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沉睡中的雄狮
年少不识悲，难为是与非
“小凡，别逼我。”小夕不住地抽泣着，“我不想说它。况且现在知道，对我们两个谁都不好。”
“这是哪个宗门的武技。”不变的语气再次问道，轻抚着碧青剑的养神木剑鞘，努力让自己的心境平复下来。霍凡一直都不习惯，不习惯自己放眼望去都是棋子，哪怕自己身边，都是他人种下的棋子。
眼泪划过白皙的俏脸，落在自己的白玉手镯上，看着自己发着微光的手镯，
“那是一个曾今辉煌现在早已落魄的宗门，一个修者没落左道崛起的时代，在一个为祖先蒙尘却不知觉醒的种族。
而我，就是他们的寻仙人。那年我三岁就懂事了，但仅仅是天资的缘故，就因为什么不知名的教条和借口，被整个宗门甚至世界抛弃，被亲生父母劝导着，来到这片我从未知晓的地方。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现在恐怕已经在万花楼了。”
“你难道不清楚吗，从小相伴的我们，同样是被父母抛弃的我们，同样是被郡国的统治者抛弃的我们，早已经是彼此唯一的亲人。可是，你为什么一直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为什么还要用一次又一次的猜忌来伤害，为什么一直都——不相信我。”小夕通红的双眼一眨不眨，注视霍凡的眼睛，仿佛想要看穿霍凡瞳孔的最深处。
哪怕我们相伴近十年，一次次面对生死玄关，一次次互相牺牲，你还是用着这样的目光看着我。难道在你心中，一直是用那些可怜的筹谋盘算所有可能，都不去看看你我之间的感情吗，哪怕用一丝丝感情去度量我对你全心全意的可能性吗。”小夕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声音却是已经沙哑了，吼出来的声音轻得如同低语。
明白自己对于霍凡的心意，也明白心上人对于自己的一丝丝好感，却是因为那道隔阂，人情友之间最为基础珍贵的信任成为一道美而不可及的彩虹，将两个有qíng rén相隔两岸。
“那个武技，很有名，我指的是在这个大千世界的历史上，我曾在某一本典籍上看见过它。不，用武技形容已经不合适了，它早已超脱了武技，应该称它为——神通。”
“既然是筹谋，那就不能考虑感情，我必须要算过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才能让我们两个在这个世道上——活下去。”霍凡认真地盯着小夕，一字一句地说道，
“只要有一天你不说出一切，这个合理的可能性就一直存在。”
小夕咬紧嘴唇，对于霍凡，她的一切都可以说，但是唯有这一个，唯有那个秘密，小夕不能说。不仅仅因为他们太弱，因为这个秘密关系到宗门的复兴，关乎于郡国百姓被敌人肆意屠杀前唤醒那头沉睡的“雄狮”。
哪怕宗门对自己没有情，但是那儿还有自己的生身父母，关乎于一家人甚至小夕故乡所有人的存亡。哪怕父母在残忍，但是小夕的心里，都还有那一丝丝念想，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拥入父母怀抱的念想。
她不能说，说出那个永远都完成不了的任务，是在怕，什么爱情的余烬，也在寻仙的路上埋没？
想到这儿，小夕手镯上的白光闪烁，手上多出了两条由精致白布细致包裹的竹简，颤抖地放在桌上，然后用衣袖抹掉眼角的泪水，飞奔出去。
霍凡轻抚桌角，缓缓向那两卷竹简走去，在指尖触碰到某一颗湿润的水珠时，眼神又变得无比复杂。
霍凡也明白小夕心迹，可是霍凡想得就更加多了，先是那个垂钓老者从小就将自己带到梦尘境地，再是自己与生俱来的炼丹本事被发掘，如今是来自其他郡国的小夕，和那本曾今支配过整个大千世界鼎鼎有名的身法武技《羽化》。
霍凡总感觉这一切的背后没有那么巧合，隐隐有一双大手引诱着自己步入局中，自己只是这个漩涡中的一颗棋子。
血隐，高阁上和自己对视的龙袍男子，还有哪个让地冥堂明面上的主事人缩在府邸的东西，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霍凡有一种快点提高实力，再快一点进入先天境界的渴望。
于是霍凡缓缓地拨开竹简，两卷竟然都是《羽化》身法，分别是第一卷和第三卷，为什么，看到这本武技，仿佛有一种心灵上的触动，有一种被吸引的感觉，又有一种悲伤地要哭出来的念想。果然这就是神通吗，能让人修行者的心神都受到撼动。
果然是小夕知道自己宁可要残卷，也要修行最高等的武技的习惯吗，想到这儿霍凡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管怎样，小夕也是作为乱流中的一颗棋子，一颗生来就无辜的棋子，自己不应该这么对她。
想到这儿，霍凡也顾不得什么武技神通了，起身向小夕离开的方向追去。
动着鼻子轻轻嗅动空气中，转头向宅院东向奔去，小夕果然蹲在那儿，看着地上即将枯黄的花花草草。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小夕使劲挣脱霍凡的双手。
“鹂香也离乡，每月中旬你都有一段时间，寻找鹂香花，无论是枯萎的，还是绽放的。”
“如果懦弱得连自己亲生儿女都不知道保护，那也妄为人父了。同样，如果我让你也受伤，我就没资格在追求最强大的剑客之道了。”霍凡紧接着坚决地说道，然后在小夕羞红的脸蛋下，轻轻握住小夕的双手。
“气运双掌，手握乾坤，仔细地看着空气里，草叶上，泥土间的细小水珠，”在小夕残留着泪水好奇的目光中，霍凡耐心指点着，在小夕和霍凡的修为下洞悉得极为清楚的，各处的细小水珠“就这样，每一颗水珠，一颗都不要遗漏，全部抓起。”
在小夕扑闪扑闪的目光中，水珠缓缓从每个地方剥离，在小夕的掌控下，缓缓汇聚在一起，约有拳头大小，水珠里，还有一个和小夕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同样眨着眼好奇地看着水珠之外的世界。
“噗嗤——”小夕瞪大了眼，或许是因为哭过的缘故，声音沙哑却柔和，“真好玩。”
“润喉丹，三品丹药。乖一点，别哭，丹药让你当饭吃。”霍凡拿出一个精致玉盒，将其中丹纹遍布丹香留色的丹药缓缓仿佛小夕口中。
三品丹药，有丹纹的甚至能卖出近千两黄金，那是寻常人家一年的口粮
俏脸含笑，眼底却仍旧留有落寞，小夕知道，只要宗门在这儿，小夕和霍凡的隔阂就一直存在，霍凡也不可能如同从前失去灵智时毫无保留地对待她。
精细的筹谋，尚未成熟，自负，且年少轻狂是少年郎固有的性格。
“铛铛——”门口的鸣钟缓缓传遍宅院，惊醒了小两口，看来是有人拜访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