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卷在凌庸面前缓缓展开,一副五颜六色的人体图跃然眼前,只见这具人体上有红有白,被画得五颜六色。
“这是啥玩意?”
念素儿跟着蹲在地上,“你这么痴迷于五灵力,竟然不知道五灵力图吗?”
“五灵力还有图?”凌庸挠着头,“我只知道五灵力是最强之力,不知道它还能画出来。”
念素儿忍不住笑道:“不是画出了,而是前人用图画的形式,将五种灵力表达出来。”
随着念素儿的指引,凌庸渐渐看懂了图所表达的内容。
人体头顶画着一只背部长刺、面目狰狞的神龟,名曰玄武;左边画着一条幽幽泛白、獠牙锋利的老虎,名曰白虎;右边是一条通体翠绿、张牙舞爪的苍龙,叫青龙;人体脚下是一只挥动着火焰翅膀的大鸟,名曰朱雀;而在胸前则盘踞着一只威严肃穆、不怒自威的巨龙。
“为什么中间这个龙没名字?”凌庸好奇地问。
念素儿答:“就叫黄龙啊,没看它周身金黄么。”
“黄龙。”凌庸重复道,“这图和我有什么关系?”
念素儿指了指人体图脑顶那只神龟:“玄武,神鬼也。据说,数千年前,神龟玄武归天,它的**就变成了玄武之地。”
“你是说咱们站的地方,就是这只王八的尸体?”凌庸不相信地看了看脚底。
念素儿皱着眉头:“不是王八,是神龟!”
“还不都一个意思。”凌庸吐了吐舌头。
念素儿决定忽视凌庸的无知:“五灵力中有一力名曰‘玄武之力’,掌握此力者,可以通感玄武神龟,操纵玄武之地上的灵性动物。”
“这是啥破能力?”凌庸觉得这个玄武之力好鸡肋。“操纵鸡鸭鱼牛有啥厉害的?那马夫还能驾马车呢,他们有‘神马之力’?”
念素儿翻了个白眼:“是灵性动物,不是随随便便的鸡鸭鱼好吗!比如没踹死你的那只岚山山羊,就是灵性动物。”
“那灵性动物和普通动物有啥区别?”
凌庸这一问,正好问到念素儿的软肋上。她掩饰道:“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我现在严重怀疑,你身上可能蕴藏着玄武之力。”
听到这句推测,凌庸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他对五灵力的向往由来已久,可是这玄武之力听上去怎么这般无用?控制动物?难不成做个兽王?
念素儿见他情绪低落,料到了原因,笑道:“怎么?不喜欢这个五灵力?”
凌庸摇了摇头:“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哦?怎么不对?”
“你不能仅凭我没被山羊蹬死就说我有玄武之力。”凌庸看了眼五灵力图,指着胸口那只黄龙说。“万一我有黄龙之力,黄龙保护了我的胸口呢!”
“幼稚!”念素儿笑道,“我倒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会嫌弃五灵力。算啦,我本来也只是好奇,既然你不相信我,大不了去清水崖参加五灵力试练,到时候就知道你有没有玄武之力了。”
凌庸又听到了新名词。“五灵力试练?这又是啥玩意?”
“你还真是孤陋寡闻。”念素儿嘲笑他,“天下五灵力者,是不是真的具有神力,参加试练便知。”
“太好了!我一定去!”
念素儿泼冷水道:“你先别高兴太早了。五灵力试练极为危险,稍有不慎试练者就会枉送性命。清水崖已经有很多年没进行试练了。”
以生命为代价的试练,万一炼出来还是玄武之力,岂不是得不偿失?凌庸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念素儿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机,一巴掌呼向他的后脑勺:“你想这么多也没用,你离参加试练还远着了,先把字识全了吧。”
林渊封了凤阳侯,但他的心情却没法子高兴起来。楚王改变了心意,要将田湉许配给太子。林渊很失落,也很吃惊。失落自然是因为失去了美人,吃惊则是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已经心系田湉。尤其是她在常益殿上哭喊着赵政的名字时,仿佛在用匕首戳他的心。这个赵政竟然能得到她的心。
“末将赵政参见凤阳侯。”此刻,在楚州城外凤阳军大帐内,赵政拱手向凤阳侯效忠。凤阳侯林渊看着眼前这位英挺干练的副将,真是百感交集。
林渊尴尬地笑道:“你我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咯?”赵政清楚他指的是两人均爱上田湉而不得,一时间很是尴尬,不知如何应对。林渊摆了摆手:“赵将军,你可知我为何收你为副将?”
赵政挺起腰杆,摇了摇头说:“不知。”
“我是希望让郡主念我一个人情。”
赵政笑道:“他日郡主成为太子妃,自然会还您一个大大的人情。”太子妃,赵政特意着重。
林渊脸部微微抽搐一下:“我且问你,为何邵霆屡屡攻锋骑营而不得?”
