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夜雲睁开眼,下意识扭头看一旁的宫祁,却没有发现宫祁的踪迹,轻触宫祁睡过的地方,早已人去席凉。
“宫祁这个骗子,说好帮本殿修炼的,大骗子!”夜雲懊恼自己竟然被骗。
“吱嘎~”一身黑衣的男子推开房门,修长笔直的腿径直跨入房中,男人宛如神袛般绝美的容颜无可挑剔,斜飞的英挺剑眉下,是一双嵌着冰渣的墨眸,凛冽桀骜眼神中带着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削薄轻抿的唇,凉如薄冰。
男人不紧不慢地向夜雲靠近,夜雲总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在哪里见过,拍了拍脑袋,哦!那双眼睛,是宫祁!
“宫祁!”夜雲带着疑问说出的却是笃定。
“不是说我是骗子吗?嗯~”宫祁充满磁性的声音环绕在夜雲的脑海中,故意拖长的尾音似在挑逗。
“谁叫你那么早就起了,害得本殿误会,没错,都是你的错!”夜雲又再次发挥她的厚脸皮了。
尽管冷漠如宫祁,都不竟为夜雲的不要脸感到无奈。
“原来宫祁你长得那么好看,如果本殿是个女的,肯定会喜欢你的。”虽然本殿就是女的!
后面的话夜雲是不会和宫祁说的,夜雲看宫祁整个人散发的气场,就知道宫祁定不会是普通人,况且夜雲觉得宫祁身上有很多她看不穿的,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夜雲,宫祁很危险。
宫祁没有接话,而是把夜雲从床上提了起来,“不是要修灵吗?废话那么多。”宫祁的平静如水的内心因为夜雲刚刚的随口一句荡起巨大波澜,他盯着夜雲精致的脸,甩了甩头,试图想将这个想法扼杀与心。
“张嘴,吞下去。”宫祁变戏法般拿出一颗丹药塞进夜雲嘴里。“这是洗髓丹,可帮你将断裂的筋脉愈合,你尽量挺住。”
夜雲盘坐双腿,紧闭双眼,宫祁也顺势坐下,运起灵力为夜雲护法。夜雲感觉五脏六腑像被烈火焚烧一般,巨大的痛苦卷席而来,夜雲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鲜红的血顺着夜雲的嘴角滑落,显得别样妖艳。
夜雲脑海中闪过一个个画面,六岁那天起周围人鄙夷的目光;八岁那年被贵族子弟推下冰冷的河中;十岁那年母妃的离去……
种种画面抨击着夜雲的内心,种种不公平全是因为自身的能力不足。如果她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夜雲的母妃就不会怀憾而死,如果她足够强大,就不会……
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可以让报仇,才可以主宰所有的不公。夜雲任由翻江倒海的痛苦穿刺她的身躯,只有这样才能净化她的灵魂,改写她的人生。
宫祁看着脸色痛苦的夜雲,眼里闪过心疼,可他没有放开灌输灵力的双手。也许他不清楚夜雲过去经历的种种,但他感受到夜雲内心的痛苦。宫祁更清楚力量对于夜雲的意义,放手只会害了他!这样的痛苦何尝不是对夜雲人生的一种磨练。
灵力形成的结界包容这宫祁与夜雲,夜雲明显感觉到一股力量充沛着她,痛苦散去,灵力如流水般划过夜雲的各处筋脉,令人眷恋的舒适充沛着她。
夜雲抬手,红色的灵力活跃在掌心,“这就是灵力吗?”夜雲将红色灵力轻轻抛出,桌上的茶具应声而裂。
“你现在是黄阶六段,对于一个刚修炼的人来说,你算是天才了!”宫祁对于夜雲的天赋很是惊讶,没有嫉妒,打心眼里为他高兴。宫祁不知为什么对夜雲如此在意,宫祁把一切都归咎于夜雲救过他。
“黄阶六段?”夜雲喃喃自语,记忆中,凤阙的天才少女南宫羽十六岁就以黄阶五段成就天才之名。“呵,天才吗?也不过如此。”南宫羽,你在夜雲身上施加的痛苦,我会千倍万倍地奉还与你。
“对了!宫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暗夜森林?”夜雲问出了自己纠结已久的问题。
“呃,我不过是一位漂泊天下的无名小辈而已,当夜屠魔大会被魔宫之人所伤。”宫祁面对夜雲的咄咄逼人,只好胡编乱造一个身份。
面对与外界传闻不一样的夜雲,他还不能完全放下戒心,他不能与夜雲说出他的真实身份,未免招来祸端,对谁都不好。
夜雲盯着宫祁,见他说出他如此普通的身份,夜雲也明白,宫祁去暗夜森林定不会只是参加屠魔大会而已,既然宫祁不想说,自己也不勉强,毕竟自己与宫祁只是几面之缘罢了。
“哦,三日后便是宫宴,这三日你就留在太子府,为防引人怀疑,你随本殿左右,做本殿的侍卫吧!三日宫宴后你方可决定你的去留。”
“是的!,太子殿下!”宫祁优雅地对夜雲行了一个恭敬的礼。
夜雲看着眼前的宫祁,只是个简单的动作,强烈的压迫感袭来,夜雲不知留下他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平身吧!以后你不用行礼了!”夜雲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面对一个气质出众的男人给自己行礼,夜雲还有些不习惯。
夜雲推门踏出房门,黑夜早已褪去,换来朗朗晴天。简单的洗漱后,夜雲领着宫祁来到厅堂使用早膳,准备早膳的厨子见到夜雲,忙忙行礼“参加太子殿下,老奴即刻去准备早膳。”夜雲看着这满脸愁容的妇人,这是从小服侍夜雲长大的邱姨,为数不多真正关心夜雲的人。
“好的,邱姨,您去忙。不用准备太多,简单就好,别累坏了!”夜雲只是简单的关心一下,毕竟这是自己太子府里的“亲人”。
“好,好,邱姨这就去准备,太子殿下稍等片刻。”
夜雲简单的几句话早已让邱姨老泪纵横,多少年了,夜雲打小就跟在邱姨身边,邱姨也知道不能修习是多么痛苦,六岁以前夜雲是多么乖巧可爱,六岁后的夜雲尽管调皮任性,在邱姨眼里夜雲永远都是孩子,长不大的孩子。
这句久违的“邱姨”,她已经十年未曾听过,那么的熟悉。她可怜的“孩子”呀,终于长大了吗?
邱姨急忙向膳房走起,深怕饿坏了夜雲,夜雲看着邱姨急匆匆的背影,失笑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