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站在帐篷边上的老刘,心里紧张起来——他是什么时候上楼顶来的?这么高的楼他又是怎么上来的?他就像突然从地上冒出来的一般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你是在监视我吗?”老刘又冷冷地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隐瞒和辩解显然是徒劳的,这房顶上放着的东西明显是监视别人用的,我总不能说我在这里用望远镜看星星——何况天上并没有星星,只有乌云。
“是张清泉请你们来的?”老刘接着问道。
我看着手电筒光线照射下的那张脸,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应付这老刘。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上来的?”我从垫子上站起来,问道。
老刘冷冷一笑,说道:“怎么上来的?飞上来的!变上来的!就这么个小楼,我想怎么上来就怎么上来。”
好狂妄的回答,我心里的大疑问到了他嘴里却像是家常便饭一般。
“你还没回答我,是张清泉请你们来监视我的吗?”老刘又问道。
我知道这事肯定是瞒不住了,便干脆答道:“是又怎么样?你坑害他的家人,他请我们来查你,难道不应该吗?”
我这句话也是赌上一赌,其实张清泉并不确定老刘是敌是友,因为这件事从头至尾老刘都是在热心的帮他,只是那晚他看到老刘没有影子才起了疑心,但是却也不能因此就断定老刘对他有所企图。我说老刘坑害张清泉,也只是试探一下,看他会怎么回答。
“我坑害他?”老刘反问道,“他自己做了什么事他心里有数,到底是我坑害了他,还是他先坑害了我,他也心知肚明。”
我心里暗喜,看来我的试探起了效果,老刘对张清泉确实不像他平日里那般友好,从他的话语中可以听出他心中似有很深的怨气。
“他先坑害的你?”我惊奇地问道,“他一个家财万贯的商人,有必要坑害你一个保安吗?”
老刘轻蔑地问道:“家缠万贯又怎么样?家缠万贯能买到死而复生吗?能买到性命吗?如果能买得到,他又何需做出那草菅人命的事情!”
草菅人命?我所见过的张清泉温文尔雅昂藏七尺,怎么会是个草菅人命之徒?倒是这老刘,奇奇怪怪的用手电筒照着自己的脸,脸上又是一副僵硬的表情,让人一眼看去便觉得是宵小之徒。
“你不相信?”老刘见我不说话,问道。
“当然不信,仅凭你几句话,要我怎么相信你?”
老刘叹了口气,说道:“也罢,我本是想救人,也不想伤害无辜,你们卷进来也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你如果想知道真相,就下楼来跟我走,但是你必须答应我,知道真相后不能再助纣为虐,我和张清泉的事情,让我们自己来解决。”
到现在为止,我们对于整件事情的了解还只是基于张清泉的一面之词,如果确如老刘说的这背后还有隐情,那我确实有必要弄清楚,不然如果被人利用帮错了人,那就真的是为虎作伥了。
另外我也不否认,听了老刘的话我那该死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老刘有什么故事?他跟张清泉有什么过节?为什么他说张清泉草菅人命?这些都深深吸引着我,使我有了一探究竟的**。
老刘没有说话,一直在等着我回答。我思考片刻之后已经下定决心要跟他去了解他所说的“真相”。
主意打定,我便对老刘点了点头,说道:“我跟你走,如果张清泉确实不是好人,我保证不再帮他。”
老刘没有说话,但是看得出他听到我的回答后还是非常满意的,然后他关掉了他手上的手电筒,那强烈的光线瞬间消失了,老刘也随即不见了。
我心里一惊,老刘不是说要我跟他走吗?他突然消失了,我怎么跟他走?
我赶紧向前走去,想去查看他是怎么消失的,走了两步感觉自己的上半身像被某种力量吸引了一样,腰部以上的身体整个向前弯去。
我吓了一跳,整个人从惊吓中清醒过来,突然发现我下半身还趴在垫子上,上半身却已经爬出了房沿,正往下栽去。
好在我反应快,左手迅速撑住房子外墙,右手一把抓住房沿,这才没有一头栽到楼下去。
我吃力地爬回楼顶,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身上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刚才晚清醒一秒钟,我就从楼顶头朝下摔下去了,那我这条小命可就报销在这里了。
我坐在垫子上调整了一下气息,冷静下来后开始回忆刚才的事情,这才意识到刚才所见只是一场梦——我眼睛发胀,躺在垫子上看着天空睡着了。
我抬起手看看表,已经两点了,小武还没有回来,楼顶上就我一个人。
我拿起望远镜,重新趴在垫子上朝保安室看去,只见保安室的门打开了,老刘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转身朝我这边看来。
我从望远镜里看到老刘睁大双眼盯着我,右手轻轻朝小区外挥了一下,嘴巴无声地张了张,那嘴型似乎在说:“跟我走吧!”
老刘要我跟他走?难道刚才的事情不是梦?
来不及多想,老刘已经在往小区外走了,再不下楼就跟不上了。
我赶紧从房顶下来,别墅里静悄悄的,王胖子和王芳早就已经睡着了。
我下到一楼,开了门以后赶紧冲了出去,一直跑到小区外面,才看到老刘站在不远处等着我,见我过来也不说话,转身朝前面走去。
老刘引着我转过了好几条街,越往前走越阴暗,到最后我们走进一个巷子里,这里连路灯都没有,黑灯瞎火几乎都看不见路了。我心里泛起了嘀咕,老刘把我引到这偏僻的地方来,不会是想害我吧?
正在我犹豫还要不要跟着老刘往前走时,前面的老刘停住了,回过头来对我说道:“到了。”
我觉得奇怪,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个小巷子两边都是一座座矮小的铁皮房子,周围环境脏乱不堪,还发出一阵阵刺鼻的气味,老刘带我来这地方做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
老刘指着他身旁的一间铁皮房子,说道:“这里是我家,我要告诉你的真相,就在这房子里?”
说完他推开那铁皮房子的门,走了进去。我在外面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跟着老刘进去,如果进去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时老刘从门口探出头来对我说道:“进来吧,我要是想害你,刚才在楼顶上你就已经掉下来摔死了,不会等到现在。”
我心里一震,刚才在小区里果然是他耍的手段,而不是简单的一场梦。
我不再迟疑,走进了老刘的家,他家虽然只是一间铁皮房子,却收拾得十分整洁,完全没有一点脏乱,这跟铁皮房外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铁皮房里放了一张四方桌,还有几把椅子,在四方桌后面有一张床,床三面都顶到了铁皮房的墙上了。房子里的电器除了电灯,就只有挂在墙上的一台老式空调了,此时空调正发出轰轰的声音。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那床上居然还躺着一个人,此人身上穿着白色的衣服,一头乌黑的头发枕在身下。我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人的身形有几分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老刘坐到床边,深情地看着床上的人,说道:“我回来了!你今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我?”
床上躺着的人一直都不曾动弹,就像一个死人一般,老刘对她说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走到床边,朝床上看去,这一看之下心里如同被铁锤猛的敲击了一下,那震惊与意外无发言表——床上躺着的竟是许凉玉!
(本章完)