赵政答道:“锋骑营胜在马力。邵将军乃步兵,先天处于劣势。”
林渊讥讽道:“你是说,锋骑营就算换成一个白痴,也能战胜邵霆?”
“凤阳侯如果这般贬低邵家军,那我也无话可说。”赵政微微一笑。
林渊眯起眼睛,假装生气道:“放肆,你是我的副将,怎敢这样与我说话。”
赵政笑道:“如果凤阳侯只能接受溜须拍马之言,那不如现在立刻砍了我的人头。”
林渊重新打量眼前这位代国硬汉:从外貌来看,赵政虽不及林渊英俊,但却有一种难言的英气;体型上来讲,赵政比林渊矮了一头,却和他一般健壮;最让林渊欣赏的是,赵政的眼睛里总是散发出一种坚毅,即便那天在常益殿面临砍头时,赵政的眼睛也告诉在场其余人,他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哈哈哈哈,好!赵将军快人快语,我林渊真是走了运气,竟然能得到你这员大将。”林渊站起身,从一旁的武器架上取下一柄佩剑。“常益殿上,父王取了你的佩刀和腰牌。今天,我替父王还你一柄利剑。”
赵政接过此剑,顺势拔出,眼前一亮。剑身出鞘,陡生寒光,锋利无比。剑柄和剑鞘没有过多装饰,用手只能感觉出粗糙的动物皮革,握起来虎虎生威。赵政不禁感叹:“重量恰如其分,周身没有零碎,好剑!”
林渊笑道:“赵将军懂剑。此剑是我从楚国境内最好的铸剑师处求得。本来是想拉拢邵霆手下崔全武所用,只可惜他虽爱剑,却不肯离开邵霆帐下。这不,我这只好转赠给赵将军,希望你不要嫌弃。”
赵政见林渊直言相告,心中顿生几分好感:“凤阳侯果然爱才心切。我在战场上曾与崔全武交过手,互有胜负。依我看,他的能力远在邵霆之上。”
林渊惊讶道:“赵将军为何如此轻视邵霆?”
赵政答道:“不是我轻视,是邵霆他心事太重。每次我与他战场上交锋,他虽身先士卒,却总是不能竭尽全力。我想他不是贪生怕死,只是顾虑较多,总是希望以最小代价,战胜锋骑营。”
林渊钦佩地说:“赵将军不但能征善战,看人也是眼光毒辣。在楚军将领之中,邵霆带兵打仗绝对是一顶一的好手。当他还是邵家军的副将时,曾经率领一千将士追击两万西景军。”
“自从景国退至丰谷关以西,西景军尽是老弱病残,追击他们何足挂齿。”话一出口,赵政就后悔了。邵家军是楚国重甲军的先锋,他出言侮辱,定会惹林渊不爽。
谁知,林渊却豪爽大笑,完全没放在心上:“赵将军所言极是,当初我也曾经如此和父王说。结果他却说我年幼不懂事,还破格提拔了邵霆。”看来凤阳侯林渊并不买邵霆的帐,想必两人必有过节。
林渊话锋一转,直对赵政:“只是赵将军,我心中有两个疑问放心不下。”
赵政早有准备:“凤阳侯但说无妨。”
“第一,你曾是代国锋骑营大将,如今被我父王强制入楚,心中难免不忿,又怎肯心甘情愿辅佐我?”林渊快人快语。
赵政笑道:“就算我现在说心甘情愿,凤阳侯恐怕也未必相信。在下来之前就已经想好,望与侯爷达成一项君子之约。”
“说来听听。”
“既然楚代两国已经达成和解,日后凤阳军在沙场上碰见代**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此,在下恳请凤阳侯准许,他日若与代**队交锋,在下可以行回避之礼。不出谋划策,不带兵上阵。”
林渊想了想:“言之有理,倘若不幸与代军交战,我也不忍心让你反戈一击。”
两人相视一笑,击掌盟誓。
林渊提出了第二个疑问:“赵将军是否对郡主死心?”
赵政惊讶得一时无言,他没想到凤阳侯竟然会在军营里谈论起儿女私情。可见田湉郡主的确迷住了凤阳侯。赵政定了定心神:“实不相瞒,在下在代国的确倾心于郡主。只是郡主与在下均心中有数,代侯不会同意我们的。一直以来,在下谨遵为臣之道,对郡主始终保持适当距离。如今郡主即将成为太子妃,赵政自然更不会有非分举动。”
赵政此番话说得颇有学问。林渊问的是他是否死心,他回答的却是谨遵礼数。既没有撒谎骗林渊,又暗示他对郡主并没死心。
林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