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里没有刚结婚的警察，要不是现在的情况十分紧张，恐怕李大富和阿鲁真就要以为程栋是在跟他们开玩笑了。
李大富和阿鲁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二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程栋的表情很是认真严肃，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话，而且程栋也没有理由说谎，这就让二人有些迷惑不已了起来。
“会不会是协警，你们公安系统不了解呢？”
程栋点了点头：“有这个可能，不过昨天晚上你们来的时候，整个局里可没有什么协警，这个案子他们还不够资格接触，而且就算让他们留在这里跟我们一起值班，说实话也未必能够提供多大的帮助。”
协警一般都是从社会上直接应召进入公安系统的。他们没有正式的编制，同样在进入公安系统之前，大部分都没有接受过正规的警察方面的专业知识训练。
在刑侦方面，包括逻辑推理调查方面，很大一部分协警要不如真正的警察，当然这不是说全部都是这样，但毕竟大部分的协警就是如此。程栋他们在最近一点时间的晚上，基本都会加一段时间的班。
而在加班的时候，除非是值班的协警，不然其他的协警都不会留下来跟他们一起探讨案情。
按照程栋的说法，昨天晚上没有协警值班，同样也没有能力强的协警留下来讨论案情。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协警招待过李大富和阿鲁的事情。而且程栋说道这里还一脸的迷惑，他十分不解的看着李大富和阿鲁说：“昨天晚上，我根本就没让人招待过你们啊。”
“没让人招待过我们？”李大富瞪大了眼睛。“那你怎么来的那么晚？还有那个招待我们的到底是谁？”
李大富问完这话，心里却首先打起了鼓来。昨晚第二次来找程栋的时候，程栋的确没有第一时间就见他们俩，而且他们俩也并不能确定那个招待他们的警察，就是程栋安排的。
事情有点奇怪了。
阿鲁这时忽然说：“有没有可能，那个家伙根本就不是警察！”
李大富一惊，程栋同时也一脸骇然。
阿鲁接着说：“大富你记不记得，昨晚在跟那个家伙说完这几起案子之后，咱俩就一直没出声，在一边想着案子来着？”
李大富点头：“没错，我记得后来程栋来找咱俩的时候，那个警察已经不见了，当时我还以为他是下班了。”
阿鲁：“这就没错了，可能他根本就不是警察，见到咱俩之后他就说是程栋然他来招待咱连的，可是这事谁也无法证明，程队长你是不是也确定昨天晚上根本就没让人招待过我俩？”
程栋被阿鲁突然这么一问，却是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是有些犹豫了起来。“我记忆中我是没有安排人，但是你这么一问，我又有点拿不准了。”
阿鲁表情严厉：“现在可不是你拿不准的时候，如果你确定没找人来招待我们的话，那昨天晚上接待我和大富的那个家伙，就很可能跟这几起案子有着莫大的关系！”
阿鲁这话可不是无的放矢。对方对三起案子了解的十分透彻，甚至有能力混进公安局里，还知道公安局领导干部们的会议上一名片警对这三起案子的看法。
如果说对方就是这三起凶杀案的凶手的话，那对于公安局来说，内部随时都有可能混进来一个奸细，想要找对调查的方向又不被对方所左右，就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了。
阿鲁说完这话，程栋也考虑出了其间的重要性。顿时程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表情看上去就跟便秘了似的。
良久，程栋思量了足足好几分钟的时间，最后这才是肯定的摇了摇头：“没有，我可以很肯定，昨天晚上没有叫人招待你们。”
程栋的确定，让李大富和阿鲁的表情同时凝重了起来。
公安局里出现了这么样一号人物，不管是对公安局来说，还是对三起案件的调查进展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放大了来讲，对方既然找到了李大富和阿鲁，也就说明对方可能知道一些关于李大富和阿鲁身份的事情。这对于他们俩来说，同样也不是一件好事。
“妈的！”程栋气的大骂了一声，愤恨的一拳头捶在了墙上。
李大富和阿鲁现在心里也很气，不管对方到底是不是凶手，但让对方像昨天晚上那般的戏耍，对于他们俩来说还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他二人的表情都很难看，程栋在气呼呼的喘了几口粗气之后转身问他俩道：“你们俩还记不记得昨天那个人的长相了？”
李大富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程栋表情这才好看了一些，语气也稍微恢复了稍许的平静。
“那李大富你就帮我们局里的专家做一回素描吧。把那个家伙的样子画出来，我要贴满局里的所有墙上，我他妈就不信这样他还敢进来公安局，要是他真有胆子进来，我一定让他再也出不去。”
李大富同意帮助公安局做素描，但与此同时他也提醒程栋道：“程队长，那个家伙的行迹很可疑，虽然我们没有证据，但是我俩都认为这个家伙跟几起凶杀案有着莫大的关系。你回头贴完画别忘了让同志们注意一下，但凡有人见到他了，一定要把他先抓回来审一下！”
程栋点头：“这点不用你提醒，你做完那个家伙的素描后，我就会把他的长相告诉给所有同志的，我要让这个家伙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大兴安岭虽然大，但我也要让他没有藏身之处！”
看得出来，程栋已经有些丧心病狂了。
昨晚跟李大富和阿鲁谈话的那个家伙的存在，不仅仅对李大富和阿鲁来说是个威胁，对于程栋和整个公安局来说也是一个嘲讽。
一个跟公安局本身毫无关联的人，竟然可以穿着警服大摇大摆的在公安局内部瞎转悠。而且还谎称自己是刑侦大队的干警，帮着大队长接待客人的同时，还与客人聊起了案子的调查进展。
这种种行为，都让程栋怒不可遏。
程栋暗地里发誓一定要把这个家伙缉拿归案，他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以及身上凛然散发而出的杀气，都让李大富和阿鲁感觉有些不自在了。
李大富和阿鲁跟程栋一块来到了公安局的刑侦大队办公室里，找到了一位戴着眼镜的画师，对方根据李大富和阿鲁的共同回忆，只用了半个来小时就把昨晚那个家伙的肖像描绘好了。李大富和阿鲁辨认了一下，都觉得画师所画的人，就是昨晚招待他们的那个人。
程栋心满意足，正要叫人来把这素描复印几十上百份。
却就在这时，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妪突然间走进了办公室里。
她身形枯槁、面黄肌瘦、看起来像是长期营养不良。她走路的姿势一摇一晃，步履蹒跚的好像随时都会跌倒一样。她一头的白丝随意披散，伴随着她的步子在脑袋上晃晃荡荡。
要说这位老妪，不管她走在什么地方，或许都会惹人忍不住多看两眼。只不过现在李大富等人的注意力虽然全都集中在她身上，却是并不是因为可怜她或者是怜悯她。
而是，因为在这老妪的胸膛，一个拳头大的血窟窿，正像是那副素描画里的男人的脸一样，对着他们几个人讥讽的狂妄大笑着。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