;下葬、返哭、虞祭、卒哭、附共二十余道流程,之后储君要守灵一年服丧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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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君一脸苦涩,自己当了十几年的太子,如今
已是两鬓斑白,雄心已经有所消退,反不如华阳在意。
初终的仪式直至傍晚时分方才结束。咸阳宫内,一片肃穆气氛笼罩,安国君换一身素服,在内宫华阳宫内临时召见重臣,丞相蔡泽大夫吕不韦老将蒙骜大将王龁等一班文臣武将围绕在堂前。
安国君作为太子监国已经有段时间了,所以也不废话,直接问丞相蔡泽道,“先王驾崩,乃秦国不幸,待先王下葬后,寡人欲欲守陵一年,相国以为如何?”
蔡泽身材不高,四十多岁年纪,双腿有些罗圈腿,相貌更是其貌不扬,但是一双眸子却是炯炯有神。蔡泽清了一下嗓子,“大王不可以行此不孝之举!”
赢柱微微一愣,“相国何出此言?”
“敢问殿下,您认为人死了之后还有没有知觉呢?”蔡泽声音沙哑,但是每一个字却说得十分清晰。
“但不知有知觉如何,没有知觉如何?”赢柱想了一下说道。
“假若有知觉,先王勤勉,一生以秦国大计为重,六国未灭,定不会希望殿荒废朝政,希望殿下以国计为重。若是没有知觉,又何必以守陵的形式来尽孝呢?我常听闻,圣人尽孝,重心不重形,舜至孝,但是却远离父亲,是因为怕父亲因责罚自己而犯下错误,周武王孝,却宽恕纣王两个儿子。这都是他们注重心行的结果啊!”蔡泽说完,退了几步观察着。
“相国所言甚是。”赢柱惭愧道。
“相国此言差矣。”吕不韦对蔡泽一欠身,反向赢柱进言。
“吕大夫有何高见?”赢柱颇感好奇地说。
“臣听闻孙子兵法有云,强要给敌人显示以弱,虚要显示给敌人以实,若大王显示出一副励精图治的样子,恐怕并非我大秦之福。”吕不韦躬身说着。
“哦?”不仅赢柱,连蒙骜王龁两名武将,眼前都是一亮。
吕不韦接着说,“六国能够合纵,每每都是因为俱我大秦之强。先王横扫六国,无人敢藐视我大秦,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在于,我大秦民众归心,士气高涨,先王以战养兵节省了国力。坏处在于,给六国的威压过重反而使得各国励精图治,互相联合,前几年信陵君救赵正是如此。”
“殿下不仅要守陵,还要从巴蜀征调二十万民夫加大陵墓的修建。”吕不韦诡异的一笑。
“吕大夫果然高见!”蒙骜已经心领神会。
“寡人明白了,这是要寡人以守陵为由暗中训练军队?”安国君问道。
“正是如此,今年来巴蜀局势区域稳定,李冰太守治水有功,以巴蜀之民补充,可以迅速恢复我大秦实力。另外对外可以显示殿下一心守陵让列国以为殿下并无大志。这是第一步。然后以各种手法离间诸国,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吕不韦低声将自己的计划说与众人,听得几位老臣连连拍手称赞。别人用计只在当下,这吕不韦全盘用计把六国全部算计进去,布局之深远,构思之奇妙当世简直无人能及。蔡泽原本有些不忿,但是听着听着也不禁参与到讨论之中了。
吕不韦意气风发,心中多年来沉积的才华如火山喷发般涌了出来,六国不过是案板的鱼肉罢了。此时看了看天色,他心中盘算,去追赵琰的师弟司马空也差不多该完成任务了吧…;…;
暮色将临之际,司马空驾着两只獒带着一帮吕氏门客追了赵琰。即使没有司马空来追,赵琰也跑不动了。自己双脚磨出了水泡,疼痛难忍。
“夫人前往何处啊?”英俊男子玩味地看着赵琰秀丽的面庞。
赵琰浑身颤抖着哀求,“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奉公子之命,取你性命,夫人莫怪!”司马空冷冷说道。
几名壮汉抓住了年幼的赵高,赵高倒也不甚挣扎,只是被倒着夹在他人腋下有些头晕。
“母亲,你们放过我母亲!”赵高见司马空前拔剑,一阵惊呼。
寒光一闪,只见赵琰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一行人匆匆离去了。
司马空走的匆忙,并未留意地的尸体,反正这荒郊野外,并不缺少豺狼虎豹,只自顾自的提着赵高回去复命了。
过了一会儿,一名老者背着一个竹笼从山下来,看起来好似采药之人,一身白色粗布方士服,暮色之下看不清面容。老者脚下被赵琰尸体一拌,立即打了一个趔趄,老者吓了一跳。
附身观看,不由得目瞪口呆,他翻过赵琰手腕摸了一下玄关,脉象微弱。老者点燃火把仔细观瞧,却见一道存许深的伤口在赵琰脖子下方绽开,但是却没有完全切断血管,却原来赵琰脖子有一道二指宽的金丝软链被切断了,想必是这软链改了剑的轨迹,使得赵琰没有立即死去。
老者将金链拨开,取出药膏敷于赵琰伤口之,又用棉布将赵琰脖子包扎了一番。却发现取下来的金链背面似乎有字。老者去过来一看,是一串阴文,仔细读起来却是大吃一惊,“马服君赵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