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宙》 第5章 海默幻境

    学院空间之内，等离子态的人造太阳沿着天穹慢慢西沉，生态中枢营造的层林尽染、落日融金的秋日苍凉，比真实的地球有过之而无不及。

    随着天空越来越暗，透过学院上空透明的防护罩，隐隐看到木星庞大的身影，这大概是与地球唯一的区别。

    穆源一下午都呆在他的木屋别墅，整理着他的住所，里面东西一应俱全，实在没有，进入主机订购，不用多久，炼化的飞鸟就会把东西送到。

    当然，这种宙能炼化的飞鸟并不算是真正的生命，它们只能做固定的事情，造物师必须定时为它们补充宙能，和机器人相差不大，只不过，他们是造物师炼化的而矣。

    黄昏的地平线，画出一道离别，夜色终于到来。穆爽独自吃过晚饭，有些百无聊赖，他没料到，学院竟然如此之大，更没料到他会独自一人住在这里。

    “唉，还是练功吧。”轻叹一声，翻身从别墅二楼跃进前院，正身调息片刻，一套北斗七星拳，施展开来。枫叶飘零，晚风流动，拳脚之中银光闪耀，拳路脉络的皮肤细胞也是偶现宙光。

    北斗拳法是暮风门的入门拳路，激发经脉所用，穆源从小习练，更是纯熟无比。

    学院空气中本就蕴含着充沛的宙气，随着呼吸，穆源只觉精神更涨，全身舒畅，练至兴处，不由一声长啸。

    ……

    离穆源不足500米的穹天金字塔内，中心大殿的修炼密室，一位瘦小枯干的老者静坐于宙气场中，身体细胞缓缓吐纳着场中能量，宙光随其呼吸，暗暗明明。

    老者胸口衣袍上，印有一朵星云，六颗金星和九道波纹，六星九轨的先知，放在整个银河系，怕也不多见。

    “嗯？”他眼皮微动，轻哼一声，打破了静寂，停了半响，喃喃低声自语，“此子体内有些古怪啊，宙气好像不止一种，甲子宙气、乙丑宙气、丙寅宙气……”

    先知也叫智者，能控制宙波进行时空侦测，虽然他在密室之内，依然真切的感受到金字塔外的穆源。

    “嘿嘿，有些意思，用“海默幻境”考考你吧！”老者嘶哑的笑了两声，一缕宙气，从老者的头顶百会穴升起，凝成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慢慢飘出金字塔外。

    ……

    一通拳罢，穆源坐于院中木椅之上，凝神打坐练功，他的源力修炼之术名叫“达摩禅诀”，据说传自地球亚欧大陆东部的少林佛寺。

    这部修炼秘法在其先祖风笑愁时代辉煌一时，无数修炼者费尽心机想要得到，不过，好像后世没人再修炼到风笑愁的高度，可见，源力修炼也是困人而异，并不取完全取决于灵修之术。

    穆源渐入忘我之境，一呼一吸间，提炼着空气中的宙子，丝丝精纯的能量，顺着口鼻钻入体内，沉于小腹那片白色丹海。在平淡而专注，无求而顺势的导引之下，穆源丹海中的宙气仿佛又增加不少。

    随着小腹丹海的充实，穆源额顶又隐隐现出一个淡黄色的凝丹漩涡，随呼吸缓缓而转。这个漩涡出现后，刚吸入身体的宙气，不再沉入小腹，而是寻路汇入这个漩涡中。

    穆源凝神内视，小心翼翼守护着新生缕缕宙气，专注于这个神秘的灵修世界。

    时间慢悠悠的流淌，“呼…”终于，穆源长吐了口气，睁开了那双总是微带笑意的星眸。

    “果然是卦宗的第一学院啊，空间蕴含的宙气很强。”穆源低声叹道。

    当穆源站起，准备回屋时，脸色突然凝固，因为穆源发现，自己周围的景物都己消失不见，只留一片无尽的虚空。

    “先知营造的幻境么？”片刻之后，穆源隐隐猜到几分。他虽十七岁，但父亲常带他巡视所领星域，也见过不少源力者的对战，这种先知营造的幻境，是无觅星球那些鸡鸣狗盗之徒常用的伎俩。

    “哪位先知开的玩笑？”穆源高声问道。

    “不是幻境，而是你在梦中。”苍老嘶哑的声音幽幽响起。

    “嘿嘿，前辈别闹了，我对我的灵魂很有自信，你骗不了我的。”

    “好小子，那你自己想办法，从幻境走出来吧。”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羞恼。

    “我如能出去，有什么好处没？”穆源耸了耸肩，问道。

    “你奶奶的攥，你小子还跟我讨价还价，没好处。”

    “没好处，我不出去，还骂我。”穆源也有些火大。

    沉默片刻，苍老之声终于又起：“好吧，你如能走出幻境，老夫收你为弟子。”

    “那你先说说你本事如何？如果不行，我可不当你弟子。”穆源道。

    “我本事如何，除了一修那老东西，宗内还没人敢问我这话。”

    听着这老头火气越来越大，穆源不禁莞尔，笑道：“前辈，和你开玩笑呢，别动怒。”

    白茫茫的虚空，没有尽头，穆源虽然知道这是幻境，但也感到几分莫名的孤独和恐惧。茫茫银河，不少源力者死于这些先知营造的幻境之中，永远也没从梦魇中走出来。

    定了定心神，穆源心中默默思考。对于像他这样的低级源力者，打破幻境的唯一方法，就是找到幻境的能量之眼，它是幻境的中枢和能量来源，但幻境制造者一般会把能量之眼隐藏的完美无缺，必须具有非凡的宙波感知力才能发现。

    穆源心想：“虽然罗叔教过我破幻境的技法灵之觉醒，但因自己级别太低，一直没试过，看来今天要试一下了。”

    拿定主意，穆源闭目凝神。心随意动，意与神合，头顶百会穴渗出几丝宙波，如同水纹在这片虚空缓缓扩散，而穆源的神识随着波纹，细细体察着虚空的每个角落。

    他毕竟才是一星源力者，体察的距离有限，但凭他的聪明，隐约感到，为他布置幻境之人是想考考他，不会把阵眼布的太远，所以，他把搜寻的目标放在了附近。

    体察了几遍，周围仍是无尽虚空，没有一丝异样的波动，让他不禁心生忐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